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後面努力追趕的萆忠遠和萆寧誠看到考生突然停下,先是開心,隨後凝重,後面的神色把前面的神色完全取代。
兩個考官保持一定的距離,繞着考生開始轉圈,沒有規律的那種轉。
開始考覈時,他們一直是追和躲遠程攻擊及陷阱,心中考慮的是考生真會跑,等考生停下,他們才發現,事情不是想像中的那樣。
“他們是考生?”萆忠遠聯繫萆寧誠。
“感覺不像。”萆寧誠發現自己緊張了。
兩個人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回家接受獎勵,並度假,與敵人撕殺過,還能活下來的人,對戰場的氣氛非常敏感。
他倆看着考生的姿態,總覺得自己面前的是敵人軍中的高手,很特殊的觀感,真讓他們說出具體的,他們卻無法言表。
公孫慕容和娜拉莎不動,觀看的人終於看清楚戰鬥情況了,哪怕是反應速度最差的人。
他們好奇,雙方玩啥呢?考生不動,考官轉圈,測量那個地方的面積和體積?以考生爲圓心,考官變換直徑劃不同的圓?
外面的娜拉莎已經不再接受投注,因爲消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傳播出去,剛纔萆居艾差點要押兩個考生勝利,娜拉莎反應快,說封局。
換成之前,萆居艾可能要想着動手威脅威脅公孫無名,眼下他只能沉着臉,任憑心疼若刀割。
他察覺出來。自己應該打不過公孫無名,在公孫無名爆發出身體戰鬥力時,比起自己。不,不只是自己,還有身邊的兩個同樣戰鬥值超過一千的全多出種東西,那是,有點粘稠,又有點腥的東西,對。是血。
沒錯,是血的感覺。即使沒見到任何血。
萆居艾微微低頭,想着心事,邊丸棘一面慶幸在荒蕪之地未出手,一面心疼錢。他同樣下注了,還是被騙着兩下兩次,一次是一百招內考官贏,一次是後補註的最終考官贏。
好多錢,尤其是補註時,爲了能夠回本,自己使勁下,還臨時管朋友借了點。
另一個女的八公子之一沃麗艾萊,她小心地往後挪。一點點的,腳下儘量不讓人看出來動了。
她回憶起看到公孫無名從荒蕪之地中出來時,雙方發生過的事情。怕公孫無名還惦記。
她清楚公孫無名展現實力時血一樣的感覺,只有真正搏殺後的人才能具備那種東西,她自己已往訓練時殺過人,專門爲了培養膽量,把被判了死刑的人,和抓來的敵方的俘虜殺掉。讓自己不在殺人時怕見血,怕不忍心下手。
但自己的訓練殺人與公孫無名的氣勢表現出來的不同。公孫無名保證是經歷過很多次以命搏命的戰鬥。
那是種氣質,可以從征戰多年的老兵身上感受到,至於爲什麼在公孫無名做菜的時候感覺不到,估計是經歷太多,歸於平淡了。
考覈之地的人還在轉圈,兩個考官想要找到考生的破綻,然後一擊解決,可是越轉心裡越沒底兒,看上去到處是破綻,真打算動手時,又發現一個考生的破綻正好被另一個考生的位置所彌補,兩個考生肢體一個輕微的動作,各種破綻和彌補就轉換好多次。
‘原來雙人戰可以如此默契?怪不得他倆寧願遇到更厲害的考官,而不是分開單獨對付一個一星神戰士考官’萆忠遠思忖着,他頭一次當考官,便見識到了雙人戰兩個個體是怎樣使戰鬥力加成的。
萆寧誠使勁擰着眉頭,也在想‘怎樣破掉兩個人的默契?我和萆忠遠應該同時攻擊兩人,讓他們難以顧及到彼此’。
此時的考覈場面很沒意思,不交手,比起之前一追一逃還讓人鬧心。
尤其是先輸很多錢,接着補註後又得到消息說參與考覈的兩個考生身體單獨戰鬥值超過一千。
他們煩躁,怕考官輸,想催促,又發現聯繫不上考官。
局面僵持着,繞圈轉的考官心理壓力逐漸增加,他倆想要衝上去,好讓自己不害怕,卻非常清楚,真報着這個心思去衝,保證失敗,說明自己害怕了,戰場上很多時候有戰友或敵人就死在同樣的情況下。
所以必須忍住那爲了證明自己不怕而做出的鹵莽行爲,要麼等自己情緒穩定,要麼等對方先出手。
看到考官審慎的姿態,外面觀看的莒落鐸羌眯起眼睛,由於他沒直接面對裡面的‘公孫羌祁’和‘公孫妤瑭’,因此他體會不到壓力有多大。
他是通過兩個考官的行爲來判斷,首先兩個人是萆姓家族臨時擠進去的名額,是在戰場上立了大功,回來接受嘉獎和休息的。
說明兩個人的戰鬥經驗豐富,戰場可不是虛擬考場,在虛擬訓練的地方沒有生死壓力,很多人會超水平發揮,但是大部分戰果大的人一旦涉及到生死都,便會哆嗦,實力一成都發揮不出來。
看樣子,兩個考官遇到對手了,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其次,在考覈過程中,考官的身份就是戰鬥力加成,考生天生害怕考官,明明實力相同,考生還是覺得自己比不上考官。
有不少考覈時是考官不動,考生哇哇叫着去拼,邊叫邊閉上眼睛的情況都出現過,害怕呀,給自己壯膽。
現在情況反過來,考生身體不移動,偶爾機甲肢體有個細微的動作,考官居然不敢出手。
他看眼旁邊計算能贏多少錢的公孫無名,公孫無名那笑容很燦爛,嘴上不停地嘟囔,這個人押了多少,不用賠,那個補了多少,是自己的了。
簡直是個財迷。
一個財迷。一個能做出美味飯菜的廚子,一個說是被人欺負,而不得不逃亡出來的弱小者。身體實力超過一千戰鬥值,是不是有不對的地方?
