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大家還熱衷於將卓樂峰推到臺前,可現在,大家都只能看向卓樂峰,想知道這個人此刻有什麼想法。
其實這些人不知道,卓樂峰一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只是他並不想表現的那麼明顯,便故作猶豫,才道:“承蒙大家看得起我,推舉我爲召集人。現在吉祥街派系內憂外患,我卓樂峰出生成長與吉祥街,自當責無旁貸承擔責任。所以,如果大家同意,華總也並不反對,我自當接受召集人這個位置。但是,如果華總有其他選擇。我卓樂峰第一個接受華總的決定。畢竟我們大家現在還能團結在一起,是華總等人打下的基礎。我卓樂峰不想取代任何人,我只想做好我自己的本分。”
啪啪啪,劉金飛聽罷第一個鼓掌。肖長旺看了看,也跟着鼓掌表示支持。直到馬江山,他雖然有所顧忌,可也最終點頭讚許。有了卓樂峰這番話,衆人更加相信卓樂峰。
“只是你之前和江俊彥的過節?假如江俊彥真的上位,那對你……”馬江山還是說了出來。
卓樂峰卻不屑道:“諸位,我卓樂峰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孫博一尚且壓不過我,他一個在吉祥街毫無山頭的江俊彥就能壓着我?”
這一說,現場又是一陣鬨笑。張文寶也跟着道:“江俊彥和你只是有一些誤會。我想最終還是會解釋清楚。只要你們兩人攜手爲吉祥街派系效力,我想我們大家都會越來越好。”
“豹哥說的沒錯!”又有人跟着附和,衆人意見基本達成了一致。
而實際上,今天這場戲是卓樂峰和江俊彥聯手演給大家看的。卓樂峰召集大家開會,江俊彥主動去拜訪華天安,其目的就是要江俊彥再度“出山”擔任華天安的代言人。卓樂峰現在手頭主要精力都用來對付餘菲娜和胡天任,所以,他必須有的放矢。將吉祥街派系交給江俊彥,這是最好的選擇。而這場戲的導演依舊是胡楚光。在胡楚光的策劃,以及卓樂峰和江俊彥的配合下。一切都朝着破霧計劃有利的方向發展。
孫博一和劉彥春的被抓,宣告了安京市毒品地下交易市場再次陷入大震盪。胡大海如果沒有卓樂峰幫忙,他也沒辦法穩定安京市市場。通過這陣子的操作,卓樂峰逐步取得胡大海的信任,也讓背後的胡天任相信。如果不能有卓樂峰參與其中,他在安京市的毒品生意將會遇到麻煩。而更讓胡天任決定要儘快和卓樂峰聯手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爲他的某個計劃宣告破產。
胡天任原本希望利用拘留所的那些嫌疑犯將劉彥春打傷,接着趁着劉彥春就醫的途中對劉彥春下手。結果胡楚光早做安排,不僅沒讓劉彥春受到傷害,還抓住了那幾個嫌疑人。更重要的是,通過這個操作,胡楚光趁機決定“策反”劉彥春,說明其背後的人想要滅口。他這麼做,自當是想讓劉彥春儘快交待一切。這也意味着,背後的胡大海坐不住了。
所以,當胡大海約卓樂峰去一趟潛縣時,卓樂峰就明白,他要和胡天任見面了。
在安排好安京市的事宜後,卓樂峰帶着魏曉磊一同前往潛縣。胡大海開車帶他們前往胡天任的白水農場,在那裡,胡天任已經準備了當地的農家土特產等待卓樂峰。
進了農場大院後,胡大海帶着卓樂峰和魏曉磊步行前往農場莊園。這是卓樂峰第一次見到胡天任,雖然已經見過照片,可當看見本人時,他還是不相信,眼前這個瘦小甚至有些乾癟的半老中年人,就是安京市乃至下轄七縣的最大毒品供應商。
“早就聽過卓樂峰卓總的大名,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胡天任主動上前伸出手。
卓樂峰當然也要禮貌一下。他讓魏曉磊將準備好的禮物一併送上,這也讓胡天任頻頻點頭。
先是招待一番,大家吃吃喝喝,隨便寒暄,也沒聊到正題。約莫一個小時後,農場的幾個員工上前,打算帶魏曉磊去旁邊轉轉。胡大海也主動起身作陪,這讓魏曉磊受寵若驚。這小子也是眼力人,看出接下來胡天任要單獨找卓樂峰說話。便沒多言,起身跟着其他人離開。
“我這白水農場,風光不錯吧。”
“那是自然,好吃好喝好玩的地方一有盡有。胡老闆也是會選地方。”
“哈哈,年紀大了,就喜歡待在這種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地方。”胡天任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山,道,“那裡都是我自己種植的果林,卓總以後有時間就常來,我摘果子給你吃。”
“那就多謝胡老闆了。但是我想,以後有好果子,咱們還是一起吃。”
