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的結果,是喬舒默和大哥一起喝多了。還好,兩人都有司機,所以也不用擔心什麼。
韓伯在前面開車,喬舒默就和蘇盈一起,坐在了後面。
蘇盈見喬舒默面色潮紅,醉醺醺地癱倒在座位上,不禁暗暗憂心,不時拿過礦泉水問:“要不要喝點水;或者,讓韓伯先停一下?”
“不~用~”喬舒默揮着手,大着舌頭說,“我沒喝多,只是,有一點頭暈而已。盈盈啊,你知道嗎,我和大哥的感情很好的。小時候,爸爸對我要求很嚴格,可媽媽因爲我是小兒子,難免偏寵一些。有時,爸爸要責罰我,都是哥哥攔在前面,主動替我背黑鍋。等我漸漸長大,知道我不喜歡商場上的事,哥哥就大包大攬,從來都支持我做我想做的事。也是因爲這個,他和大嫂,才耽擱了要孩子的時間……”
“哦,大哥和大嫂是挺不容易的。”蘇盈吶吶道。
“是啊,所以後來,爸爸身體不好的時候,我這個遊蕩多年的浪子,就毅然決然,從國外~回來,好助我大哥、一臂、之力!”
“舒默,大哥既然對你這麼好,你這個做兄弟的,承擔起自己剛承擔的責任,也是應該的。”蘇盈雙手交握,默默地看着自己柔白的手指,低聲細語道。
“盈盈,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喬舒默說着,忽然用力地吻了她一下,在她耳邊說道,“大哥一直爲子嗣所苦,所以我今天晚上對他說,大哥,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蘇盈聽了這話,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再看喬舒默,正直直地、雙目幽深地盯着自己,一股寒氣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舒默,這麼說,關於孩子的事,你真的有所打算?”
“沒,沒什麼打算。如果大哥他們,一直沒有孩子,那我們的孩子,也就是他們的孩子!”喬舒默大着舌頭,胡亂地揮着手道。
“可是……”蘇盈只能掙扎着說出兩個字,就緊緊咬住下脣,內心裡宛如翻江倒海一般:難道喬舒默忘了,自己之所以要這個孩子,就是因爲自己體質特殊,可能一輩子只能有一個孩子?可是現在,喬舒默居然問都不問自己,隨口就要把他們的孩子給他大哥?這,這怎麼可以?難道喬舒默,就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想到這裡,蘇盈把嘴脣咬得更狠,連嘴裡瀰漫起腥味,都渾然不覺:該死,早知如何,自己又何必結這個婚?
“喂,你幹嘛,老咬自己的嘴?看,出血了吧!”她正呆呆出神,喬舒默忽然一把抓開她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嘴脣道。
一陣奇異的癢,而蘇盈卻無動於衷,漠然地推開他的手,僵硬地轉過身去。
“唉,盈盈~”喬舒默低低地嘆息了一聲,似乎很是惆悵,卻不再說話;不久,就響起了細微的鼾聲。
唉,這個人連喝醉了也還是這麼優雅。
可是,他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爲什麼就這麼冷漠、殘忍?
不知不覺,蘇盈就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渾身宛如突然躲入冰窟一般,發抖不已:怎麼辦,怎麼辦,自己千方百計要保住的孩子,難道就這樣拱手送人?
她一時心亂如麻,內心又驚又怒,更多的卻是害怕與失措。
回家以後,在韓伯和蘇盈的努力攙扶下,好容易才把喬舒默給弄進屋裡,又一直把他扶到牀上。
“少奶奶,要不要讓我家那口子過來幫着照顧下?”見蘇盈皺着眉頭給喬舒默脫皮鞋,韓伯好心地提議。
“不用了,韓伯,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一個人應付得來。”
“那好,有什麼事就打電話,我先回去了。”
韓伯走後,蘇盈只是幫喬舒默去了領帶,然後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幫他把西裝脫了,已經是累得在一邊呼呼直喘。
偏偏喬舒默還大着舌頭說:“盈盈,水,蜂蜜~”
切,敢情他把自己當奴僕使喚了!
蘇盈雖然心中不滿,還是看在他喝醉的份上,一次又一次忍着惱怒,把加好蜂蜜的溫水給他端過去。
最後,眼看着快到了12點,蘇盈累得眼皮隨時都能黏上,頭暈暈乎乎的,喬舒默卻還是歪靠在牀頭上,不時地:“水,水~~”
“好,這是最後一次!”蘇盈忍着滿腔怒火,重重地把茶杯擱到牀頭櫃上。
“呵呵,盈盈,你對我,真好!”喬舒默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醉眼迷離,卻又柔情脈脈道。
“切,真好你個鬼啊,你喝醉就喝醉吧,幹嘛不老老實實睡覺,非要不停不停地要水,還每次都要蜂蜜,沒見過你這麼愛撒嬌又龜毛的男人!”蘇盈惱火地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轉身坐到一邊。
“哎呀,老婆,我的乖盈盈,好盈盈,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不料,喬舒默卻一把從背
後擁住她,用無比輕柔寵溺的語氣在她耳邊輕輕道,還順手捏捏這兒,捏捏那兒。
“放手,喬舒默,你少借酒裝瘋,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跟我結婚,不過是要給你們喬家一個孩子,哼,早知如此,我死也不會跟你結婚!”蘇盈用力掰着他的手,禁不住怒吼道。
“呵呵,盈盈,給喬家一個孩子,還不是給你一個孩子,一個意思嘛。”喬舒默卻不以爲然,不停地癡纏着,大吃豆腐。
“哼,什麼嘛,你分明是打算如果你大嫂生不出孩子,就把我們的孩子……”蘇盈一轉身,內心傷痛不已,差一點哭出聲來。
良久,沒有聲音,喬舒默的胳膊鬆了。
一室冷寂,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降到了零點。
原來是真的,原來他真的要把我和他的孩子送給他和他的大嫂……
“嗚~~”想到這裡,蘇盈再也忍不住,俯身痛哭起來。
“唉,盈盈,你哭什麼啊,我不過是酒後胡言,隨便逗逗你啊!”喬舒默見她瘦小的肩膀不時抽動着,一時哭得通斷肝腸,禁不住慌了手腳。
“嗚嗚嗚,我好苦命啊,才7歲就沒了媽,剛滿20歲就被老爸當成了交易的棋子;莫名其妙失了身不說,結了婚才知道,生了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嗚嗚嗚,我真的好命苦啊!!”蘇盈卻捶着牀,又捶着喬舒默的胸脯,哭得越來越傷心。
“哎呀,盈盈,你不用哭得這麼可憐吧……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要把孩子給人的,你是不是想錯了?我那隻不過是跟大哥客套一下而已。”喬舒默見這丫頭居然死心眼地叫了真,慌忙把她抱在懷裡,又是親臉,又是揉頭的,連連安慰。
“你說真的,今晚你說‘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只是一句客套話,而不是打算萬一大哥他們生不出孩子,就把自己的孩子讓給他們?”蘇盈一聽,急忙推開他,瞪大了一雙迷離的淚眼道。
“哎呀,盈盈,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麼缺心眼的,你看我喬舒默會是那種把自己親生的孩子給拱手讓人的人嗎?再說了,大嫂可是寧願試管嬰兒也不願抱養的,你以爲他們稀罕別人的孩子啊,嘖嘖嘖~”
“該死,喬舒默,你爲什麼不早說!”蘇盈卻一把把喬舒默推倒,用力地捶打起來。
“唉,我哪知道有人這麼笨?”
迴應他的,是更激烈的拳打腳踢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