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暴喝頓時把小瑞嚇得魂飛天外,心中那根剛剛放鬆的弦再次揪緊。
顫抖着回眸,兩隻原本還捂着肚子的手,嚇得頓時十指絞結在一起:“路……路姨,您喊我?”
“你做的這個叫人吃的嗎?你是不是也想投靠李悅琴,讓你做個鮑魚,誰讓你放這麼多糖的?難道你不知道我討厭吃加糖的鮑魚嗎?”
路藍蹭的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鮑魚,吼叫着就朝小瑞劈臉砸了過來。
小瑞差點沒嚇了個魂飛魄散,要知道那一碗鮑魚可是剛出鍋的,這要是被砸在臉上,恐怕她非被毀容不可。
“路姨,我,我也是學,學徐媽那樣做的……”
小瑞心裡那個委屈,急忙把身子往旁邊一躲。
只聽“啪”一聲,那一碗熱騰騰的鮑魚,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但是淋淋濯濯的湯汁,依然淋了小瑞一肩。
“啊……好燙……”
雖然是隔着衣服,但是那滾燙的湯汁,依然燙得小瑞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呻吟,同時跳着腳急促的拍打着自己淋溼的肩頭。
“你還嘴硬!學徐媽?難道你自己不知道我的口味嗎?”
見小瑞不但分辨,竟然還躲開,路藍這心裡的火氣更大,一個箭步就跨了過來,甩手對着小瑞就是一巴掌。
這個巴掌打得還是真不輕,小瑞的半邊臉立刻像是充了氣的氣球,眨眼就鼓了起來,還印上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嗚嗚……”
小瑞幾次三番的受了委屈,心中那叫一個難過,頓時忍不住就放聲哭了起來。
“還哭,你還哭?馬上把地上給我收拾乾淨,罰你一天不許吃飯。”
路藍正在生氣,小瑞這一哭,攪和得她越發的心煩,手掌馬上就再次舉了起來,剛想再甩小瑞兩個嘴巴,客廳中的電話卻叮鈴鈴響了起來。
“算你命好,馬上閉緊嘴巴,把地上給我收拾乾淨。”
本想着不接,卻又怕萬一是貝老太太打來的,路藍這纔好不容易壓下心裡的怒氣,放下高舉的手掌,扭動着腰肢去接電話。
小瑞只得忍住哭聲,趕緊去拿了拖把來,忙着把地上給打掃乾淨。
等到她看見地上的報紙碎片,她這才明白路藍今天發的這股邪火,究竟是從何而來,然而明白又能如何?小瑞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默默的忍耐,誰讓她選擇跟了路藍呢?
“這裡是貝家,請問哪位?”
翹起蘭花指將話筒放在耳邊,路藍剛纔還是暴跳如雷,此刻的聲音卻已經如同春風般的柔和,花朵般的嬌媚。
“喂,路藍啊,我是周太太。你今天怎麼回事?打你的手機總是不接,沒辦法我這纔打你們家的電話。”
卻原來是路藍的牌友兼密友,同樣是小三上位的周太太。
“誰說我不接了?我的手機可是一直都沒響過。”對方的埋怨讓路藍一愣,急忙伸手從手包中摸出手機,臉上卻立刻紅了,“哎呀真不好意思,原來是我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音了。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趕緊過來吧,三缺一啊。”
“啪”,電話風風
火火的掛斷,周太太的一句三缺一,簡直比符咒還靈驗,馬上讓路藍就有些技癢難耐。
正心情不好,出去打打牌散散心也不錯,說不定還能跟周太太取取經,讓她也幫自己出謀劃策一番。
想到這裡,路藍這心情頓時有些雀躍,立刻抓起自己的手包,就往房子外面走。
但是還沒走到門口,路藍卻又遲疑着停住了腳步。
周太太如今手中可是掌控着她老公的全部財產,打牌一向豪放,而自己如今滿打滿算身上也不過十幾萬,就這樣直接過去,豈不是會讓周太太等人笑話?
可是,貝定一不在,自己又該去哪裡弄點錢來?
路藍的兩隻眼睛咕嚕嚕一轉,頓時有了主意,轉身就上了樓,直奔貝定一的書房。
貝定一在過年的時候,曾經給兒子貝均銘發了一個五十萬的銀行卡紅包。
本來她想要拿過來保管的,結果卻被李悅琴給插了話,結果貝定一就把那張卡放在書房了,說是要等貝均銘自己懂得理財了再交給他。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張卡應該就在貝定一書桌下面帶密碼鎖的抽屜裡,而密碼她偷看貝定一開過兩回,早已經記了個清清楚楚。
爲了面子,今天她路藍也就無所謂當一回賊了,反正等貝定一回來,她再跟他要點錢,人不知鬼不覺的存回去就行了。
將書房的門從裡面反鎖上,又把書房的窗戶打開,這樣她就能聽到院子裡面的動靜,萬一貝老太太等人回來,她也好馬上離開。
因爲貝定一的書房,貝老太太是一向不允許她進來的。
小心翼翼的扭動密碼鎖,雖然明明知道密碼,而且也知道貝老太太等人都不在,路藍還是緊張萬分,額頭上竟然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只聽咔吧一聲,抽屜已經是應聲而開,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拿到錢,路藍不覺心花怒放。
把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仔細的翻找着那張銀行卡,然而銀行卡沒找到,一張紙卻從一本書中飄搖落下。
竟然是一張醫院的診斷書。
貝定一這麼小心的收藏着一份醫院的診斷書幹什麼?難道是貝老太太有什麼毛病還需要隱瞞嗎?
