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扇啞然。若說象棋的話他小時候還下過,但是這黑白子他是真的不太懂。
羅小扇道:“別逗了,我沒有時間陪你等。”
“但你好不容易進來了,現在什麼都沒幹就要走?”
“……”
他真的不知道出了這個門之後,自己要去哪裡。面前這個男子如此的和藹,自己總不能和他撕破臉皮來偷他所看守的神器吧?
“喝杯茶再走,如何?”
那男子袖內有乾坤,往桌上一撫,棋子變作茶具。
男子將茶在小炭火上燒好,洗了茶葉,然後泡出兩個小盞。
“來。”
“……”
羅小扇只覺得滿鼻都是茶香,讓人神魂飄蕩,不知不覺,杯子已經被自己端到手中。
甘香凜冽,羅小扇道:“茶是好茶。”
見羅小扇誇完放下杯子,那男子微微一笑,似隨着杯子落桌,他也放下了心事。
“呼——呼——”
遠處,隔壁的隔壁,有門推拉的聲音。分明又有人來了。男子依舊看着棋盤,眼光沒有遊移的意思。
羅小扇道:“你又來客人了,我看我還是走吧。”
“你可以走,”男子忽然擡頭看着羅小扇,道:“但是我必須先告訴你,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要妄想打三神器的主意。”
“嗤——”
羅小扇哂笑一聲,門正好開了。
一個矇頭蒙面的青衣忍者,站在門外。
又是狗屁忍者。
兩人對視了一眼,繼而羅小扇走出去,他走進來。兩人擦身而過。
男子放下棋子,道:“佐助君,來得正好。”
門緩緩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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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
四季如冬。
雖然是扶桑樹下,但依舊日照冰冷。
羅小扇終於在一個口岸隱蔽的角落裡,找到了從中土來的商船,逼問船員之後,得知的確船上曾有一個棺材從中土運送過來,下來之後,就被數名忍者趁着夜色帶走,往北海道去了。
說起忍者,最有名的當屬服部半藏和猿飛佐助。可惜兩人都是傳說中的角色,並未有過一日的長短較量。
比起他們來,猿飛佐助的三個徒兒,名頭更發響噹噹。據《天外魔境》有記載,蛤蟆自來也,蛞蝓綱手,萬蛇大蛇丸,並稱殺戮三忍。三人中最有名的又數蛤蟆自來也,扶桑自編的開化讀物《豪傑物語》就是主要講述的自來也的故事。而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就常在北海道一帶活動。或許烏鴉此行,就是去找這三忍。
羅小扇心頭道:“什麼狗屁忍者,不過都是些裝神弄鬼的傢伙。”
他尾隨着一個潛行的忍者,到了村鎮的郊外,白茫茫一片,無葉之林的深處。
樹林深處竟有一個小山包。山包上,亦有個洞。那忍者左右探查無人,閃進了洞內。
想畢這就是大蛇丸的居所。
羅小扇將真氣催運護體,屏息嵌入那地洞之中。
冰冷的雪掩藏着洞口。那些忍者倒是有一身不錯的輕功,洞口附近鬆軟的雪地上,竟然一個腳印都沒有踩下。
羅小扇放開意識去探查,地洞和自己所預料一樣,並無人把守。他啊身子一掠衝入洞中,洞中漆黑,洞內蜿蜒,深不見底。這是因爲平民、武士,對忍者都是敬而遠之,從來不會輕易靠近這裡。而其他流派的忍者,領地涇渭分明,若不想挑起戰爭的話,輕易也不會來犯。在加上路洞中的前頭又有許許多多的岔路,每一條岔路,都不知潛藏着什麼要人命的機關,只要走錯一步,恐怕就難以再度出來。
羅小扇緊跟着先前那忍者的氣息,小心翼翼的鑽入一個岔路。冗長的地道里,一盞燈都沒有。火光也沒有,發光的寶珠更沒有。一切全都要憑感覺和記憶。現在的羅小扇感覺已經遠超凡人,陡然經過一個急彎,發現前面路的盡頭,有了更多的人。
那些人聚集在一起,彷彿在開什麼會議,抑或在等待着什麼的發生。
“兵變”
羅小扇首先入耳的,便是這個字眼。
管你是兵變,還是病變。都不管我的事。你們異族蠻子自己想怎麼變,越鬧得厲害我越高興!
想及此處,羅小扇乾脆凝氣催思手來,湛藍青翠的掌影,輕輕從甬道中飄飛而出,晃晃悠悠朝他們打去。
“這是什麼?!”
先前的人還伸手去觸摸,隨即就被掌影穿腦而過,馬上變成失去理智的暴徒,抽出腰間太刀,就朝衆人一頓亂砍。衆人爲了躲避他,難免又有許多被掌影穿身而過。一圈之後,那些已經不知道疼痛的禽獸哪怕被互相砍得只剩下半邊胸脯和一隻握刀的手,猶自在鮮血之中揮舞。
這樣弄一下,讓他們看起來像有個內訌,將來他們要兵變的時候,豈不是更好玩。羅小扇知道他們已經在自己人的刀下死絕,立即現身出來,探查一番之後,發現他們所處的位置底下,竟還有一張暗門。
打開暗門,裡頭房間四壁上都擺着燈架,交相輝映的油燈,將中間一個龐然大物照得棱角分明。
那是一個大棺材。厚實的楠木棺材。比起一般的棺槨要寬上許多,似乎裡頭哪怕睡下兩個人都不會嫌擠。
這棺材的外部的雕刻栩栩如生,正面材頭上畫的是碑廳鶴鹿,琉璃瓦大廳上空展翅騰飛着兩隻突兀的烏鴉,大廳兩旁是凋零落寞的青松,柏樹,大廳前面是青黃不接的一片草地,草地的中間是通往大廳的石階路徑,顯得十分清潔幽雅入木三分,把棺材頭裝飾的猶如一莊詭異的莊園,正頂上寫着"安樂宮"三個大字將材頭圖與棺材本身緊緊相扣。
棺槨上頭雕了的漆水做得很好,烏黑髮亮,宛如愛人的長髮,亦如報兇不報喜的烏鴉羽毛。
羅小扇心中一動,莫非,烏鴉和獨孤有爲就在裡頭?
若非是烏鴉的話,有誰會把自己的棺材,雕刻成如此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樣子?
羅小扇深吸了口氣,輕輕的推了推棺材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