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啊?”蔡芬芬難以置信的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簡溪問道,從簡溪說辭去了Creation職務的時候開始,蔡芬芬還只以爲她是在開開玩笑,想利用這種方式逼迫孫文宇在感情這條路上有所作爲,逼他正視自己的感情,奮起直追。
不過幾天的時間匆匆而過,簡溪不但辭去了Creation的職務,也一併辭去了盛景的職務,買好了飛北京的飛機票,現在開始收拾衣櫃裡的行李了。
“嗯!”簡溪點了點頭,轉頭把衣櫃裡的衣服拿出來、疊好、扔進了行李箱。
“就爲了孫文宇?”蔡芬芬問道,還是沒有辦法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你在洛城除了有孫文宇還有你的事業、有我這個朋友、有盛景,你爲什麼非要逼自己做這樣的決定呢?”
“有誰?”簡溪看着蔡芬芬皺着眉頭又問了一遍。
這話叫蔡芬芬有些心虛,退了兩步,“你不是還有你的事業,你這麼多的朋友嗎?”
“朋友!”簡溪點了點頭,朝自己的寫字檯走去,把自己的筆記本拿過來放在行李箱上按下了開機鍵,在進入windows操作系統之前,簡溪首先進入了bios的運行環境,輸入了一串代碼,進入了dos運行界面,黑色的屏幕上一連串的往外吐出白色的數據,簡溪把筆記本遞到了蔡芬芬的面前,“我不在家的時候,你用我的電腦做過什麼?”
“你……”蔡芬芬覺得大腦忽然一片空白,就像是被雷劈過一般的木訥,電腦上顯示的是所有她登陸的記錄和瀏覽的信息內容,“你……你居然用這種方式監控我?”
“害人之心不可有,放心之心不可無。”簡溪看着蔡芬芬很平靜的說道,“和金歲成玩了一記苦肉計,然後回到我身邊,就是吃定了我心慈手軟,絕對不會放任你不管是嗎?是,”她點了點頭,“我是不會管你,可是沒理由傻到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蔡芬芬緊張的問道。
“蔡芬芬,”簡溪看着對面站着的這個女人,和自己一起奮鬥了三年的女人,在酒吧裡萍水相逢然後視彼此爲摯友的女人,不管生活上遇見什麼坎坷總是能夠伸出一隻手幫助自己的女人……到底是什麼原因叫她變得如此陌生,“我體諒你愛金歲成的心情,但是拿我做跳板,讓我真的沒有辦法原諒你。如果想要把孫文宇的Creation打倒在地,請堂堂正正的和他較量,不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簡溪……”蔡芬芬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助,整個人就像是個沒有了力量的提線木偶,坐在了簡溪的牀上,“我……”她聲音哽咽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我什麼都沒有給金歲成說,你相信我!”
“因爲你什麼都說不出來,”簡溪看着蔡芬芬說道,“我的電腦裡面什麼都沒有?爲什麼會什麼都沒有,因爲我不想害你,我如果有心,早就放進去假資料然你和金歲成徹底決裂了!”
“不是的,”蔡芬芬拉住簡溪的胳膊哭了出來,“不是的,我真的沒有。”
“算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嗎?”簡溪搖了搖頭,她的冷漠叫人覺得有些心寒,只是不用這樣一種方式,簡溪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面前這個她自以爲熟悉的女人。如果說蔡芬芬做了什麼,沒有叫簡溪對她徹底的失去希望,大概就是在選擇對待林浩的態度上,至少,蔡芬芬看起來還像是一個人。
……
“我聽說簡溪來找過你!”於誠連門都顧不上敲推門而入的衝進了林依雪的辦公室,朝着她的桌子旁走了過去。
“於總,你最近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林依雪用筆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桌面。
“她來找你說什麼?”於誠雙手撐在桌面上看着林依雪問道,眼神中咄咄逼人的態勢給人以絲毫沒有商榷餘地的訊息,林依雪看了他一會兒,聳了聳肩扔下了手裡的文件,拿起了桌上的辭職信遞給了於誠,“看看吧。”
於誠打開辭呈,一句句的讀着上面的字,竭力的遏制住胸口企圖發作的憤怒,最後把整張紙揉成了一個紙團扔在地上,“混蛋!”
“你罵誰?”林依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於誠沒有接她的話茬,“簡溪是我的下屬,就算是要辭職,也應該是給我遞辭呈!”
