蔡京出宮回到了家,李逸風還在到處欣賞着牆上字畫,見蔡京回來忙上前道:“蔡相辛苦,不知……”
“這利國利民之事,皇上又是又識之君,哪有不準之道理。”
李逸風大喜,輕輕放了一東西在桌上道:“那李某先告辭,密碼六個一。”
“來人,替我送客。”蔡京看了眼那信物,是陽平錢莊的信物,可以提五千貫錢。他現在就是不太明白,爲什麼歐陽要開官課?這官課可是沒有什麼賺頭。李逸風雖然沒說是歐陽求他辦事,但是蔡京不傻。只不過他尋思,歐陽開的這課程內容對朝廷倒是有大幫助,但是對他似乎一點好處也沒有。難道這傢伙真是忠君愛國之君?
從歐陽事事表現看,對朝廷也算得上是盡忠。朝廷要打仗,人家就號召商業協會捐款,還降低武器售價,並且還利用皇家報鼓舞民氣。先前武舉也是在幫朝廷忙,貿易會又讓地方和國庫增加收入……這麼看此人品德確實還可以。蔡京對歐陽的唯一不滿就是,其間接壓制士。而今這陽平大學文商對半的課程,倒讓他對歐陽增了幾分好感。
而關於奸臣一說……一般奸臣都出現在昏君的身邊。比如說秦檜兄臺,他只是主和派,他代表着是皇帝的利益和皇帝的想法。否則你倒是想奸,一句話就把你撤了。蔡京是有錢,但郭儀錢也不少。這些都不是評判的手段,評判的標準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即使是張邦昌聯金之想,也不是因爲私利出,而是對金遼不瞭解。有道是一朝明君,一朝名臣。一朝昏君,一窩奸臣。反過來說,漢武帝殘暴一面完全被其驅逐匈奴的光輝所掩蓋,其如果沒有成功驅逐匈奴,那他就是暴君。一干臣奸臣的名頭就要落下去。
……
在陽平大學的施工現場,梁紅玉提出了蔡京心中的疑問。
“爲什麼?”歐陽楞了一下回答梁紅玉:“就是拉關係啊這麼多實缺的官送到陽平面上,大家喝點小酒,有錢一起賺。陽平商業協會以後在人家地面上也比較容易。”這是杭州知州和通判給他的靈感。當地辦產業是一條,好是讓這些官員們入股大型產業。這樣即使將來他們升了官,也有分紅。而後形成一個商業官場大聯盟。將來弄幾批後,朝廷再想抑商,那就是直接打擊官員們的口袋。而商業矛盾則有商業龍頭陽平商業協會進行調節仲裁。什麼官員沒那麼多錢?可以找錢莊貸款嘛。
歐陽沒有蔡京和趙玉想的那麼深遠,或者說是他們把歐陽想深了。至於聘請兩名太學士也有講究,這兩人身體好,還能活十年八年,兩人的門生可是多多。門生再不孝,也不敢和自己老師過不去。請這兩個人相當於朝朝廷交納保護費。趙玉和蔡京要知道歐陽這真實想法,恐怕當即吐血身亡。含蓄的人遇見務實的人,吃虧的總是含蓄的人。這趙玉哪怕問上一句,歐陽說不好就把真實意圖說了。但人家含蓄……
陽平大學建設由陽平第一施工隊負責。歐陽回到了古代,看蓋房算是開了眼。打好基礎後,十幾個壯漢一人拿住一根柱,大家一起使力,把柱推到定點位置,這房寬架就算完成。雖然是古代人智慧的結晶,但是歐陽感覺不科學。於是就出現了第一施工隊,
第一施工隊是歐陽入股的一家當地企業,其主要就是蓋房和裝修。其針對是富裕人羣。在初始會拿出設計圖。比如溝水朝那裡流,比如客廳多大,內屋多大,比如用什麼材料。還有創的吊頂設置,不再是一擡頭就能看見瓦片。採光度等等也有標準。創東西很多。重要是設計,設計考慮到方方面面,不用落成之後,突然想東挖井,西打牆。你有要求說完,設計部會拿出圖紙給你看。當然如此的服務收費標準自然高。設計部兩個都自認爲是歐陽親傳的徒弟,撈起錢來不會比歐陽善良多少。
陽平大學是免費設計,成本開工的項目。進度並沒有由於報酬不高而降低,相反進展迅。教學部分在中間,左邊是普通教師、後勤的住宿點,右邊是教授級帶花園的小別墅,前面是學生的居住地,後面是食堂,食堂前還有運動場。
歐陽對梁紅玉道:“這裡是將來培養棟樑人的地方。”
梁紅玉笑道:“官人把學費開那麼貴,不是拒於門外?”
