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兒能深得亞猜臺和潘提雅庫的信任,意味着她是個極爲聰明的人。當卓樂峰讓她去找尼雅璨理論時,她就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更別說剛纔這些人偷襲自己,劫走尼雅璨的過程中,這些人完全不曾想過真正傷害李婉兒。只要稍微分析下便可以得知,這是卓樂峰的安排。
所以,當她抱着胳膊站在那,完全沒有攻擊慾望時,對面的那四個蒙面人也不在進攻。甚至朝着李婉兒微微鞠躬,轉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卓樂峰只有魏曉磊一個手下,但是別忘了之前洪冰言和何春田說過,爲了調查盧笑衝死亡真相,他可以任意調動這兩人的手下。於是乎,卓樂峰只需要跟這兩位大佬打個招呼,便可以讓這些人替他辦成這件事。
如今尼雅璨被這些人綁架到已經空無一人的咖啡廳,她根本沒想到會是什麼人對她下手。等她被蠻橫的推翻在地,且被人捆綁在一張椅子上時,她還在叫囂着讓這些人知道自己是誰。直到卓樂峰慢慢走了出來,尼雅璨才驚訝的張着嘴,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卓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嗎?這麼晚,你竟然找人綁架我?哼,如果你想跟我發生點什麼事情,大可不必這樣,直接去我房價,我洗好了等你,或許更加直接。”
卓樂峰自當知道尼雅璨是什麼人,所以他一點都不意外對方的挑逗,只是拿着匕首在尼雅璨的面前晃動兩下,道:“你確實誘人,只是我對你的身體並不感興趣。相比較而言,我更想知道,你是如何殺了盧笑衝?”
“笑話!我爲什麼要殺他。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屈打成招!但是我就算認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對我的好處自當很多,比如,可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這是公海,不是泰國。你殺了人,等會警察來了,萬一把你帶走,你和你的哥哥麻煩都大了。再者說,你殺了盧笑衝,卻還想栽贓給別人,如果我把一切真相都說出來,你猜你的養父會不會放過你。”
“卓樂峰,別忘了你現在還在求着我們做事。你這般囂張,難道不怕我毀了我們的合作。”
“我怕就不會這般做了。”卓樂峰上前,用匕首抵住尼雅璨的喉嚨。他的面部變得猙獰,目光露出了殺氣,“我最討厭別人對我頤指氣使,我從不求着別人跟我合作。如果你不想合作,大可不必繼續。如果你用這種口吻威脅我,我可以直接殺了你。”
卓樂峰的話語沒有絲毫的退縮,完全就像孤注一擲。他的匕首抵在尼雅璨的喉嚨,只差一點就能刺破女人的皮膚。他現在的模樣非常瘋狂,真的想要徹底結束這個女人的性命。這一切不僅讓尼雅璨心生怯意,知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更讓躲在暗處的人按耐不住。
一張椅子扔了過來,緊跟着一個身影忽然從二樓跳下,直接朝着卓樂峰的後背撲去。可卓樂峰早有準備,他一把抓住尼雅璨,自己則繞到女人的身後。
身影手上的武器在尼雅璨的面前晃動一下,終究沒有傷害女人分毫,卻跟着刺向一邊,繼續朝着卓樂峰衝來。
早就等着對方的卓樂峰擡腿一腳,直接踢在那人的手腕,更在同一時刻,另一張椅子飛來,直直的砸在那人的後背上。
一聲悶哼後,那人在地上滾了一圈,本想直接起身逃竄,可同一時間,四周竄出一羣保鏢,他們將此人團團圍在中間,讓這傢伙根本不能逃竄。
尼雅璨望去,此刻圍在旁邊的除了卓樂峰之外,竟然還有李婉兒和潘提雅庫。除此之外,何春田和洪冰言也站立在那。這一切讓尼雅璨愕然,也想到情況大爲不妙。
“你終於出手了。”看着面前那個男人,卓樂峰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盧笑衝就是你殺的,對不對。”
面前這個男人,正是之前被尼雅璨訓斥,且像一條狗一樣求生在女人腳底的人。在這之前,沒人能想到他是一個殺手。可是,卓樂峰依舊從蛛絲馬跡中探知到了真相。
看着四周聚攏過來的人,這個男人知道現在已經無法隱瞞。他看了看尼雅璨,終究露出哀憐的表情。
“小姐,對不起!”
