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夜色中,長蛇般的隊伍在疾馳着。所幸的是,就像這一路上一樣,或許是東方的玉皇大帝之流,也對耶和華同志一直以來的暴虐不滿了。反正天氣一直都是向着遠征軍的,今天也是一樣,月朗星稀,雖然按照某些東方傳說,這種天氣對做某些於天道不合的勾當有些阻礙。不過對於摸黑趕路的遠征軍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了。

而且遠征軍的這些士兵對於這種程度的趕路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只是這個原本應該整齊的隊伍中,卻出現了那麼一絲的混亂。

身爲這次部隊的長官,部隊出現了什麼意外,慕容鵡是最先感受到的。他話都沒有多說,直接趕到了出事的地點,把禍害根源揪了出來。

“慕容將軍,我承認錯誤,但是我並不認爲這個錯誤全部歸結到我的身上!”做爲精明到能夠從俘虜,迅速提升到自己單獨帶一個偵察小隊的職務的迪諾佐。這些天對於慕容鵡的性格算是摸的很透了,所以一上來首先就是承認錯誤,然後再是爲自己辯解。

不得不說,迪諾佐不單單是在偵察這方面有天賦,對於察言觀色也是很不錯的,慕容鵡並沒有太爲難他,只是冷冷的丟下了一個字:“說!”

迪諾佐頗有些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坐騎道:“將軍,你也知道,我們第一次突襲的馬場是有幾個大貴族聯合開辦的,裡面全都是阿拉伯馬。而我們從軍營裡牽出來則全是西班牙馬,這兩種馬混編在一起,恐怕也只有虎賁那些瘋狂的騎士才能這樣的步調統一。對於不是這其中的一員,我感到非常的遺憾!”

慕容鵡撫摸着自己座下的神駿黑馬的鬃毛,半天后,才沉聲說道:“這不該成爲理由,你也知道,我爲什麼選你率領斥候分隊,後面的路程你自己要好好把握!”說完,就準備趕馬走了,畢竟迪諾佐只是把陣形擾亂了一點,而並不是完全跟不上隊伍。

“將軍!”他還沒走出多遠,就又被迪諾佐叫住了,沒等慕容鵡開口,迪諾佐繼續說道:“我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

慕容鵡放放慢了自己的速度,讓迪諾佐趕了上來後淡淡的答道:“說吧。”

對於自己親自選出來的這個斥候隊長,慕容鵡很熟悉,雖然也算是聰明那一類的人。不過因爲文化上的差異,他並沒有古國的那種含蓄,當然在對話上也會講究點迂迴的技巧,但基本上屬於那種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要他這麼猶豫才能說出口的話,慕容鵡還真是有些想法了。

“對於虎賁的戰鬥力以及適應能力,我感到十分的佩服,我甚至不知道要怎樣的條件才能訓練出這樣的一隻隊伍。但我還是有個問題,將軍爲什麼一定要摧毀塞維里亞。那些西班牙蠢貨在遠東做了些什麼,現在基本上全艦隊的人都知道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是上帝教導我們的。所以我非常贊同對西班牙進行一次深度的打擊,只是塞維里亞現在是西班牙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其中的駐軍也不少。當然,我不是對虎賁們的戰鬥力有所懷疑,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進行強攻。我們是要西班牙人展示我們的力量,還可以有很多目標供我們選擇。”迪諾佐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慕容鵡面色依舊:“王所指定的地方,我們必須完成!”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理所當然到有些神聖。的確,在漢國的時候,馬革裹屍就已經成爲了他的理想。可對於林風前往歐洲的指令,一絲不苟的執行是一回事,有沒有疑惑卻是另外一回事了。眼見着國內還有那麼多仗要打,可自己卻被髮配到遠的似乎到天邊的地方。儘管在和林風的談話中,他已經瞭解到了一部分原因,可耳聞遠遠不如目見。當時的他依舊沒有從心裡同意林風的想法。

但是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還有和老特拉佛一路上關於歐洲各種見聞的談話,他明白了很多,同時也徹底的懂了在他臨走前林風對他說的那番話。