“前面幾期當然貴,後面就降下來。然後還會有獎學金,成績優異者可以獲得。”歐陽道:“否則第一批都是窮孩,怎麼吸引人家的目光?怎麼引起朝廷的重視?怎麼引起民間的熱議。再者第一批都是有基礎的人,比起沒基礎的窮孩出人投地要容易許多,如果十年後有出息,這大學還有誰來?這就是品牌效應再說,地方還是小,要擴建只能一步步來,僧多粥少只能是用錢提高門檻。”
大學金融課程教師抽陽平錢莊出色掌櫃兩名,主要課程是資本的流通、擴大、展、利用。工商課程是從陽平當地優秀場主中選擇,主要課程是產業鏈的建設,原料、加工、銷售三部分重點教授。特別是銷售一環節,爲其重中之重。陽平大學不教人家怎麼燒磚頭,只教人家怎麼賣磚頭。企業管理由蘇千抽空教授,主要課程是人力資源的挖掘與安排。宋律主要教導熟悉宋律法課程,爲將來各種官司提供律師。
這些課程中收費低是醫課,分獸醫和普通醫生。獸醫教師由是一名非常有經驗的遼人擔任,而今商業的展帶動畜牧業的展,物流農耕養殖行業牲畜衆多,對於動物病,一直是宋內大的空白。普通醫生則是挖腳退休的三名太醫,挖這三人可不容易,人家不願意給出真實料。其中強硬的是居住在東京城內王太醫,他簡單觀點就是教會學生,餓死自己。醫術只傳內不傳外,傳不傳女。歐陽開了兩百貫月薪沒打動人家,大怒之下差點派白蓮去遊說。而後還是依靠李逸風幫忙,把其獨拉到賭場,小虧了幾千貫。後把其拿下。歐陽不擔心其耍詐不好好教導,王太醫這人信譽還是好的,答應下來事從來沒掉鏈。
歐陽嘆口氣道:“唯一問題就是這副校長的人選。惠蘭忙着生孩,其他有能力的都忙着做生意,我又顧不上這頭。”
“可以讓甘大人負責。”梁紅玉道:“官人沒事過來看看就行。”
“甘信忙衙門的事,又忙金尊大飯店的事,又忙着和真娘**,又要應付蘇府,你就不怕他累死?”歐陽想想,自己身邊還真沒一閒人,要麼只能是從衙役中選,不過那太不上臺面了,這邊可是有太上皇加不少官員,而後還會有武將。歐陽嘆口氣:“實在沒人,只能是從記者那邊抽人過來。”
“李逸風?”這個是記者中的小老大。
“不東京那邊是重中之重。不僅是皇家報,還涉及朝廷、商業等等方面。”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李逸風是集行賄、受賄、打探消息、挖牆角等爲一體的全面展人。當然圈內比李逸風強的人有,還不在少數。但是沒有名氣。歐陽道:“我不擔心別的,課程反正安排好了,大家不會牽扯。就擔心太上皇、還有當官的鬧事。我萬一不在,沒個頭麪人說話。”
“哎呀”梁紅玉眼睛一亮:“官人怎麼把他忘了?”
“誰?”
“官人常說的刺頭啊。”
“刺頭?”
“宗澤啊這人連皇帝都敢上表責之,處事甚爲公允。”梁紅玉道:“恰巧他又是朝廷官吏,朝廷這邊派了人,少能看着太上皇,皇上多少也安心一些。宗澤此人只認理,不認人。當初戶部派其下來查官人帳的時候,其可是兢兢業業,認認真真,不吃不拿,一點馬虎都沒有。妾身聽說,即使太上皇也怕了他幾分。”
“對頭這傢伙朝中間一站,誰都不敢沾晦氣。”歐陽喜道:“還是我家紅玉聰明。”這傢伙實在是太合適的人選了。即使是自己,調解矛盾也要顧慮幾分,人家不用,人家本來乾的就是得罪人的行當。無理的想和他講理,太祖轉世都不成。至於宗澤會不會來?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戶部早不待見宗澤,其一上班看見同僚們毛病就要說,又不講人情。戶部前幾個月就和吏部聯繫,看有沒旮旯空缺。只不過而今空缺緊張沒安排過來。自己去戶部一提,保證戶部尚書感激自己祖宗十八代。
……
上表趙玉,就說自己開設大學是爲了大宋儲備人,需要朝廷能派名官吏來監督管理。這要求不僅不過分,而且趙玉還很滿意。於是就讓吏部找人下去,吏部早有戶部和歐陽的勾結,報了宗澤。趙玉對此人派此地甚爲滿意。有此人在宋徽宗身邊,宋徽宗稱呼自己是朕都會被其委婉批評。什麼?宋徽宗辭職?來了這地方,難道還是你說的算嗎?
