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的少女正是宋玉兒。原來宋玉兒剛見外面的油燈不知怎麼的全滅了,正在詫異之時聽到打鬥聲音。由於不知來人是敵是友,便藏身在牀底。此時聽到莫紹文的聲音,這才放心。
一行人不敢多做寒暄,見宋玉兒出來,即刻離開了這地下室。
等離那楚紅館有些距離,大家才喘口氣。這時宋玉兒才發現多了一個人來救自己。細細去看,竟是那日在小巷子裡遇到的那個男子!
“竟然是你!”宋玉兒的聲音裡有些不可置信,同時又夾雜些驚喜。不敢相信的是會這麼巧,還救了自己,驚喜的原因呢,宋玉兒不敢想下去。
祁乾元對宋玉兒友好一笑:“姑娘,緣分有的時候真是很奇妙,果真又再見了。”
莫紹文在一邊雲裡霧裡,但見宋玉兒臉色緋紅,便知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自己也沒有立場多加阻撓,只是聽他們講話,暗暗攥緊了手指,沒有說話。
許是祁乾元也發現了這氣氛有些不融洽,看着莫紹文:“此時天已破曉,楚紅館內早晚會發現玉兒姑娘不見的,我們還是儘早離開這江南的好。”
莫紹文點點頭表示贊同,看向宋玉兒,見她無異議,便向鎮外走去。
等他們走出這鎮子,準備在樹林處分手之時,莫紹文突然發現宋玉兒裙子後面有灘血跡,不由的上前扶住宋玉兒,仔細端詳:“玉兒,誰人傷你,怎地會有鮮血?”
宋玉兒聞言一臉詫異,自己在那地下室裡並沒有遭到任何嚴酷刑罰,怎麼莫紹文會如此問自己呢?她帶着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看看莫紹文又看看祁乾元,接觸祁乾元的目光時,祁乾元好似是羞澀了,指了指她的裙子。宋玉兒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果然是有一灘血跡,誰的血呢,難道是……
“饃饃,你殺人了!”少女無比篤定的指着莫紹文說。
直聽的祁乾元滿頭黑線,無力的扶了扶額,只好走近宋玉兒,垂首在她耳邊輕說:“玉兒姑娘難道不知何爲葵水一說?”
葵水,葵水……宋玉兒在腦海裡苦苦
思索,爾後想起來孃親曾爲自己講過,是每個女子必經之事,自己早些時候遲遲不來,還吃了好一陣子的藥呢。神思至此,連忙紅着臉龐呀的一聲,像小鹿般祁乾元身邊跳開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閤眼緣的男子,怎地會丟如此大的臉,宋玉兒心裡懊惱極了。小臉鼓鼓的,嘟着嘴巴喃喃自語,全然不知她這模樣有多惹人憐愛。
莫紹文此刻也是有些明白情況緣由,也紅着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
祁乾元見宋玉兒小女兒扭捏神態,心中暗自訝異,難道這姑娘是第一次來葵水嗎?再去看莫紹文,神色也不自然。深思熟慮之後,對着他們道:“玉兒姑娘,莫兄,你們在此稍等在下片刻。”說完便轉身去了那江南小鎮,只見他箭步如飛,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祁乾元拎着一個包袱回來了。讓人不得不訝異他的腳程之快,再去看他面容,無一絲不適,一席長衫仍潔白如新,沒有沾染任何灰塵,好似他剛只是散步,並無走遠。
走至宋玉兒跟前,他將那包袱打開,從裡拿出一件翠水薄煙紗披風,上面只簡單的繡着一支嬌嫩的碧荷,看起來甚爲清新可人。
祁乾元擡手將那披風從後面披到宋玉兒的身上,爾後還十分細緻幫她繫上。宋玉兒原不知他要做甚,此刻見他如此動作,不由一驚,覺得此人唐突,卻渾身僵硬沒有力氣去譴責他。
宋玉兒擡首看祁乾元的眸子,清澈有神,不含一絲邪念。時間很短,可她卻覺得這剎那那麼永恆,祁乾元見宋玉兒看向自己,勾起嘴角,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整張臉都帶着笑意,讓人看的失神。宋玉兒覺得自己的胸膛內那顆小心臟跳的極快,下意識伸手放在胸口上,好似這樣就可以緩解一樣。
“這樹林無法讓姑娘換衣,在下只好買了這披風,好擋住姑娘這血跡,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裡面還有一席新衣,和姑娘所需之物,等附近有人家,姑娘便換上吧。”考慮的甚爲周全。
宋玉兒接過包袱,兩頰緋
紅的說了謝謝便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莫紹文在一旁看的心下酸澀,但見祁乾元果然考慮周全,長的也是一表人才,自己自是比不上的,就只在一旁裝木頭樁子不吭聲。
祁乾元見事情已了,便對宋玉兒兩人道:“在下還有事,令妹已經安全救出,告辭了。”
宋玉兒這纔想起與祁乾元萍水相逢,此人還救了自己。如今事情了了,是到了分別的時候,只是不知何時能再相見,思及此,一種莫名的失望籠上心頭。但還是十分客氣的與他說了一些保重的話。
莫紹文見他要走,心裡有喜也有不捨。縱然他知自己並非玉兒良人,但見玉兒與旁人親近心中卻也不快。不捨的是這祁兄倒真能算的上人中龍鳳,還沒來得及報答他,就要分別了。
那祁乾元轉身走了約十幾米遠的樣子,宋玉兒盯着他的背影一直看,正巧祁乾元忽然轉身看向這邊,宋玉兒立刻像受驚的小兔兒一樣迅速的轉過身去。心裡一琢磨,覺得自己現下的行爲真是做賊心虛,不由暗罵自己笨。但此時也不好意思再去看祁乾元,只裝作無事看看白雲看看花朵。她這一番小動作自然落到了祁乾元的眼中,只覺得笨拙的可愛,一笑置之繼續趕路,只是在轉身時那眸子裡一閃而過的精光無人看見。
過了一小會兒,宋玉兒估摸他離開了,才轉過身來,果然不見了祁乾元,不由心中有些失落,手指用力的絞了一下衣角,全然不知自己這神態動作早已落入莫紹文眼中。
莫紹文眼神黯淡下來,與宋玉兒商量接下來要去哪裡。
宋玉兒這才反應過來,此次出來是尋爹爹而來,暗暗唾棄自己見了美男子忘了爹的這個思想。提議先回山莊,畢竟他們現在人力單薄,在江南也聞不到任何風吹草動,說不定爹爹已經早回去了。
莫紹文稍做思考,也覺得玉兒這個提議就他們目前的形勢來說是甚好的,便點了點頭,兩人一同踏上了歸途。
翌日,楚紅館閉門。門上貼出了轉讓的告示,老鴇與那一羣姑娘的去處,竟無人可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