沉睡了數百年的古國需要象外界展示它的力量,讓每個對它有所覬覦的心懷不軌者收回他們的野心。而自己就是這股力量。每當想到這裡時,慕容鵡心裡涌出的只有無限的自豪。自己這兩千手下放在漢國的戰場上,雖然也能起到作用。但慕容鵡也知道,儘管自己的部隊絕對算是精銳,但擺在漢國的軍隊裡面,不說比自己高的,就算是和自己同樣素質的隊伍都有不少。可就在剛纔,慕容鵡就和自己的下屬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在歐羅巴大陸上,自己的部隊擁有絕對的優勢。

迪諾佐能被選擇加入到這次行動當中,依仗的不僅僅只是靈活。就像他現在的反應就是被選中的考校之一。“將軍,做爲一個軍人,我贊成你的說法。但是做爲這次行動的斥候隊隊長,我需要一個詳細的理由。和你們虎賁的交往中,我也聽說過你們東方有一句話,叫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現在我們既然已經改動了當初行動的計劃,又何不徹底一點,改掉這次行動的目的,也一樣可以對這些醜陋的西班牙人一個教訓。”

迪諾佐這樣的不依不饒倒是沒有引起慕容鵡過多的反感,在和老特拉佛相處過這麼久以後,慕容鵡也意識到了,東西方文明之間在經過數千年的演變後,其中的差異可絕不僅是一丁點。

只是要慕容鵡耐心的把自己心裡所想的完整的說出來,那就基本上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他一直都是一個話不多的人,特別是這麼漫長的路程過後,經歷的多了,眼界開闊了,心中想的自然也多了。而他的性格也變得更加的內斂。不過對於現在歸屬於自己手下的迪諾佐,就算慕容鵡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纏。但還是淡淡的答了一句:“塞維里亞必須摧毀!”

對於這種於以前並無二致的回答,迪諾佐就算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也只有閉上嘴悶頭趕路了。其實迪諾佐的這些疑問也正是代表着他已經把自己融入到了遠征軍這個集體中來,他也並非是貪生怕死,或者是對遠征軍中的這些中國士兵的戰力有所懷疑。經歷過那場大戰後,他完全沒有這兩方面的問題。他只是單純的想提出一個對遠征軍更好的建議。所以在被慕容鵡用這樣的理由打發以後,他也不在堅持了。

這看似短短的一段對話,所代表的不僅僅只是兩個分屬上下級之間的對話。而是慕容鵡所代表的中國本土遠征軍於迪諾佐所代表的外籍士兵的相互認同。或許,這也代表着遠征軍一個新的發展方向吧。

當然,這些都不是現在的慕容鵡及遠征軍考慮,他們目前唯一的目標就是眼前的塞維里亞。經過這小小的插曲之後,前方又送來了新的消息,離目的地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路程了,而接過情報的慕容鵡,擡頭看了看天色,東方已經有了一絲微弱的白光,他揮了揮手喝道:“全隊加快速度!”

清晨的塞維里亞,乾淨而整潔。這座融合了伊斯蘭,歐洲兩種建築風格的城市,無愧於西班牙明珠這個稱號,在摩爾人統治的數百年,給這座城市留下了深刻的伊斯蘭印記。而美洲,東南亞各地殖民地向王國輸送的各式金銀奢侈品,又讓這座古老的城市煥發着別樣的風采。只是今天,這座城市註定要承受來自地球另一端強力君王的怒火。而林風之所以看上了這座城市,不單單是以爲後世著名的塞維里亞足球俱樂部,而是那個世界聞名的歌劇《卡門》以及熱情的弗拉明戈。這也是目前漢軍有能力能夠打擊到最有威攝力的目標。

迭戈是塞維里亞城中一名普通的巡邏軍官,和往常一樣,完成了日常的任務以後,經過阿爾卡薩爾這座穆斯林時期的宮殿,返回自己的駐地去享受今天的第一頓美餐。

和他一樣的還有身邊的數名下屬,他們正在討論着昨天那場激烈的鬥牛。感嘆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如此高水準的表演了。可就在這時,迭戈明顯的感到自己的腳下正在微微的震動,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事,難道這就是自己那位前往新大陸淘金的表兄曾經提及過的地震?

