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塔此時已經被憤怒和無措所填滿。
他駕駛着那風擋上沾滿了原駕駛員鮮血的皮卡,不斷咒罵。
“fk!fk!fk!”
在幾個小時之前,自己的身邊還環繞着一羣被稱爲“楠菲最強”的部隊。但是現在,左右相顧,只剩下幾輛畏畏縮縮,遠遠輟在自己身後的皮卡了。
七年的心血,三千多雄兵,在一朝之間灰飛煙滅!
這樣的落差,換做是誰也會發瘋。
“將軍、我們還沒有徹底的輸掉!我們還有五門榴彈炮!”見山塔似乎陷入了瘋狂,他身邊的副官提醒道。
“呵、那些跟我爺爺一個歲數,不能移動打擊,而且需要大量安置時間的傢伙。你認爲能解決我們目前的問題?別傻了摩姆泊。看看我的身邊,就只剩下你了。我完了,我完了!fk!”
“不不不!將軍,你難道忘了那些伏兵麼?”副官再次提醒道。
他嘴裡的伏兵,指的是在進攻礦區之前,山塔在通往礦區的另一條路上佈下的那支所謂的“奇兵”。
規模不大,只有十幾輛坦克和五百多人。
本打算依靠這些力量,趁着礦區內疲於奔命的時候做突襲之用。但是任誰也沒想到,山塔的部隊潰敗的如此迅速,這支奇兵……完全成了虛設、
但是也虧得如此!
山塔神色一凜,欣喜道:“對!我至少還有一些骨血!快快快!快給龐博薩打電話,讓他千萬千萬要把那支部隊帶回來!我要重整旗鼓!那些傢伙的裝甲太厚,但只要肯花大價錢,我們完全可以購買貧鈾穿甲彈,用鑿子打開他們的龜殼!”
想到這裡,山塔一陣興奮。
他迅速的將皮卡加速,向木拉方向迅速駛去。
達爾省民風彪悍,在他的有意擴張之下,擁有近三萬人的軍隊規模。就算是在這裡折了近萬人,可自己的府邸附近的兵營裡,再加上首府城內的警察部隊,仍然有將近三萬操戈之士!
就算自己沒有了裝甲部隊,靠着這些戰士,也仍然有全楠菲最強大的軍隊!
只要拿下那座礦區!
只要拿下那座礦區!!
自然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境外資產涌入自己的賬戶,自己仍然可以組建一支新的,更強大的機械部隊!
只要有錢,在楠菲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自己,還有一座比金山還值錢的礦山!
那些挨千刀的傢伙,我就不相信,難道自己不能用三萬人拿下那座礦區!
就算是有那十幾臺的怪物,但是他們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藏在那該死的礦車之中,只要把那些人都殺掉,礦車總會用盡燃料,自己總會成功!
這,是我的地盤!
山塔這麼想着。
在經過了巨大的打擊之後,他對正信礦區的渴望,卻更加的強烈。
可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背後不遠處,響起了一陣令他毛骨悚然的引擎轟鳴聲。
“來了!他們來了!”
剛纔還勸慰山塔,表現出了百折不屈精神的副官,在這一刻直接將雙手捂在了臉上,發出一聲接近於哀嚎的驚叫。
“該死的!下車,快下車!”直接將車停在了路邊,自己一個閃身鑽進了路邊的灌木叢中。
那氣勢,頗有曹孟德割須斷袍的風采。
和自己的副官蹲在灌木叢中,看着那碩大的撼山武裝礦車迅速接近,山塔的喉嚨咕嚕一聲。
怎麼辦怎麼辦!
自己現在身邊只剩下一個副官和十幾個正在倉皇逃竄的敗兵,若是讓那些傢伙發現自己……
山塔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副官一眼,計上心頭,他暗暗的將手放在了自己的手槍上。
注意力已經被路上那碩大的礦車吸引的副官,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將軍,他們沒有減……”
嘭!
“速……”
一句話還沒說完,副官的胸口就已經出了一個喇叭形的血洞。
“對不起了,我的兄弟。”
嘭!
山塔將左輪對準了副官的臉,又補了一槍。還沒等臉部已經血肉模糊的副官停止抽搐,他便立刻脫下了副官和自己的衣服。
在稍微爲副官整理了那還挺合身的新裝之後,他費力的拖着屍體走到了路邊,將其塞進了皮卡的駕駛室。
做完這一切,他才迅速的從灌木叢之中繞開,躲了起來。
但是他驚訝的看見,那些礦車在發現了路邊的皮卡之後並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輾了過去!
那皮卡連同裡面僞裝成了自己的屍體,頃刻之間被壓成了一片!
啊哈?
這羣傢伙的目標難道不是我?
山塔一愣,隨即便喜上心頭!
他立刻轉頭,跑向了最近的村莊。
……
經過了幾番輾轉,山塔終於用自己的手槍,徵召了一輛跑起來渾身都響的破車,晃晃蕩蕩的回到了達爾省的首府——木拉。
但是當他剛剛行駛到通往自己府邸的那條路時,發現滿街都是神色匆匆的行人。
而且,這些人貌似……都是往自己的府邸方向去的?
山塔皺了皺了皺眉頭,狐疑的看了看周圍。
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這纔打開車門,壓低了帽檐。混在人羣之中,一起走了過去。
當他壓低了腦袋,剛剛走到自己府邸之前那原本氣派的廣場時,便感覺到了不對。
在看清楚前方的景象時,他的眼球都凸了出!
上帝!
這是怎麼了!!?
只見那處氣派整潔的廣場,此時已經像是被大鐵球碾過似得,滿地龜裂的痕跡。
廣場不遠處的兵營,此時也正冒着嫋嫋的黑煙。
廣場盡頭,自己的府邸之前……
赫然停着幾臺讓自己刻骨般難忘的巨型武裝礦車!
此時,那些足二層樓高的礦車正緩緩向自己的府邸逼近,車頭之前碩大的鐵鏟,在陽光下閃着寒光!
周圍人山人海,其中不乏那些自己認爲本應該拿着步槍,誓死保衛整個達爾省的軍事行政中心,也就是自己府邸的士兵!
正當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府邸要被非法強拆的時候,那些讓他徹底絕望的礦車居然停下來了。
少時,一個略有些嬉皮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礦車之中傳了出來。
大功率擴音器的聲音,震得在場所有人的耳朵一麻。
擴音器使得那聲音彷彿是高高在上帝王。
在海外留過四年學的山塔,自然能聽懂說的是什麼。
“這裡是正信集團,也就是那處稀土礦的主人。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這就是打我主意,動歪腦筋的下場!”
彷彿是怕當地人不懂英語,那個聲音又用生硬的達爾族方言,重複了一遍。
但是達爾族的土語,在表達那些意思的時候,卻變成了:“從今以後,吾便是這裡的王!”
隨着擴音器關掉,那些礦車開工了。
轟!
轟!
隨着那巨大的鐵鏟衝在乳白色大理石牆壁和精美的立柱之上,曾經華美而又威嚴的將軍府,山塔幻想之中的總統府……
頃刻之間便從一個三層建築,變成了一個地基!
山塔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從始至終。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對手,長得究竟是什麼樣子!
“看吶!山塔!是山塔!”
“快!快抓住他!或許它可以爲我們帶來一大筆的賞金!”
恍惚之中,山塔聽到了耳邊的呼喝。
不過他已經絲毫不在意了。
在他看來,這些貪婪的人民,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