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了?”宋成林走回到病牀邊上就看見了在哭的簡溪,“他也沒有怪你,爲什麼不見他?他只想陪着你而已。”
“你也說了,他還有他的事情,”簡溪小聲的說道,虛弱的身體叫她說話的聲調很輕,“我只想知道,趙舒笛是怎麼死的?我會交代我知道的事情,但是我離開她家的時候,她還活着,我也明明給她吃過藥了,怎麼會忽然死了呢?”
“你說什麼?”宋成林有些驚訝的回過神來,因爲簡溪之前的態度,叫他以爲簡溪已經認罪了,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事情並不是這樣的,“你離開她家的時候,她還活着?”
“嗯!”簡溪點了點頭,“趙舒笛一直在Creation工作,這幾天因爲我忙着準備婚禮的事情,孫文宇就叫她過來給我搭把手,我找她也是因爲她說婚禮的事情要和我想談……”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看着宋成林問道,“我到底爲什麼會大出血?”
“你不知道?”宋成林驚訝的問道。
“嗯!”簡溪點了點頭,“孫文宇只說要和我說我的情況,但是很快金歲成就出事了,他去Creation處理案子,叫我一步都不能離開醫院,爲什麼?是流產了嗎?”
“不是,”宋成林搖了搖頭,“如果你沒殺趙舒笛,不如我把他叫回來吧,他是你的丈夫,現在他陪在你身邊比較合適?”
“不要,”簡溪使勁兒的搖着頭,“你只要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我可以扛過來。”
“你爲什麼不想見他?”宋成林覺得簡溪的態度很奇怪,她都已經病成這樣了,明明就有老公,老公也愛自己愛的深入骨髓,她卻不願意見他,這叫人覺得未免太奇怪了。
簡溪抿了抿嘴,笑着搖了搖頭,她不想解釋這件事情。以前她覺得自己只要在Creation,孫文宇就要分心去照顧她,可是現在她才知道,不管她在哪裡,只要她在他的身邊,他就一定會把心放在她的身上。
他是一個公司的總裁、那麼多人的依靠,她卻事事都要他爲自己操心,以前她覺得所謂門當戶對不過就是個封建社會留下來的不文明傳統,可是到這一天,她真的站在豪門之前她才知道,原來這話沒有騙人,她沒有他的高度,不是她在吃苦就是他在替她吃苦,他們之間也許個性十分合適,可是彼此的關係卻又那麼不合適。
越是靠的近,就越是容易傷到彼此。
“你的病情是宮外孕,輸卵管破裂造成的大出血,你放心,醫生說不影響你之後懷孕的,這件事情孫文宇的意思是希望由他來給你說。至於趙舒笛的死因則是失血過多,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把水果刀,刺穿她的胸部,案發之後報警的人表示你是她看見的最後一個離開現場的人。水果刀上發現了你的指紋,所以……”宋成林對簡溪和孫文宇的關係插不上嘴,只好說一說案情的事情,這話叫簡溪立刻搖了搖頭,“不是我,我沒有殺她。”
“但是在水果刀上有你的指紋你怎麼解釋?”宋成林問道,在簡溪的身邊坐了下來。
“我去找趙舒笛談事情,但是我們兩個人之間起了爭執,最後趙舒笛揚言要殺我,所以拿了水果刀朝我衝過來,我握住她的手,推開她的身體,迫使她沒有辦法靠近我,後來她的心臟病忽然犯了,跌倒在地,我拿了藥給她,她叫我走,我就走了。”簡溪交代道,“你們來找我,我以爲是趙舒笛死於心臟病,所以才一直以爲趙舒笛是我害死的。這麼看來,在我走後應該還有人去過案發現場。”
宋成林皺着眉頭,沉默了良久,如果簡溪這話說的是真的,那麼她的確不可能是這個案子的兇手,以他對簡溪短暫的瞭解來看,可能簡溪說的這些也的確是真的。簡溪繼續說道,“我早晨九點鐘接到的趙舒笛的電話,離開醫院去了她家,前後路上花費了半個小時,在她家逗留了半個小時,之後離開回到醫院,醫院的護士可以給我作證。趙舒笛的死亡時間到底是什麼時候?我想我應該能夠錯過這個時間。”
“時間的相對誤差比較大,前後有一個小時的差距,所以……”宋成林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時間上我們也沒有辦法進行判斷。”
“那怎麼辦?”簡溪看着宋成林問道,“有目擊者,有我的指紋,我會被定罪嗎?”