這些同事沒有對他懷疑的目光有任何解釋,反而是不遠處爲了防火而建立起來的高塔上,一個驚恐的聲音高喊道:“騎兵!騎兵!”

對於這個聲音的表現,迭戈感到很不滿意,不就是騎兵嗎。做爲現階段的整個西班牙的財富中轉地,塞維里亞本身就駐紮着不少的部隊,就像迭戈自己就屬於精銳的火槍部隊。而騎兵隊也不在少數,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話雖然這麼說,迭戈還是召集了自己的同僚,快步的朝那個瞭望塔上趕去,因爲就算是騎兵,也沒有多少人敢在塞維里亞的周圍如此肆無忌憚的奔馳,要是鬧到城裡面的那些貴族老爺了,說不定還會受到怎樣的懲處。

還沒有等迭戈攀上瞭望塔,塔上的值守者卻早已敲響了火警的鐘聲。這下迭戈更加的惱火了,做爲這附近官階最高的軍官,在沒有徵得自己的同意,以及沒有真正火警的情況夏敲響火警鐘聲,這不是添亂嗎,爲此,他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當塔上那個因爲驚懼,面目已經有些變形的守夜人看到迭戈時,趕緊揮舞着手臂,大聲的呼喊道:“敵人,有敵人!”

敵人?對於這個詞的出現,迭戈的感覺就是不可思議,這裡是哪裡,是塞維里亞,就算是現在海面上及其囂張的英格蘭,以及和它糾纏不清的陸上強者法蘭西。都不敢對這個西班牙的明珠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至於早就被趕走的摩爾人嗎,就更不用說了,在迭戈的眼裡,那完全就是一羣骯髒,邪惡,軟弱的異教徒,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窩在北非那塊貧瘠的大陸上,對來往的王國船隻進行一下騷擾而已。在整個歐洲,或者再加上地中海沿岸的那些異教徒,哪個能以敵人的身份出現在塞維里亞。

思量着他一邊喝斥着守夜人要他閉上嘴,一邊快步的登上了瞭望塔,他倒要看看這個可憐的傢伙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居然失心瘋的說出這些話。

當迭戈真正目睹到守夜人所見的一幕時,他根本沒有多想,直接繼續了剛剛守夜人的工作,大力的敲打着塔樓上的警鐘,同時對塔下的下屬吩咐道:“快去報告長官,集合部隊,我們有大麻煩了!”

迭戈發誓,他從來就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騎兵,王國,或者是其他國家的騎兵都是身着亮閃閃的盔甲,就算是輕騎兵也是有着華麗的制服。可現在出現在他視線中的這隻騎兵,竟然身着黑色的不知名鎧甲,那鎧甲的樣式更是迭戈以前所從未見過的。做爲塞維里亞這個繁榮港口的巡邏軍官,迭戈可是見識過不少的武器盔甲。可就唯獨沒有見過自己眼前的這一款。

光憑盔甲這一點,迭戈還不敢斷定這些騎兵的來意,就像是貴族老爺們手上的儀仗兵一樣,外表確實光鮮,可在迭戈這種真正的軍人眼裡,完全就是一堆廢渣。可眼前的這隻騎兵不同,就算是沒有上過戰場的迭戈也能看得出,那些整齊劃一的動作,席捲而來的氣勢,都證明了眼前的這隻騎兵的不平凡,這樣一支莫名強力軍隊的出現,其不善的來意已經很明顯了。對此迭戈做出的決策很正確。

只是對於這次騎兵的來源,迭戈腦子裡面是一片混亂,他根本想像不出,這到底是從哪裡鑽出來的騎兵,看着他們那股肅殺的氣質,黝黑的盔甲,迭戈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他們從地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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