“簡溪是我親自招聘來的,憑什麼我不能決定她的去留!”林依雪反問道。
“她人呢?”於誠問道。
“遞完辭呈,交接完工作,回家了啊!”林依雪說道。
“交接完工作?她什麼時候交接過工作!”於誠不滿的問道。
“我再說一遍,”林依雪壓低了嗓音,看着於誠很嚴肅的說道,“簡溪是我親自招聘的,她做的所有工作只需要對我一個人負責,放在你們技術部門就是給你們看看的。”
“我去找她。”於誠轉身說道。
“你給我站住!”林依雪手拍在桌子上吼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什麼樣子?人事變動、辭職或者聘用,都屬於正常的人事調動的範疇,一個員工辭職你就和我在這裡大動干戈,叫別人看去怎麼想他的首席技術官?”
“你知道什麼?”於誠轉過頭看着林依雪,“她現在是要去北京,離開洛城。如果不是因爲再也沒有辦法面對了,她根本不會這麼輕易的走。如果有勇氣、有能力去解決問題,你以爲誰喜歡逃避?”
“你又知道什麼?”林依雪壓制心頭那團怒火反問道,“你有想過你今天見到的簡溪和你以前認識的她完全不同了嗎?”
“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瞭解。”於誠反駁道。
“你真的瞭解嗎?”林依雪笑着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優盤,“她提交的BUG,她自己寫了修補的補丁程序,自己完成了驗證的工作,把這份文件交道我的手裡之後才遞上了辭呈。我不覺得她是在逃避,她是在衡量了所有的事情之後,做了一個對自己最好的決定。”
“那只是她以爲對自己最好,”於誠看着林依雪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去找她!”
“你不能去,”葉雲霄推開門從外面進來,“你現在沒有時間處理這件事情,等到婚禮之後吧。”
“你們倆結婚關我什麼事兒?”於誠看着葉雲霄問道。
“伴郎去美國出差了,”葉雲霄看着於誠說道,“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做伴郎,只能拜託你了。”
“伴郎出差了?”林依雪和於誠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所以難爲你了,這次準備有些倉促了,我過來就是接你去試衣服的。”葉雲霄說道。
“啊?”於誠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發懵,這事兒來的有點太突然,忽然聽說自己要做伴郎的心情雖然比不上葉雲霄聽說自己要做新郎的時候震撼,可一時半刻回不過神來的感覺還是叫於誠有些不在狀態。
“伴郎出差的話,那就只好由於誠來做伴郎了,”林依雪也很十分遺憾的說道,“等到婚禮一結束,我親自和你登門找簡溪,幫你勸她。”
“我去找簡溪的時候麻煩你有多遠走多遠!”於誠扔下了這句話就被葉雲霄給推出了門外,臨走之前葉雲霄轉過頭來給林依雪使了一個眼色,她才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坐在了自己的沙發上。
簡溪的機票日期,是諾華總裁葉雲霄和盛景CEO林依雪婚禮的當天。早晨七點鐘她一個人拎着碩大的行李箱從房間裡出來,蔡芬芬從前幾天的攤牌事件之後就把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出來,聽着簡溪窸窸窣窣收拾東西的動靜,她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腦海中思緒萬千。
“我來吧。”孫文宇從賓利上走下來,伸手接過了簡溪巨大的行李箱,這次是動了真格的,連東西都收拾的這麼齊全。
“謝謝。”簡溪有些驚訝孫文宇居然會來送自己,“你怎麼來了?”
“送你。”孫文宇說道。
“陳天晴和你說的我的航班號?”簡溪問道,因爲到了北京是陳天晴來接機,能透露這個消息的大概只有她了,孫文宇沒有回答,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上車吧?”
“哦!”簡溪點了點頭,拉開車門,“最後一次坐賓利了,”她驀地笑了出來,輕輕的拿過安全帶拉上,系在了自己的胸前,轉向孫文宇說道,“以後大概就沒有機會坐豪車了,不過以後大概也沒有機會再開車了,不會再違章了、不會再製造車禍了、不會再給別人添麻煩了……”
孫文宇點了點頭,發動了車,“去了北京好好照顧自己。”
“放心吧!”簡溪笑了出來,故作輕鬆的樣子,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孫文宇的臉,眼睛裡立刻就溢滿了淚水,有些委屈、有些不甘,伸手抹掉了快要掉落下來的眼淚,簡溪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的景色,“送我離開,你會不會有一點點的捨不得?”
“恩,”孫文宇點了點頭。
“那就好,”簡溪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至少應該還有一點點喜歡我吧?”
孫文宇不說話,簡溪也只能尷尬的笑了笑,“開個玩笑啦,孫總不要放在心上。”她說罷帶着失望的眼神看着窗外,臉上的沒落從車窗上倒映過來,只能給自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