這麼些瑣事一來二去,年節也終於是到了。
今年這年節就少了些人,甘信不在,展銘惠蘭搭夥。就剩歐陽、歐平、梁紅玉還有無家可歸的白蓮。後在歐陽的堅持下,兩名丫鬟珠珠、秀秀一起上席。歐陽很是佩服梁紅玉的取名能力,放了現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寵物。
兩名丫鬟以前顯然是被*待的對象,而今到了這邊,伙食不錯,活又不累,自由時間還多。而今長的光澤圓亮,又加乖巧懂事,可人又可愛。歐陽也沒拿她們全當外人看。
今年年夜飯討論的議題是:歐平、白蓮的終身大事。歐平很簡單道:“少爺不成親,歐平就不會有想法。”歐陽和梁紅玉不叫成親,真正成親是要雙方父母下媒書,而後族長入族籍。而歐陽正妻生了男娃娃之後,歐平會改口叫上老爺之稱呼。
歐陽笑道:“哪有那麼多講究,喜歡就說一聲。你也常去各官府地送禮打交道,不管是公主郡主,京中商賈,只要看得上說一聲。白蓮你呢?”他也真沒現歐平春心動,當然不排除自己沒注意到。
白蓮可不一樣,過了年就是二十四歲,早開始交人頭罰款。白蓮回答簡單:“沒看上眼的。”
歐平道:“白蓮姐倒是在惠蘭姐安排下相親了幾個,身家都還清楚,品德也不錯。但白蓮姐就是看不上。說這個沒學識、又說那個沒氣魄。還有,什麼沒氣度、沒思想等等。”
白蓮無所謂一笑:“只求大人不嫌白蓮在身邊礙眼就成,成不成家,真沒關係。”
梁紅玉搖頭:“這可不成,女大當嫁。這事我也上點心。你要看不上什麼權貴弟,商賈人家,就找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再不滿意,那麼多記者隨便挑,挑準了讓我家官人給你做主。就從這歐府出嫁,誰都不敢看輕你。”
歐平笑道:“白蓮姐,你可不要用我家少爺標準來挑人,不過這麼挑人的話還真有一個。”
“誰?”歐陽都好奇了。
“蘇千啊”
“死開,人家有老婆了。歐平這事得和你說,一夫二女,這二女都不會開心。女人天生好妒,當然男人也天生小氣。即使明面上不說,私下也鬱悶得緊。這將來左右都生了孩,一碗水端不平,家中瑣事紛爭太多。善良不等於無私,你看皇上的三千佳麗,哪個不是勾心鬥角的?這不僅涉及到男女之情,還涉及到家庭建設。其中之複雜不是你所能知道。”
白蓮疑惑問:“大人你又怎麼會知道?”
怎麼知道?自然是看得多了。這種事在九十年代的香港非常普遍,內地一個家,香港一個家。比如歐陽前女友的父親就是這樣,而後內地的妻死了,兩個孩來投奔自己。那家庭矛盾真是……這也就是孩,要是把那妻也轉過來,後果不堪設想。而到了歐陽這代人就不這樣,分化出幾個標準,一是情婦已經取代了兩妻世俗,入主已婚家庭。一夜*入主年輕人思想。當然一夜*也有一定的道德底線,比如歐陽這圈,有女朋友,基本就不會去沾手,如果沾手在朋友圈中也是要被鄙視和譴責的。但有了家庭還在外面亂來的,反而正常了,事業有成又沒個情婦什麼的都不好意思出去說,追求完美的好有個把私生。道德標準變化無常,有時讓歐陽這樣收入無憂的準精英人都處在生活的迷茫之中。而工作又成了麻醉迷茫的工具……
“少爺,你想什麼呢?”歐平一邊打擾。
“沒什麼”歐陽搖頭,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不會理解。這是一種對道德的迷失,對倫常的迷茫。多元化的文明充實,反倒是讓人看不明白。這些問題已經是歐陽這代人大的問題。他們希望道德,但同時又踐踏道德。叛逆、壓力、外來文化衝擊、道德底線,這些有自主思想的人受到的傷害卻是大。歐陽轉換話題問:“一會是什麼節目?”
“打麻將”梁紅玉和白蓮異口同聲回答。女人對此項運動她們的興趣和男人對某項運動的興趣基本持平。但可惡的是,兩人補充一句:“但不和你打。”這不能怪她們,和歐陽打撲克打麻將,從來就沒贏過。就是他一家大殺四方。後來梁紅玉借枕頭風一打聽知道,合着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官人明的。
“行,你們玩。”
……
歐陽身靠在衙門口,看得到處放鞭炮熱鬧的人羣,反倒是有幾分失落。歐陽不喜歡鞭炮,現代人大都不喜歡。那東西吵。所以歐陽覺着如同是這世界之外的人一樣……想想,歐陽反道釋然,自己本來就是這世界之外的人。歐陽交代值勤衙役:“通知兄弟們,加強巡邏,注意防火。”
“是”衙役有點奇怪,這話今天已經交代三次了。衙役們也是減少了休假加強巡邏,怎麼還惦記這事?
歐陽也覺着自己有點唐突,揮手笑笑。這時候一隊馬隊從遠處而來,近了一看,是五名大內打扮的人。當先一位是太監。只見那太監手拿聖旨道:“陽平知縣歐陽接旨。”
靠,九公公都放假了,自己怎麼還得接旨。歐陽無奈道:“公公稍等,這就去準備香案。”
“不必了。”太監下馬直接念,兩個意思,一個是體恤歐陽一年辛苦,特賜黃金百兩。二是重點,任命歐陽爲遣秦鳳路監軍使,二月初三之前必須赴任。而後稍微客氣把黃金給歐陽後,就和內衛打馬而走,顯然還要再去下個地方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