“公孫無名,你們四個人是被逼着跑出來的?”莒落鐸羌忍不住所想,便問。
正算賺多少錢的娜拉莎停下,用筆在旁邊記個數,對他回道:“嗯哪!壞人們要我們家的秘方,還要我們服務他們。”
“既然如此。你剛纔身上的血氣是怎麼回事?”莒落鐸羌語速突然加快,聲音變大。
他想用這個來讓公孫無名說出‘實話’。
娜拉莎根本沒有考慮。直接回復:“殺人殺的,不殺人就不是被逼着‘跑出來’,是跑不出來,被他們殺掉或抓走。那些壞人總不會說‘你們既然不願意聽我們的話。就走吧。’他們會說‘不能爲我所用,就必然爲我所殺,我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別想得到’,對不?”
莒落鐸羌一聽,覺得還真是:“有道理。”
不過他還是有疑問:“既然你們如此厲害,爲什麼要跑?”
“因爲我們沒機甲呀,他們派出一千個一星神戰士,我們四個聯手也打不過。等考覈完,我們弄到機甲的,看誰還敢欺負我們?我要五星機甲。再遇到一千個一星二星什麼的,全殺。
我們要殺回去,報仇,要解氣,誰欺負過我們,我們就殺誰。誰吃飯不給錢,我們就殺誰。還有瞪過我們的,偷偷從背後吐吐沫被我們發現,說我們壞話的,暗自詛咒我們的,殺,從頭殺到尾,一個不剩,寸草……”
娜拉莎不停地說,莒落鐸羌耐心地聽,他對現在的公孫無名比較憐憫,認爲這是公孫無名長期受到迫害,現在要發泄一下,至於什麼瞪眼睛、吐吐沫,無非是過嘴癮而已。
三個公子聽着也是心驚膽戰,不過聽着聽着,同樣發現,公孫無名以前的日子過得不舒心,是個可憐人啊。
‘但是,你們可憐不可憐的跟我無關,你們得罪了我,哼!’萆居艾揮去心中剛剛生出來的那點同情,想到自己和家族丟了臉,想到賠了錢,又合計着怎麼對付公孫家的人。
衆人各有着心思,考覈的地方已經對峙了足足五分鐘。
有人看困了,有人眼睛一直盯着考官轉,被轉暈了。
這時,接受考覈的公孫慕容和娜拉莎終於有所行動,二人突然把‘槍’口對準萆忠遠,繞圈的萆忠遠反應迅速,嗖的一下,空間移動走了。
萆寧誠配合着用遠程火力發起攻擊,同時改變移動軌跡。
‘轟’一片空間坍塌,就在公孫慕容二人的身邊,萆寧誠的攻擊沒有起到任何效果,萆忠遠剛移動出來,二人沒想到考生會把自己給弄到空間坍塌的中心去,心下納悶,動作不停,但戰鬥敏感性卻降低了那麼一剎那。
隨後二人反應過來,不好,跟這種對手交戰怎麼可以走神。
跑啊,一個進反空間,一個在自己周圍放出六個規則,馬上空間移動。
做完規避動作,二人又是一彈指間的溜號,因爲沒有任何攻擊出現,然後他們又後悔不應該考慮別的,繼續跑啊。
如是重複了六次,萆忠遠和萆寧誠快要精神分裂了,公孫慕容和娜拉莎才從剛纔空間坍塌的地方出現。
“哎呀,打錯了,不小心把自己給打了,還好我們反應快,真危險。”娜拉莎一出現就在那慶幸。
“是呀。”公孫慕容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於是萆忠遠和萆寧誠是真的愣神了,而且還停下來動作,眨眼間他們所在的位置空間被封鎖,他們的機甲身上爆發出消亡規則力量。
公孫慕容和娜拉莎用最快的速度遠程攻擊補刀,不到零點零一秒,兩架考官的機甲變成煙花。
“真傻,戰場上還敢想別的,我說差點打到自己,你們就信啊?”娜拉莎用教育人的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