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二更秋風已經很厲害了,他師傅豈非更了不得。”陳單恨不得認識到這幾個人。
“這位前輩確實‘四靈劍’中的風麟劍神。”那聲音還做出解釋。
“劍神呀!”陳單大聲驚呼:“是不是全天下的劍加起來都沒他的劍厲害?”
“虧你還是使劍的。”那人笑着揶揄:“卻連劍界四個老祖宗都不曉得。”
“獅膽年紀輕,未曾闖蕩江湖。”陳單滿臉脹紅:“當然不識老一輩的名宿高手。”
“教你個乖,四靈劍乃是武林中四位劍術最頂絕的高手。”那道聲音想了一陣子才說:“小夥子,考你一考,這裡頭何謂四靈?”
“四靈?”陳單回答:“該是四靈獸吧?四靈獸分別是龍鳳麟龜。”
“對了!”那聲音讚賞,又繼續解析:“而且還分正雙靈和次雙靈。”
“四靈還什麼雙靈?尚有主次之別,獅膽被你搞糊塗了。”陳單越聽越糊塗。
“意思是說,四靈本該依你所謂的龍鳳排前,但因爲其中二人是次龍鳳。所以反遭正麟龜超越到前面。”那聲音不厭其煩地作解答。
“什麼次龍鳳?什麼又正麟龜?”對方越解釋,陳單更頭暈腦脹,滿腹疑惑。
“先道‘正麟龜’,風麟道長乃是二更秋風之師傅,人尊劍神。而巖龜善俠確實劍府主子林竹,這位第二的大善俠名頭真夠響亮,你應該也有所耳聞的吧?”
“林善俠當然聽過他那大名!蘇州城受過他老人家恩惠者,多會在家裡擺設個生牌位,早晚一柱香。”陳單說起蘇州平民百姓,內心就有一股親切感。
“而次龍鳳呢,龍男稱狂蛟,鳳女號峰鶴,四靈劍當中,此二人排列在第三和第四位。”
“爲何這四靈劍要以四靈獸來當命名的?”陳單感覺到猛風吹襲他身上,不由得感覺寒意,但此問題卻不問不行,因爲自他懂事以來,就學會一句話;不懂就問,不平則鳴。
“當然有原因的,此四位前輩的劍法早登峰造極!”那聲音做出分析:“但大家的路子各異,像劍神,他的劍法可謂天下第一快,因此稱爲追風劍術。”
“其餘三位呢?蛟跟鶴是次龍鳳之類的。”陳單不禁要發問。
“巖龜善俠的劍路最凝聚,也極緩慢,確實違反一切劍理。”那聲音繼續:“劍法多重靈巧,求輕求快,但這位巖龜劍俠的劍法卻又笨又重,求拙求慢。
“慢劍即笨且緩。”陳單心中滿是疑惑:“假如一招尚未使全,恐怕就遭人殺個身首異處了。”
“這就是巖龜外號的奧妙所在,巖本堅,龜在慢,兩者包含‘雙宗劍法’的要旨。”那聲音接着道:“這套劍法算是武林中絕無僅有的劍術,宛如千詩館之‘吟詩送箭’一樣,將唐詩演化成招式,兩者皆屬別出心裁的武技。”
“獅膽終於明白了。”陳單好像恍然大悟:“蛟跟鶴雖然屬於龍鳳一族,但他們必須退居第二線,因爲蛟鶴屬於龍鳳的堂表妹。”
“雖然狂蛟峰鶴排第三第四。”那聲音提出重點:“但此二人之實力絕不可小覷,在江湖中絕對是最強悍的,但他們的關係卻極其複雜。”那人分析。
“一對男女不是姐弟就是情侶。”陳單還當自己是愛情專家,自作聰明向來屬他的專長,正胡亂解說:“不是情侶就是夫妻,還會有什麼更復雜的關係?”
“男的狂蛟一身劍法狂得很,他當江河幫幫主。”神秘人加重語氣:“其勢力非常龐大,於長江黃河周遭數十里,都落在他實力範圍。女的峰鶴呢?乃是星鶴宮宮主,劍法最精純。江湖中人人皆好奇,峰鶴文文弱弱,竟能統領這個江湖大幫。”
“小夥子你沒娶過親,可知什麼叫‘三書六禮’?”那聲音接下來突然問個非常古怪的問題,竟然問向來單身的陳單,一些關係到成親的問題。
“這有何難,你考不倒獅膽。”陳單立刻做出迴應:“‘三書’是聘書、禮書、迎書,‘六禮’爲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什麼是‘三書’?什麼又是‘六禮’?”神秘人卻追根刨底。
“先從‘六禮’講起,首爲納彩,既是男方送一禮給女方作定情物,次爲問名,雙方交換生辰八字。三爲納吉,這時候男方交上‘三書’中的第一書‘聘書’,四爲納徵,男方帶足聘金聘禮到女家。然後寫下三書中的第二書,名爲‘禮書’。”
頓上一頓之後,陳單繼續說:“‘禮書’說明了聘金、大禮、物品的數量,五爲請期,就是選定良辰吉日,讓男方迎娶。六爲親迎,準新郎親自去迎娶準新娘,送上‘三禮’第三書‘迎書’,然後才把新娘迎接回家。”
“太極雄獅果然厲害,再問道問題考考你。”那聲音說道:“有些男女,無需經過三書六禮,而且兩人尚未出世就已是替他們雙方成了親。”
“指腹爲婚,若雙男結拜爲兄弟,雙女聯合作姐妹,一男一女就配成夫妻了。”陳單很自信的迴應。
“沒想到還真難不倒你,我特地用三書六禮來迷惑你。對了,狂蛟和峰鶴是指腹爲婚的夫婦,但到了適婚年齡,狂蛟幫主卻悔婚了。”
“爲什麼?”陳單認爲男人拋棄女人只有一個原因,忙問:“難道峰鶴樣貌非常醜陋的嗎?”