“不是你做的,爲什麼要定你的罪?”宋成林問道,“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你多休息休息,我還要回一趟警局再調查看看有什麼新的線索,明天早晨林浩過來接班,照顧你,有什麼需要就給他說,如果你想通了,想見孫文宇就給林浩說。”
“嗯!”簡溪點了點頭,又問道,“我能拿回我的平板電腦嗎?”
“按規定這是不行的,”宋成林抱歉的搖了搖頭。
“我想看看新聞,我擔心……”簡溪的話沒有說完,只是咬了咬下脣,宋成林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一定是擔心孫文宇現在的處境,“我叫林浩給你準備報紙,他現在回去休息了,也陪你了一個晚上,你好好睡一覺吧?”
“嗯!”簡溪應聲就閉上了眼睛,她也覺得很累,眼睛忽閃的已經快要睜不開了,一閉上就很快的陷入了夢境。宋成林站起身在醫院的走廊上踱步,現場到底有什麼信息是被自己落掉的,一定有什麼信息能夠幫助他們判斷這個犯罪嫌疑人到底是誰?
看見趙舒笛死亡的消息,蕭啓仁就覺得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立刻叫來了林建交代了一下這邊的事情之後就買了機票準備飛回洛城去,林建送蕭啓仁去機場,路上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忽然決定回洛城,這邊的項目到尾聲了這個時候走,萬一出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不是都有你在這邊嗎?”蕭啓仁說道。
“洛城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林建問道。
“趙舒笛死了,”蕭啓仁說道。
“趙舒笛?”林建問道,“市場部新來的那個員工?你認識她?”
“不認識,”蕭啓仁搖了搖頭,他沒有將趙舒笛和孫文宇之間的特殊關係告訴林建,最後也只是說道,“我總覺得發生什麼大事兒了,你在這邊留着,項目的進度你要抓緊,眼下Creation的股票在狂跌,只要項目完成就能力挽狂瀾了。”
“我知道。”林建點了點頭,雖然有點死撐的意思,可是也只能硬着頭皮頂上去了,總不能給自己的上司說自己不行吧?“那打電話給孫總了嗎?他怎麼說?”
“打給他他也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孫總你們還不瞭解?”蕭啓仁微微的笑了笑。
“也是,這兩天祁雪打給簡溪,已經沒有人接電話了,估計Creation現在的問題很嚴重,可惜我們幾個在這邊幫不上什麼忙。”林建說道。
“你們幾個在這邊已經是幫得最大的忙了。”蕭啓仁說道,連簡溪都聯繫不上了,那麼他的感覺的確是不錯的,簡溪啊簡溪,你可千萬別一衝動跑去把趙舒笛給殺了。蕭啓仁的心中暗自的祈禱着,但是他面上平靜如水,什麼都沒有和林建說,在機場幫獅子辦理了託運,自己辦理了登機的手續,蕭啓仁就進了候機大廳,很快就有專人來將他指引到了候機的小廳,幫他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孫文宇看着手裡的文件已經發呆足足有半個小時之久了,他起身又坐下、起身又坐下,只要看不見簡溪就一分鐘不能安心,簡溪現在到底怎麼了?她又爲什麼不想見自己?她在趙舒笛死前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他的腦子一片亂麻,幾次起身想拉過自己的衣服去醫院,又勸自己冷靜了下來,一向以理智和冷靜著稱的孫文宇此刻竟然慌亂的不知道幹什麼好。
李雲潔幾次進來給孫文宇彙報工作,其實說的都是些有的沒的,她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後什麼話都沒說,站起身出去了,靠在門框上看着天花板,此刻她的心比孫文宇還要焦灼。她想問問趙舒笛的案子是不是把簡溪牽扯了進去,又害怕孫文宇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她思前想後,舉棋不定在門口彷徨的不知如何是好?
“請問……”一個不太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李雲潔的糾結,她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狗,金毛正在衝着李雲潔呲牙咧嘴,而男人則微微的笑着,“蕭總?”
“哦?”蕭啓仁見過李雲潔,在視頻畫面上不清晰的幾次,“李雲潔?”
“你來找孫總?”李雲潔問道。
“你怎麼了?”蕭啓仁覺得李雲潔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兒,李雲潔趕緊搖了搖頭,“沒什麼,最近有點忙,我在想公司的事情。”
“孫總在嗎?”蕭啓仁問道。
“在裡面,正在……”李雲潔的話說道一半又斷了,“不知道在煩什麼?”她勉強自己笑了笑,然後把自己的話儘量說得流暢一些,“大概是公司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孫總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