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回(四)

“那你倒說說看。”事關九五至尊的皇位,八爺越聽越是有勁,他想從潘成風那兒截取到一些情報:“那這些成年皇子在江湖裡培植的實力又是如何?”

“太子的後臺最強硬,是獨清幫,獨清幫雖說乃是朝廷外支。”潘成風雖然命懸人手,卻也侃侃而談,他做出了評估:“早年太子曾經精心佈置過,因此嚴格說來獨清幫主一至尊人號稱‘黑道第一高手’,他還是得聽命於廢太子。”

八爺人在朝廷,對江湖中的獨清幫還是曾有耳聞:“聽說獨清幫是我們八旗多年遺留的產物,裡頭人物確實朝廷布置已久的。實質權力應該掌握在皇阿瑪的手裡,怎麼卻變成了太子的產物?”

潘成風連忙解釋:“這淵源說來還蠻長的,獨青幫這些人啓始只是明朝的流寇,在前朝的後期,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導致亂軍林立。有一大部分號召於李自成的‘闖軍’,確有一部分投入了八旗裡,而如今卻屬太平時期,這許許多多的後人已被編入了朝廷綠營軍,其餘的統統推擠去組織起‘獨清幫’。”

“除了太子的‘獨清幫’,那本王的四哥胤禛又作何動作?”九子當中,八爺已經收攏了幾個皇子,爲此他急着問:“胤禛在江湖中是安排了那一位心腹?”

在八皇子胤禩的心目中,太子和四哥胤禛是他登上皇位的最大絆腳石。因此他必須特別謹慎,對此二位兄長的行徑當然不敢掉以絲毫的輕心。

“四皇子的心腹乃是劍府當家,巖龜林竹。”潘成風幾乎毫無隱瞞:“這位大善俠得到萬人敬崇,反而看好四皇子能榮登大寶,爲此纔會對四爺另眼相看。”

緘默一旁的陳單雖屬怒氣未消,但聽了大師兄的一般話,頓時有了覺悟。首先我們必須講,陳單這一趟闖京城確實吃上了不少苦頭,人也長進不少。他想了一想,突然開口說話:“仁者得天下,八爺若想得天下,那就應該以德服人。”

“該如何以德服人?”八爺當然曉得以德服人,但應該要如何才能真正落實:“你不妨說個明白,雖然你刺殺本王在先,但只要以理說服本王,本王非但饒你們不死,還會讓你們享盡榮華富貴。”

陳單最厲害的絕技就是信口雌黃:“以德服人第一步就是不得奪他人所愛,獅膽本來就與沈蓉是一對情侶,卻因爲你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我們兩個才遭硬生生被拆散。”

八爺倒也爽快,只聽他道:“這個簡單,有道曰;千金絕色易得,五車八斗難求,若這位英雄非要得到江南三朵花不可,那本皇也唯有狠心割愛了。”

陳單一時張口結舌,腦袋裡無法做出思考,他大惑不解,怎麼會命懸人手的當兒,事件突然又戲劇性的轉變。也許有人會認爲八爺胤禩沒有自個主張,一聽到能夠繼承皇位,就頭腦暈坨坨,被人牽着鼻子走。

其實這件事還得由半年前道起,當時朝廷流行着一首詩:“吳地降天星,紅鸞賽二賓,陰陽藏天羅,偷心親配親。”

據說那時康熙的星象師登臺夜觀星象,發覺皇星有異動,認爲朝廷必有大轉變,故而創詩警示。卻令人始料未及,此詩倒令蠢蠢欲動的皇子們一個個爭破頭。第一句‘吳地降天星’乃是解爲江南之處,會出現足於使朝廷變動的人物。

‘紅鸞賽二賓’和另一句比喻很有關聯,‘江南三朵花,堪比大小喬’,那就是皇帝欽點的三朵金花了。據說三朵金花當中有一對姐妹花實屬三國時轟動天下的大小喬所轉世,倘若有幸娶得此二女必可成王登帝。誰不想既得美女復擁天下,故此,一場鬥智鬥謀欲奪二喬的戲碼正在秘密的籌謀着。

‘陰陽藏天羅,偷心親配親’。朝廷星象師分析成,這對‘姐妹花’又名天羅女,是上天派下來的聖女,她們身藏一陰一陽。但即便想擁有她們,用強可不行,意既必須真正偷得兩女的心,方可成事,若不然只屬於鏡花水月空忙一場。

故而,八爺胤禩擺佈一場‘扮皇帝’的好戲,搶在皇帝南巡前先行下手,就是欲奪得沈蓮沈蓉這一對姐妹花。最後八爺也真的將兩姐妹弄到手,但人是在其掌握當中,但美女的心可不受他掌控,故此八爺手捉這燙手山芋卻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形勢對胤禩來說更不利,沈蓮不知何故忽然猝死,他適才哭得死去活來並非哀美人之殞,而是傷感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原本以爲到手的陰陽天羅竟然死掉一個。如今成皇之路只遺留一條道路罷了,就剩必須討好餘下的萬人小主沈蓉。

胤禩思前想後,衡量輕重,他當然曉得不殺陳單二人,待至‘扮皇帝’事件爆發,那確實殺頭大罪。但一殺此二人,那沈蓉這邊勢必形同水火,那裡還能偷得這小妞的心。如果無法收伏她的心,那自己的一生就無法登頂,成皇之路夢碎。

經過一般內心交戰,八爺還是認爲皇位重要,必須讓沈蓉對自己產生好感。其次假皇帝之事,反正早已經抄得沸沸揚揚,也出現過許多版本,可以混餚視聽。而眼前這一黑一白年輕人,自己還是可以花點心思收買他們,變成‘八爺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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