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吃喝唱歌跳舞的人,現在跳舞的不跳了,吃飯的不吃了,唱歌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有的人緊皺的眉頭,有的人死抿着嘴,有的人咬着牙,有的人眼神空洞,有的人雙手抓着腦袋兩邊的頭髮,有的人蹲在上,還有的人呼吸急促,甚至是渾身顫抖。
公孫慕容和娜拉莎說不納悶是假的,明明在剛纔大家都還好好的,怎從側面想打聽下以前的事情,就變了?
娜拉莎眨眨眼睛,放大聲音,說道:“我記得有個叫什麼拉莎的名字,我的祖先說呀,那是個女人,她......”
“別說了,千萬別說了,求你......”艱難地對娜拉莎喊了一嗓子,然後‘噗嗵’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抱頭,看上去非常痛苦。
其他人也沒有幾個挺住的,大部分都跪倒在那裡,還有的人居然直接趴下,用手使勁捶着地。
娜拉莎登時閉嘴,內心中與公孫慕容交流:“慕容哥哥,果然啊,不可以提起那時的事情哦,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你猜我想到啥了?”
不等公孫慕容配合着詢問,她自己主動說道:“以後與人戰鬥,打着打着,我喊一嗓子波希?娜拉莎,是不是就可以趁機幹掉對方了?”
公孫慕容笑了,輕輕點頭,交流道:“你不應該直接喊,應該戰鬥過程中問對方‘你知道不可提起的那個名字嗎?’對方就順着你的思路去想。然後難受,若你總提人名,大家後來發現你提起來沒事。別人都有事,會專門對付你。”
“對呀對呀,不說名字,怎麼說那也是我母親,一口一個叫着自己母親的名字,不尊重,看。我娘多厲害,我的厲害就隨我娘。對不?”
娜拉莎馬上接受了公孫慕容的辦法,還自己誇讚一番。
公孫慕容承認道:“確實,一個名字,威力如斯。我在銀河文明和人類類種族聯盟中已經夠厲害了,也無法做到因爲一個名字而讓人難受,這纔是神啊。”
二人交流的時候分別用筷子敲碟子,才讓想控制自己不去想,卻越是想要不想什麼就不得不去想的人清醒過來。
就像有人想着自己不去想那塊兒肉,其實當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自然會想到那塊兒肉。
有的人能自我調節,有的人則越想越深。
“喂,問大家一聲。你們有沒有什麼秘密要賣的?荒蕪之地中的資源據說被控制了,咱們何不湊一湊,湊出很多消息。然後讓一個人進去換積分,反正你們不去說也是浪費,萬一同樣的消息被別人說了,就啥都換不來了。”
娜拉莎轉移話題,說起情報換積分的事情,她和公孫慕容打算好了。給幫忙的朋友一部分福利,只要有人進去說情報。不管說的是什麼,也不管別人是否說過,一律定義成沒人說過又有用的情報,給出很多積分。
她的聲音響起,周圍安靜下來。
“怎麼?沒有情報?”娜拉莎又問,並看向得何斯哥。
得何斯哥迎着她的目光,微微垂頭,語氣低沉地說道:“有,不但有消息和情報,每個人還都有着屬於自己的秘密,可是,在邊境星生活的人,大多數已經不考慮太多的東西,這裡沒有新出生的嬰兒,只有情侶,沒有固定的情侶,只有男人和女人。
大家不去想別的事情,只是麻木地做着事情,然後找機會喝酒,聚會,熱鬧起來,讓自己處在所謂的快樂當中。
所以在這裡你們很少能看到有人爭鬥,不是大家的戰鬥力弱,是覺得沒有意義,真有那熱血和豪情,就不應該在這裡蹉跎。”
“可是也有人進荒蕪之地呀。”娜拉莎問,她的意思是說,既然都麻木了,何必還要冒險。
“我剛纔說的是大多數。”得何斯哥強調。
娜拉莎考慮一番,又問:“既然都不在乎,你們爲什麼幫我們?”
大家又沉默起來,過了會兒,有人說道:“因爲在你們的店裡吃飯,有家的感覺,你們總是那麼快樂和高興,從來沒見你們發過愁,如果不幫你們,你們被逼着離開,我們上哪再找一個同樣的地方?”