詫異的撿起那張診斷書,放在眼前只不過看了一眼,路藍便驚得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但見那張診斷書上的患者姓名一欄,竟然寫着貝定一三個字,而尤爲觸目驚心的是,最下面的診斷結果,竟然是——肝癌!
“不會吧?肝癌?”
下意識的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緊盯着手中的醫院診斷書,路藍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驟然停歇了。
怪不得最近貝定一跟她親熱的時間都少了,總是沒事就往公司跑,而且晚上回來也總是呆在書房裡面工作,即使偶爾休息,也總是看起來好像很容易累的樣子。
卻原來是,他竟然有病了。
目光呆滯的盯着那張診斷書,上面的字字句句就像是一根根刺,狠狠的扎着路藍的瞳孔,讓她的眼睛痛得撕心裂肺。
她怎麼就這麼倒黴?
原以爲李悅琴是個癱瘓的廢人,她只要能夠爬上貝定一的牀,再生下貝
定一的孩子,她就能鬥敗李悅琴,從而成爲貝太太。
當初爲了能懷上貝定一的孩子,她紮了多少次的套套,甚至還趁着兩個人完事之後,她再藏到洗手間,用手指沾着貝定一的種子往自己身體裡面抹。
結果等她好不容易生下他的孩子,而且還老天有眼竟然讓她生下一個男孩,又好不容易進入貝家,她這才發現,貝家的兩個女人,竟然一個比一個不簡單。
貝老太太雖然年事已高,卻依然掌管着貝家的經濟大權。
而貝太太李悅琴雖然是個癱瘓,卻不但深得貝老太太的喜愛,更是貝家除了貝老太太之外,至高無上的權威存在,就連貝定一有很多公事也是跟她商談。
她路藍雖然進入了貝家,但是身份卻異常的尷尬,多年來一直處於不主不僕的夾心地位,更是貝老太太心目中的狐狸精。
現在她之所以能在貝家安穩的呆着,除了因爲兒子貝均銘還小,最關鍵的一個原因就是貝定一還活着。
而現在沒想到貝定一竟然疾患肝癌,這樣一來,如果運氣好了,他還能多活些年,運氣不好,恐怕就沒幾天的壽命。
一旦貝家沒有了貝定一,就要成爲貝均澤母子的天下,到那個時候,恐怕她路藍將會再無立錐之地。
怎麼辦?
難道就這樣坐着等死嗎?
坐等着貝均澤將她掃地出門,然後過一輩子窮困潦倒的生活?
想到有一天她可能會沒錢吃飯,沒錢穿漂亮的衣服,被曾經的密友們輕視,路藍立刻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
不,她路藍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路藍一定要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猛的從地上爬起來,迅速將抽屜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照着原樣擺好,又將那張醫院診斷書夾進書裡,再次鎖好密碼鎖,路藍起身匆匆出了書房。
看來她的計劃必須緊鑼密鼓進行了,必須趁着貝定一還健在,她要儘快把貝家的財產搶過來握入手中。
疾步下樓的過程中,第一件事就是先給周太太打電話,告訴她臨時有點急事不能過去打牌了。
樓下客廳靜悄悄的,不但打掃衛生的小瑞不在,其他人也是一個都不見。
“小瑞——”
焦慮的喊着小瑞的名字,想到剛纔自己生氣出手那麼重,此刻的路藍不覺非常的後悔。
如今自己正在用人之際,如果小瑞對自己心生怨恨,就很容易讓貝均澤給鑽了空子,而小瑞又知道她不少事情,萬一小瑞跑到李悅琴母子那邊,那將會對她的計劃實施造成很大的困擾。
“路姨……”
聽到路藍的喊聲,雖然心裡極其害怕,但是如果不出來見她,說不定她會更加變本加厲,小瑞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
“小瑞,你傷得重不重?對不起,都是路姨不好。剛纔也是路姨心裡一時生氣……”
然而前後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路藍卻判若兩人的態度,讓小瑞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呆呆的注視着路藍,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了。
就在路藍安撫小瑞的時候,客廳的窗外卻嗖的晃過一個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