“非也,非也,峰鶴宮主可是個大美人,江湖中何人不知,那個不曉的。”
“即是美女,又爲一幫之主,爲何悔婚了?”這次換作陳單打破砂鍋問到底。
“因爲狂蛟幫主想娶別個女人,沒法子啦!他只得跟峰鶴宮主解除婚約。”那聲音解釋。
“後來峰鶴因此由愛轉恨。”陳單又胡亂猜測:“嫁給武林中第一等有威望的英雄好漢。”
“沒有,峰鶴宮主至今依然雲英未嫁。”那聲音言道:“後來狂蛟的原配夫人中風癱瘓,他又想與峰鶴重續前緣。但峰鶴己是位道姑了,兩人仍然沒有成親,只是將她們領導的兩大派結合起來,形成一股舉足輕重之力量,經常在江湖裡扶弱抗強。”
“獅膽知道了。”陳單突然放大聲量:“你這裝神弄鬼的人肯定是四靈劍裡頭的其中一人。”
“咦!你這太極雄獅的疑心病確實病入膏肓,怎會當我是四靈劍之一?”
“聽你那聲音已經不年輕,不會是二五八,那肯定是四靈劍的了!”
“拜託,天下何其大,你以爲會家子唯有千詩館裡頭那小貓兩三隻罷了?”
“其實,天下高手也不會很多,都是你們這些人吹捧出來的。”陳單潛意識裡確實這麼認爲,江湖大多是以訛傳訛。
“你這種想法簡直致命,若果出外跑動江湖,此思維確實寸步難行。如果我是二五八或者四靈劍其中之一,其實一個人就足以劫獄的了,何必還要勞師動衆搬上好多幫手。”那道聲音忽然發問。
“對了,那天你們幾個一齊劫獄,後來爲何將獅膽捆綁住。而且你這人還出聲恐嚇我,說什麼實施凌遲刑罰,身體又好像受盡千刀萬剮似的,嚇得獅膽簡直只剩下半條命。”
“跟我那幾位一起劫獄的友人皆爲‘誅仙盟’高手,專幹反清復明的勾當。瞧你年紀輕輕,竟敢單槍匹馬刺殺皇帝,一個個都很佩服,所以纔出手劫獄把你拯救出來。”
“‘誅仙盟’好像很神秘,雖然時有耳聞,卻不知他們的老巢在何處。”
“老巢如果你小子都能輕易找到,那還反什麼清,復什麼明!早就被滅幫了。就連其中一些成員,都必須很隱秘的,咱們此次行動是由一位大人物主導,此人的名字叫甘鳳池。”
“甘鳳池是江南大俠,他也來援救獅膽,獅膽這無名小卒如何生受得起。”
“先不講你受不受得起,你見過甘鳳池甘大俠的本人嗎?”那人問。
“獅膽沒親眼看過,但有好幾個友人曾經親目睹過他。”陳單在回味着朋友間的描述。
“既然你友人曾見過,不妨道出甘鳳池大俠是怎生模樣?”那人再問。
“這一點確好生奇怪,獅膽那幾位朋友時至今日仍然爭鬧不休,有的講甘鳳池是農夫。有者倒說成車伕,有的人見過他當乞丐,有些更離譜,講他是妓院裡的老鴇龜公。”
“其實你那些朋友皆沒講錯,他們確實見過甘鳳池甘大俠本人。”那人說。
“這是什麼道理,甘大俠不可能學會分身術,一個人扮演許多個角色。”
“這並非分身術,而是叫易容術,尚且還得極高超的易容術。”
“這不可能吧!易容術只能瞞過一時,如果想長時間裝成另一個人,遲早還是穿幫的。那是因爲農夫有農夫的活,車伕有車伕的活,彼此間不能混淆的。”
“古人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前輩高人都得隱藏得似‘廬山’一般,莫測高深。就拿甘大俠來講,他乃是清廷頭號通緝犯,若非依靠高超的易容術,他早就沒命了。我相信既便甘大俠出現在你右左,你也無法察覺到他那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