“最主要是你們做的東西好吃,而且別的店都是用精製的小器皿裝東西,你們使用的全是大盤子。”
“對呀,有手藝的店裡的服務人員會帶着一絲傲慢的樣子,你們製作出新的菜時,你總會端個大盤出現,然後用勺子使勁往盤子中舀,邊舀邊說‘哈,我今天又琢磨出來一道好菜,嚐嚐吧,你們可以隨便羨慕和嫉妒,稱讚吧,用最優美的詞彙’,我們反而覺得很舒服。”
“還有你們的酒,裡面有着淡淡的苦澀,讓人回味。”
“我其實是看不慣那些人。”
“他們打擾我吃早飯了。”
“沒辦法,那個什麼少爺的長了一張欠揍的臉。”
衆人紛紛說着原因。
娜拉莎十分高興,別人說她的店好啊,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等別人說差不多時,她纔出聲。
“可是想吃菜、喝酒得花錢啊,我免費給你們,我也得有本錢,我需要購買東西,等我沒錢了怎麼辦?”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一個必須直面的問題,錢。
大家一聽,想想,也對,哪怕是公孫家免費供應,天天如此,能堅持多少天?自己這邊可是六百多人,估計以後找來的朋友會更多。
“那就集中下,叫個人進去,換積分,把積分再換成保護添加物,拿出來賣錢。”有人提議。
馬上有人反駁:“不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把秘密拿出來換積分,對着個機器還可以。讓其他人知道了不好,不如一起去,各自說各自自己的,到時候換成錢了後,哪怕一起花也行啊。”
“我同意。”
“去吧,以前去過兩次,還真的很懷念呢。”
“得何斯哥。你也去吧,或許進去一回。能讓你舒服點。”在不少人決定進去時,布易寇勸着得何斯哥。
得何斯哥的四個親兄弟全死在了裡面,他的命是那些兄弟救的,他對荒蕪之地有種特殊的感情。
娜拉莎跟着支持:“對呀對呀。得何斯哥你進去,要是獲得的積分多,換到的保護添加物就多,你可以賣出錢來,把一大部分給你的家人寄回去,你已經好長時間沒和家裡聯繫了吧?萬一他們缺錢呢。”
得何斯哥的臉色變了變,咬咬牙,說道:“好,我去。如果換不到足夠多的積分,我就死在裡面。”
所有人商量好,今天繼續開心地吃、開心地喝。唱歌跳舞。
一直折騰到半夜,所有人都在河邊找個位置躺下睡覺,鍋裡的熱氣好冒着。
公孫慕容和娜拉莎則盤膝而坐,修煉。
另一邊的齊滸粱也沒閒着,他讓手下去聯繫其他自己長輩治下的官方機構,從他們那裡要機密。
所有他讓人聯繫的地方全給了。只不過給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官方的機密。
各個地方的官長不可能因爲他家長輩的身份就把所有的秘密全告訴他,何況他家的長輩又不能完全說得算。大家有着各自的派系。
於是只是拿出不重要的應付一下,這些不重要的其實已經有人帶着去荒蕪之地換完積分了。
還有的屬於齊滸粱家中長輩直管的部分,倒是想給,問題是他們早把機密的事情給換成積分,現在再給齊滸粱,他去換的時候,發現機密已經被別人給換掉,自然第一個懷疑的便是提供機密的人。
因此這部分的部門給出來的情報還真能換點積分,是最近才收集和整理的,至於自己管理的機密,卻以機密文件不可泄露爲由拒絕提供。
據說齊滸粱還爲此大發雷霆,說自己長輩管理下的人還不如外人,不過等着他用情報換積分的時候,估計他會明白誰好誰壞。
河邊的人熱鬧了一晚上,齊滸粱的手下忙碌了一晚上。
翌日一早,睡在河邊的人紛紛醒來,直接就着河水梳洗,公孫慕容和娜拉莎準備了魚肉餛飩,以及兩樣用河中水草製作的小菜,還有一份用河裡的蝦通過規則力量改變時間而製成的滷蝦醬。
布易寇等人看着吃食,已經說不出什麼了,跟公孫家的人在一起,永遠不用爲吃擔心,他們總能就地取材,然後做出美味可口的食物。
衆人使勁吃,吃得很飽很飽,還有人用規則的力量讓自己快速吸收,變成脂肪,最後是冒勁喝餛飩湯,大家喝完,準備進荒蕪之地。
齊滸粱跟手下同樣在吃,他也想進去,手下人勸說無效後,又是擔憂,又是苦惱,一個個都跟着進,要是少爺死了,自己也不用活着回來。
狗腿子甚至想讓莒落鐸羌跟着進去,被莒落鐸羌斷言拒絕。
公孫慕容和娜拉莎送行六百多人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齊滸粱的四十四個人,同樣送行來的莒落鐸羌只好找到六百多人商量,讓他們在裡面別欺負齊滸粱,要是真欺負,就把四十四個人全乾掉,不然有人活着出來......
得何斯哥代表大家保證着,進去後各走各的,不屑到裡面找事,大家爲了賺錢。
在莒落鐸羌還是擔心的情況下,兩撥人相繼進去,莒落鐸羌可以拉着六百多人,讓他們晚了將近半個小時。
先進來的齊滸粱是頭一次到荒蕪之地,一進到這裡,看着自己身上一~絲~不~掛,登時就惱了:“多丟人啊,你們快點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