“這話說的沒錯。安京市的市場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輻射周邊,也能有一定的影響力。咱們把這個盤做活了,那幾輩子都不愁吃穿。前陣子大海做的有點不地道,跟那個叫火雞的人越過你囤了一批貨。結果出了大事。幸好你卓總出手穩定了局面,在這,我替大海向你道個歉,也謝謝你這陣子的辛勞。”
“胡老闆要這麼說就見外了。我之前跟胡大海說過,如果他想跟我合作,就得給我足夠的信任。從這段時間來看,他對我的信任確實在增加。”
“可你覺得還不夠,對嗎?”胡天任閉着眼睛,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應該比你父親還大一點,所以,我以長輩的身份對你提幾句忠告,想必也不過分。”
“當然不過分,胡老闆有話儘管說。”
“你之前對大海說,想要介入生意的整個流程。年輕人,這事不可急。等將來有一天你生意做成這般,你就明白,自己的私人領地,不可輕易讓其他人涉足。當然,我這話沒別的意思。我並非不信任卓總,而是說,這需要一個過程。”
老狐狸!卓樂峰心裡暗暗唸叨。胡天任表面上是把話說破,可依然不打算讓卓樂峰進一步瞭解他背後的勾當。
“所以胡老闆還是覺得我卓樂峰是個外人?又或者,只是給你打打下手的馬仔!”
胡天任終於睜開眼睛,扭頭看了看:“自當不是。我們是合作伙伴。”
“哈,合作伙伴!胡老闆,我卓樂峰能做到今時今日的地位,除了我命大之外,便是我這人做事有分寸。可我的分寸,不代表我會一直妥協我的立場。早前我已經說過,我只做合夥人,不做銷售員。那既然胡老闆依舊覺得不放心我,這合作的事,我看可以放一下。”
直接起身,卓樂峰彎腰致意,不等胡天任迴應,他便徑直朝着前方走去。又給魏曉磊打去電話,卓樂峰要立刻離開。此舉,已經是給胡天任和胡大海施壓。
可老狐狸也沉得住氣,他並沒有立刻喊停卓樂峰。看着車子離開,胡大海急了。
“二伯,火雞那邊出了問題。如果這會我們還不跟卓樂峰捆綁的緊一些,我們可就被動了。”
“哼,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沉住氣。卓樂峰現在跟我們都在等對方先妥協,如果我們這會先妥協,以後,我們的合作,就得卓樂峰說的算了。”
“那萬一卓樂峰找到別的貨源呢?”胡大海擔憂道,“據我所知,卓樂峰的老情人餘菲娜也有貨源,假如這對老情人聯手,咱們以後的出貨渠道可就窄了。”
“他們兩人聯手?”胡天任眯了眯眼睛,“恐怕沒這麼容易。據我所知,卓樂峰和餘菲娜已經到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步,如果這會卓樂峰先找餘菲娜,他面子上過不去,餘菲娜也不一定會接受。當然,你說的也有道理。大海,給我密切關注卓樂峰這陣子的動態。一有情況,立刻向我彙報。同時,火雞出事了後,文采那邊的事不能全指着卓樂峰,我們確實得做好其他準備。郭福寬還可以用,但是要小心點,畢竟他還在警方的眼皮底下。除此之外,我們得儘快找到可以替代卓樂峰的人選。如果我們的貨全指着卓樂峰幫我們出,那我們確實被動。現在安京市,除了卓樂峰和餘菲娜之外,還有其他風頭正盛的人嗎?”
“這個?”胡大海想了想,“倒是有一個人,不過他的根基不牢固,基本沒有自己的勢力,全指着華天安在背後給他撐腰。”
“你是說江俊彥?”
“不錯。孫博一被警方抓了後,原本大家以爲卓樂峰會替代孫博一成爲吉祥街派系的召集人。結果華天安忽然站出來再次支持江俊彥,加上卓樂峰也表示服從,所以現在江俊彥依舊是華天安在吉祥街派系的代言人。”
“呵呵,這就有意思了。華天安那個老東西,倒是下的一手好棋。”
“額,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你不明白的事情還多着呢。過來,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去做。”胡天任讓胡大海附耳聽來,對他叮囑幾句。
胡大海聽着連連點頭,更是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直至胡天任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提醒道:“此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切記不要告訴第三人。安京市的這趟水,可永遠沒有你看見的那麼淺。”
這對叔侄密謀着什麼,卓樂峰暫時不清楚,可卓樂峰知道,他需要做點事情向兩人表明態度。
魏曉磊道:“卓哥,我們現在去哪?”
“新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