尼雅璨憤憤不平道:“你這條狗倒是忠心,只可惜,你太沉不住氣了。”
潘提雅庫質問道:“尼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都到這一步了,你還問我幹嘛?”尼雅璨咬着嘴脣,惡狠狠看向李婉兒,“都怪你這個賤貨。”
李婉兒平靜道:“小姐,此事和我無關。你只是想讓船上的人誤認爲是我殺了盧笑衝,以此給我製造麻煩罷了。且你自信在公海,船上的人不會深究到底查明真相。但是你沒想到你哥哥會讓我去調查真相,更沒想到卓樂峰也在調查真相。所以,你用我的頭髮誤導大衆,反而會讓我和卓樂峰起疑。”
卓樂峰補充道:“殺人需要有動機,所以我一直在想殺手殺死盧笑衝的動機。表面上我和春田叔都有動機,但這種動機太牽強,所以我也不信春田叔會爲了拆散盧笑沖和何依雲而殺人。本來如果不是你弄巧成拙,我也不會馬上想到這個男人,但是恰恰是那幾根紅頭髮,讓我確認此事和你有關。我親眼看見盧笑衝之前和你有過接觸,且他是個PUA兼洗腦男。鑑於之前我讓春田叔假裝破產,導致盧笑衝迫切需要尋找其他靠山,所以你的出現,無疑讓他看見了希望。他對你大獻殷勤,同時利用他的手段企圖對你洗腦。盧笑衝本以爲你會像其他女人那樣被他說的暈頭轉向,只是他這次選錯了對手。你是一個極具控制心的女人,對你而言,除了和你有至親關係的男人之外,其他都是附屬品。所以,當一個男人企圖用花言巧語對你進行洗腦時,你不僅感覺到噁心,甚至想要把他踩到在地。那一刻,你已經有了殺死他的念頭。”
尼雅璨不屑道:“所以,你還是以爲我殺了盧笑衝?”
“當然不是你親自動手,對你這種控制慾很強,同時示男人如蚍蜉的人而言,盧笑衝這種噁心的男人不屑於讓你親自動手。更別說這個噁心男人接近你的時候,有人已經感受到危機和不滿,所以,自當有人替你動手。”卓樂峰把手指向那個男人,道,“這個表面上對你唯唯諾諾的男人,實則是個高手。我第一次見你們的時候,你在拳打腳踢這個男人。但是有一點非常奇怪,你的高跟鞋踹下去時很有殺傷力,一般男人即使能承受住,也必然受到傷害。可是這個男人卻能巧妙的躲開致命傷,在你離開時,他能寸步不離的跟着你。更是第二天,他還能跟沒事人一樣給你按摩揉捏,完全不曾像之前遭受過毒打。這等強悍的身體和恢復能力,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
“僅憑這些,你就斷定他是兇手?”
“當然不止這些!”卓樂峰娓娓道來,“盧笑衝身體並無其他傷害,也沒任何搏鬥掙扎的痕跡。這表明兇手在靠近他時,他沒有任何防備,是被一擊致命。而盧笑衝的致命傷口是正面心口位置。則是說明,一個讓他毫無防備的人,在正面拿出匕首迅速刺向他的心口。同時,現場也沒有拖拽痕跡,證明盧笑衝死時躺在那的地方,就是案發第一現場。大家想想看,在酒吧和女人調情的盧笑衝,爲何會走進那個儲物倉?且毫無防備被人殺死?毫無疑問,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只有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女人可以趨勢他。這個女人就是你,尼雅璨小姐。你把盧笑衝引入儲物倉,誘使盧笑衝準備享受和你的纏綿時刻。這一點,盧笑衝身上的香水味和衣服上的口紅印都能驗證。可就在他閉眼準備和你親熱時,你身後已經站立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在你閃身離開後,直接用匕首刺向毫無防備的盧笑衝身體。接着,你們兩人一同離開。因爲你的不屑和示男人爲蚍蜉,所以你根本不屑於處理屍體。更是想着事發公海,不會有人真的深究到底。可到後來,你又想起了一個惡作劇,你想讓李婉兒捲入其中,於是便用早就準備好的紅頭髮栽贓李婉兒。船上的安保人員找過你問話,可是還沒找過這個男人。所以,這個男人完全有時間和機會將這些頭髮偷偷放入盧笑衝的衣服內側。也恰恰是因爲這個舉動,讓我肯定,此事和你有關聯。而你不會親自動手,所以,兇手只能是他。”
卓樂峰已經把事情全部說清楚,事到如今,大家也都明白尼雅璨爲何殺人。潘提雅庫更是清楚自己妹妹是什麼人。殺這種噁心的男人,尼雅璨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太沖動了,我已經提醒過你,這次出來,我們要小心行事。”
潘提雅庫的責備讓尼雅璨更是氣憤:“哥哥,現在是這些人合起夥來欺負我,你竟然幫着外人卻不向着我。”
“胡鬧!你知道這艘船上的安保隊長是什麼人嗎?如果讓他深究下去,我們接下來的幾天都不會好過。”潘提雅庫是個明白人,“現在,你必須要做出取捨。”
卓樂峰苦笑道:“實際上,我們別無選擇!各位,我相信就在此刻,有一雙眼睛早就盯着我們。他其實就是等着我們替他把事情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