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戰士的殺人本能立刻便將她帶回了現實,清醒過來的西勒亞猛的一壓槍把。我的右手緊握着被洞穿的右手,整個身體被舉了起來。
西勒亞挑着我隨意摔打向旁邊的一棵大樹,就如同要摔碎一隻啤酒瓶般的隨便。
沒有魔法防護的我,如果真撞在大樹之上,必定會如啤酒瓶一般的支離破碎。求生的本能讓我身體瞬間封閉了所有的痛感神經,在死亡臨近的一瞬間我猛的一踢大樹,套在槍桿上的左手如滑輪一般快速的擦向了西勒亞。
長槍瞬間變成了一條鮮紅的血杆,左手的骨塊也幾乎全部錯位了。但這卻再次延緩了死亡的臨近,趁此機會我終於可以做出一絲微弱的反擊。全身的力量匯聚到了一點,我猛的扼住了西勒亞的咽喉。
二十年來魔劍士修行的體力,一瞬間全爆發在三根手指頭上。我右手的三根手指如鐵鉗一般鉗在女戰士柔軟的咽喉上,慢慢的深刺了下去。
但是我的反擊也僅到此爲至了!
回過神來的西勒亞調轉冰冷的眼珠看向滿是血污的我,眼睛裡似乎透露出了些許對對手的稱讚,但更多卻是嗜血的殺意。
“蘭斯洛特,沒有到在你人生最後的時刻,竟然還會讓我對你產生一點不尋常的認識。現在我承認,你的確有王的威嚴,有資格痛快的死在亞馬遜女戰士的手中。”
可惡!我本以爲可以扼制她的呼吸,讓她產生短暫的昏厥,以方便我刺上一劍。但可惜的是她竟然還可以安安穩穩的說話。
西勒亞猛的一咬牙,一股鬥氣自周身翻涌而出,咽喉部位尤其洶涌。我的右手三根手幾乎已經陷入了她的皮膚,但卻被那狂暴的氣流猛的推開。
“喀嚓嚓!……”幾聲脆響,右手的拇、食、中三根手指也骨折了。
西勒亞用鬥氣環裹着我,使我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而女戰士卻慢慢的伸出手來,繼續一抓擰斷我的脖頸。
“住手啊!……”
突然,旁邊的火牆裡響起了剎那的叫聲。地獄犬馱着小丫頭不顧標槍魔法的攻擊,猛的飛躍了出來。
秩序之劍劃出銀色的半月形弧刃削向西勒亞的手臂,女戰士微微閃身,旋槍刺向剎那。滿身傷口的剎那沒有理她刺來的長槍,輕輕的一側身避開要害,將我抓到了懷中。
西勒亞完全沒料到剎那竟然不防守而來捨命救我,一槍點破剎那的肩胛之後,隨即便是兇狠的穿心一槍。
“蘭斯,看來我沒機會娶你了。你可以去跟莎莉葉幸福的生活了,再也不會有人煩你們了。”
剎那冷靜的將我儘量放前,拍了一下地獄犬的皮毛,翻手便開始在掌心間蓄積雷的力量。我大概明白了小丫頭將我託付給地獄犬,而自己要與西勒亞同歸於盡了。長槍穿心一瞬間,雷爆的力量便會使兩人同時化爲飛灰。
我當然不會忍心讓一個小丫頭爲我而死,如果今天只能逃走一個人的話,我希望剎那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我用尚存在控制的右壁抱住了小丫頭,同時左肩儘量的晃動,希望藉此搖動斷掉折的左臂盪開穿心的長槍。
但這僅是美好的願望而已,長槍環裹着層層的鬥氣,根本不是單純靠或意志就可以阻擋的,看來我和剎那要做一對苦命鴛鴦了。
但事情轉機就在此處發生了,一直死懶懶的沾在左手上的古書終於展示出了它原本的力量。不知道是鮮血的激勵,還是生死豪情的影響,古書中曾經出現的那種蠻橫的力量再次迸發了出來。
古書封面上的獸頭猙獰的狂嘯一聲,血霧如水氣般的噴散起來。一團淡淡的血煙在半空中組在了一隻牛頭戰士的形象,肌肉鼓脹,皮色血紅。“哞哞”怪叫着戰士將戰斧高舉過頭,攔腰橫劈向西勒亞的腰身。
西勒亞不愧是亞馬遜族的勇士,稍一呆愣,瞬間便收槍橫攔。
“轟”的一聲巨響,斧槍相撞在了一起。血霧猛的濺了起來,噴射在西勒亞的皮甲未曾包裹的腰肢之上。
古書的力量繼續加強,牛頭戰士的巨斧又一次的高舉了起來。亞馬遜女戰士憤怒的啐了一口,將沾在脣邊的血噴向了牛頭戰士,接着長槍如輪般的瘋舞了起來,一陣依靠物理力量旋起的龍捲風,絲毫不亞於魔法風暴,如大海中的漩渦一般捲起周圍的空氣匯聚了過去。
血霧在風的作用下一陣不受控的飄蕩,牛頭戰士的形像氤氳變形了起來。
西勒亞破除了牛頭戰士的幻相之後,繼續如卷紡軸般的旋轉長槍。而古書中的魔法則如蠶絲般的被剝除掉了,化爲長長的魔法流線捲旋在了長矛之上。
剎那抓緊機會猛的一催地獄犬,得令的小黑四爪冒火如利箭似的飛竄了出去。而西勒亞卻猛的一拉長矛,用魔法絲拉扯住了我。
左手掌本來已經破碎的不像樣子,皮膚基本已經無法包裹住骨肉,經西勒亞的如此的拉扯,整張沾在古書上的皮膚被生硬扯離了依附的肌肉。
古書,連同我的皮膚、血肉、還有幾根指骨一起被西勒亞剝奪了去。
我與剎那是相對抱在一起的,左手放在她的背後,所以小丫頭並沒有發覺這一點。她只是覺得地獄犬終於擺脫了羈絆,飛速奔跑了起來。
“蘭斯,你還好嗎?”
“嗯!……我沒事,快走。”
大量的失血,鑽心的疼痛不斷的刺激着我的腦神經,讓我全身有一種麻痹的感覺。
剎那可能看到我的臉色過於難看,剛要轉頭查看一下傷處,卻被我抱住了頭部。
“我沒事,你只管向前跑便行了。”我強打着精神說道,儘量讓語氣別露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