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閉了閉眼,許久才睜開眼睛,聲音有些無力,“就算你與全世界爲敵又怎樣?我們之間隔着太多,我雖然在婚禮上負了你,害的你爸爸腦中風,成了廢人,可你也逼的蘇氏企業易主,逼的蘇狄破產,送進了監獄,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了,再糾纏下去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況且,我忘不掉你帶給我的痛苦,每每想到你,我就會想到那個孩子,除了痛,我對你再沒有其他感覺。”沈嫿聲音輕輕,說道。
“沈嫿,難道你就只記得我所做的傷害你的事情,你忘記了?葡萄架下,我們度過的開心夜晚麼?山頂桃花林裡相視的靜謐和溫馨了?甚至,溶洞裡的感動和浪漫,這些你通通都忘了嗎?之所以看到我你纔會覺得痛,是因爲你只想着那些痛苦的事情,我們之間,不應該只有痛,也有很多快樂的。”楚墨言走了幾步,到了沈嫿跟前,雙手撐在門框上,將沈嫿禁錮在他的胳膊和胸膛之間。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兩個心臟靠的也是如此的近,卻隔着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楚墨言每一句話落,沈嫿不自覺的跟隨着他的思路,回想起那些開心快樂的日子。
那段日子,確實很快樂,甚至,讓她都快要忘記之前被狠狠傷害的痛楚,要不是一直她一直提醒自己,或許真的會沉浸在楚墨言不經意間製造出來的溫馨和浪漫之中。
假如,她和楚墨言沒有經歷之前那麼多傷害,現在她或許已經和他走到了一起。
可偏偏……世界上沒有如果。
偏偏,他們之間隔着一重又一重無法跨越的山。
楚墨言緊緊凝着沈嫿,幽幽開口,“沈嫿,從剛剛你的走神來看,你心裡還是有我的,你還是沒有忘記我的,對不對?否則,爲什麼,我每說一句話,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想起了過去,你沉浸在其中。”
心思被人看穿,沈嫿也沒有惱怒,“有你又如何?沒有你又如何?總之,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和你在一起就是了。”
即便想起過去又如何,即便心裡還留有一個角落給他又如何,這些都無法改變,他們越走越遠的事實。
無論
如何,她都不會和他在一起。
“當然不一樣,心裡有我,說明你還愛着我,沒有我,就證明不愛。”
“可,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能走到一起,都能終成眷屬。”
“沈嫿,你還愛着我,我真的很高興。”楚墨言忽然放軟了聲音,柔柔說道。
門早已經被打開,曹瀚文站在走廊的盡頭,靜靜看向這邊,手在身側死死攥着。
楚墨言看的分明。
風輕輕拂過,有不少柳絮在空中恣意飛舞,很像雪,時光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桃林中,花瓣飛滿天。
“沈嫿,和我在一起吧,我再帶你去一次三年前我們去過的桃花林,現在這個季節剛剛好。”楚墨言貼近沈嫿耳邊說道。
看到這邊親暱的動作,曹瀚文手背上青筋暴起,有一股衝動,將楚墨言拽開。
然而,想到曹忘川還在楚墨言手裡,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曹忘川就是他的親生孩子,對他做出些什麼,都是有可能的,到底還是忍住了。
曹瀚文十分了解像楚墨言這種上位者的思想,之前他想着,楚墨言還愛着沈嫿,應該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畢竟,愛一個人,不是希望她過的好麼?
可沒想到,楚墨言的愛情觀顯然已經扭曲,爲了得到沈嫿,他可以不惜手段,從他將曹忘川擄走就看得出來。
要麼得到,要麼毀掉。
對於想要的,掠奪,不惜任何代價。
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時光忽然好想靜止了一般,這邊,沈嫿和楚墨言相對而望,那頭,曹瀚文孑然一身立着,形成鮮明極致的對比。
這個畫面,維持了很久,又似乎只維持了短暫的幾秒鐘。
“楚墨言,你妄想,我不會和你回去看桃花的。”冷冷幾個字響起,打破了靜謐的空氣。
空氣似乎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冰冷,一般火熱。
楚墨言身上柔軟的氣息頓時消散了下去,英俊的眉目之間染上了幾分冷凝,薄脣開啓,幽幽吐字,“爲什麼?”
“理由我
已經和你說的很明白,即便我和曹瀚文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呵……”楚墨言輕笑,擡手撫着沈嫿的臉盤,動作輕柔,神情溫柔,卻被沈嫿微微側頭躲了過去。
“沈嫿,有我楚墨言在,哪個男人敢要你?他們心中存着一點點的心思都不行,我會一個個將他們從你心中拔出來,讓你的眼裡心裡只有我。”
頓了頓,楚墨言微微彎起脣角,“蘇狄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着沈嫿瞪大的眼睛,楚墨言笑的更愉悅,顯然沈嫿這幅表情讓他覺得滿意,“你最好不要懷疑我的能力,我能整垮蘇狄,那些對你有所企圖的男人也不例外,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拾他們。”
到最後,楚墨言刻意放慢語速,這一次不容沈嫿有任何躲閃,手落在她的臉頰上,緩緩摩挲着,沈嫿臉上還掛着幹掉的淚漬,“以後,想哭的話,只准在我面前哭,也只准爲我哭,要是讓我看到你再爲那個男人掉眼淚,後果不用我說吧?”
楚墨言聲音輕輕,卻帶着十足的魄力,威脅意味很濃。
沈嫿很倔強,楚墨言越是霸道的要求她做這做那,越是用這種威脅的命令口氣和她說話,她就越反感。
就好似,她的人生都要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沒有一丁點的自由。
沈嫿討厭這種生活,這樣的愛,她寧願不要。
就好像,囚禁在籠子裡的金絲鳥,只能順順自己的羽毛,由着別人觀賞。
“我爲誰掉眼淚,都不會爲你。”沈嫿冷冷開口。
楚墨言神色更冷,距離他如此近,沈嫿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逼人的寒氣。
“沈嫿,你還真是記吃不記打,”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你放心,我活着,就不會允許你靠近任何男人,我死了,我也會拉着你陪我一塊兒下地獄,要是我一個人生活在地獄,那樣豈不是太孤單寂寞了?”
靠近沈嫿耳邊,楚墨言低低呢喃了幾個字。
既然相愛,既然你恨我,那就恨着吧,一輩子,我都要死死糾纏着你,至死方休,不,是至死也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