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含着淚,點頭催動地獄犬加速。而西勒亞則緊追不捨的趕了上來,她的身後緊跟的還有九位一字兒排開的白馬聖騎士。
幾天沒吃飽的地獄犬張開三張巨嘴粗重的喘吸着,大鼻孔中冒涌出濃濃的白色煙霧。強壯的身體撞開一層層的密林,漫無方向的一個勁只顧向前飛奔。
但是一匹虛弱的魔獸,馱着兩名重傷的戰士,怎麼可能逃過亞馬遜戰士和聖騎士的聯手追擊啊?
一位白馬聖騎士猛的催動了幾下戰士,飈雪戰士在加速祝福之下瞬間閃爍般的向前,一隻火焰長槍刺射向我們。
地獄犬感覺到了危機猛的一躍,飛身橫懸在半空中避開長槍。但就在小黑剛要落下蹬地的時候,一條粗長的絆索升了起來,立足不穩的地獄犬重重的側翻摔倒在地。我和剎那則緊抱着摔進了矮灌木之中。
這根粗壯的絆索應該不是亞馬遜女戰士的所爲,因爲追殺而來的西勒亞是在一愣之後才挺槍向我殺來的。
長槍挾着風聲自半空中落向我和剎那,眼看我們兩人就要變在串在一起的肉串了。但突然一聲豹嘯傳來,一個黑影以接近視覺臨界的速度飛躍而來。
莎莉葉終於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刻趕了回來,魔弓架住長槍的同時,旋起一腳重踢在西勒亞的小腹上。
失衡的西勒亞悶哼一聲,自半空中摔落了下來,鏟地成溝連撞倒幾棵大樹才停下身子。
西勒亞身後的聖騎士們追趕了上來,他們並沒有在乎西勒亞的死活,也沒打算對付暗精靈,而是直衝着傷弱的我而來,誓要取走我僅餘的半條命。
莎莉葉連發數箭,但都無法阻擋聖戰士的衝鋒。憤怒的暗精靈念動起了咒語,開始聚攏黑暗的力量,準備使用那毀天滅地間的魔箭打敗對手。
但突然一團紅光出現在她的身側,西勒亞猛的躍出阻擋下了暗精靈的魔法箭咒。莎莉葉與兇悍的女戰士近身纏鬥在了一起,根本無法健身來救助我了。
最快的兩匹白馬已經衝刺到了十幾米處,騎士傲慢的一提馬繮,戰馬嘶嘯一聲飛踏向我。
可惡!竟然連劍不想用,妄想僅靠戰馬來踩死我與剎那。
左手的鮮血仍然在淋漓而下,過度的疼痛已經讓我沒有任何感覺。但是古書已經去掉,這表明我的魔法封印已經被揭除了。
所以我要以最後的力量反擊,要讓這些傲慢的傢伙知道騎士之王的力量。
“四靈使魔?木!”
大聲喊出役使精靈,我將血肉模糊的左手拍在身前的泥土上。我感覺小臂的撓骨刺進了大地中,而血管的斷口同時也滲進了土粒。
荊棘之環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在血與魔法的雙重刺激之下,它猛的延展開來,藤蔓如加速生長的根系一般刺入大地之中。
一匹白馬的鐵蹄已經臨近我的頭頂,蹲身在地的我甚至已經聽到了騎士輕蔑的笑聲。但這是他一生中最後的一個笑容了,因爲騎士之王要親手送他進地獄。
無數的藤蔓如同長釘陣一般的瘋狂的生長而出,一道道的如鐵錐般的銳利堅硬,猛的衝向天空隨帶着刺穿的騎士和戰馬的身體。兩具血淋淋的屍體被肆虐的藤蔓刺穿成了一團,根本已經無法分清那一部分是誰的了。
另一位騎士顯然被之慘相驚呆了,戰馬也稍稍的遲緩了一下。但這一愣神之間便足以要了他的命,一道銀亮粗壯的閃電逆着藤蔓的方向自天空之中直劈而下,如刀般鋒利的切削過騎士和戰馬。這次剎那召喚出的魔法閃電力量之強遠超過自然界的產物,乾淨利落的劃過騎士之後,對方並沒有被烤成焦炭,而是直接變成幾大塊肉塊飛摔了出去。
餘下的七位聖騎士一陣心寒,但殺意和榮耀已然使他們義無反顧的向我施加致命的攻擊。
剛纔我與剎那的反擊,幾乎讓虛弱的身體到達了承受的極限,再也沒有能力做出半點魔法反擊了。
但當我們靜靜的抱坐在一起,等待死亡降臨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激昂的戰鼓聲。大地如地震一般的瘋狂震顫起來,密林深處的樹木隨着飛揚的塵土倒塌移近。
最先是一排粗製濫造,但卻厚實穩重的投矛如蝗蟲般的自密林飛射而出。幾名手持短標槍的亞馬遜女戰士立刻成爲了犧牲品,被粗糙的大木杆貫胸釘在地面之上。
“嗷嗷!……”連成一片的獸叫之聲,如海潮咆哮一般的洶涌移近。
最前面的一排樹木終於被蠻力所推倒,十幾匹大型的蒼狼飛奔了出來,跨在狼背上的則是綠皮膚的獸人戰士。抖手之間,幾隻捕獵網如蝴蝶般的翩然飛來,溫柔卻毒辣的包裹住了兩名白馬聖騎士。
但高速闖過的狼騎兵們絲毫沒有理會被網住的獵物,揮舞着粗糙的大刀繼續飛奔向前砍殺亞馬遜女戰士們。
正當兩名聖騎士長吐一口氣以爲躲過一劫時,伴隨着戰鼓緩慢衝過來的笨拙斧戰士出手了。十把以上的無刃巨斧如鐵錘一般的砸下,血肉碎骨飛揚了起來,兩位騎士隨之便成爲了戰獸們腳下的泥污。
聖騎士們爲了自保,暫時放棄了追殺我,轉頭迎戰獸人戰士。人類與獸人們混戰在了一起,吼殺和血霧飛揚在戰場上。
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還是因爲某種因素,總之獸人們好似被戰鬥的榮耀點燃了一般。本來以飈悍著稱的亞馬遜女戰士們,在他們的面前就如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們似的不堪一擊。
摸不清頭腦的剎那緊緊的抱着我,發呆的盯着血淋淋的戰場。而我則在疼痛之中及時的清醒了過來,推了推身旁的小丫頭。
“抓緊機會,快逃!”我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