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清晨在冀州和司隸地區三千里區域內發動的討袁之戰,規模無比宏大,韜光養晦數年突然露出鋒利獠牙的十二萬青州軍,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兵分四路,分別殺入到冀北的河間、冀中的清河、大河北岸的河內以及河東兩郡。
面對裝備精良士氣如虹的青州軍各部毫不留情的迅猛擊,毫無準備的冀州軍各部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從北到南三千里戰線上,隨處可見如狼似虎的青州軍騎兵追着魂飛魄散的冀州袁軍肆意殺戮的情景,
僅僅一天時間,北線三萬八千青州軍在大將張郃、傅闓的率領下,殺到河間以東二十里的白頭崗,面對聚集在河間城內外總數高達六萬餘衆的混亂袁軍,毫無畏懼地擺出等候決戰的姿態,。
隨軍征戰的兩萬青壯民夫和工匠,圍繞白頭崗地區,揮汗如雨,兩道周長四里、寬約兩丈的壕溝在滿天飄散的塵煙中迅速成形,成千上萬根兩丈長的原木很快豎了起來,兩百五十輛大型弩車被迅速拉上壕溝內側的高地,面向西面不知將在何時攻來的河間袁軍,呈弧形佈置。
整齊的青州軍陣列正前方,大將張郃再次抖動繮繩,喝住胯下躁動不安的雄壯戰馬,收起單筒千里眼,轉向傅闓,大聲笑道:
“袁軍的反應盡在主公預料之中,城牆內外旗幟傾斜,驚呼陣陣,看來袁軍毫無心理準備,所以纔會表現得如此驚慌失措……咱們列陣等了足足兩個時辰,袁軍竟然還沒有完成集結,今天這仗應該是不成了。”
黑馬上的傅闓依然舉着千里眼,細細觀察前方五里之外越聚越多的袁軍。點了點頭:“中午時分,幽州五萬友軍已經開到河間以北的武垣、中水一線,面對咱們兩路聯軍近九萬步騎的兩面夾擊。兵力處於劣勢的袁本初肯定很頭痛,從咱們前方之敵的反應速度和凌亂的陣型中。就能看出袁軍上下沒有形成一致的應對之策,看樣子正如你說的一樣,今天這仗是不成了。”
張郃轉向後側的兩名校尉傳達收兵回營的命令,隨後拍馬靠近雙眉緊皺、遙望前方的傅闓,兩人嘀咕幾句雙雙下馬,蹲下後用隨身匕首在泥地上一陣猛劃。
良久,張郃神色凝重地擡起頭:“你真要幹?”
傅闓微微一笑,臉上滿是自信:“哪怕袁軍已有準備。咱們也要主動出擊,只要咱們不出動步卒,利用騎兵的速度徹夜騷擾袁軍大營,抓到機會就靠上去,射出幾輪新式火箭立刻回來,定能把袁軍折騰個半死。”
“你是否想效仿主公在范陽之戰中提議實施的攻城之策?”張郃反應很快,準確地推測到傅闓的想法。
傅闓嘿嘿一笑:“正是,你不覺得再來一次挺好的嗎?”
張郃想想也笑了:“如此一來就能更好地牽制袁軍主力,使其無法輕鬆抽身回援……只要咱們能在這兒拖住袁本初的主力三天時間,此次任務就算是完成一半了。說不定不到三天主公和子義將軍他們連鄴城都拿下來了。”
“未必……鄴城的防禦僅次於咱們濟南新城,而且還有袁紹留守的近萬精銳,恐怕不怎麼好啊!咱們還是多想想辦法。拖住眼前袁軍主力的時間越長越好,最好能拖住他們五天以上。”
傅闓頗爲擔心中路的進展,主公將青州軍中戰力最強、裝備最好的兩個師交給了自己和張郃,致使中路出動的三個師只有一個師的老兵,其餘兩個師均是新編師,戰鬥力如何傅闓心裡沒底。
如果中路軍不能在五天之內拿下袁紹的老巢鄴城,整個戰局立刻就會發生鉅變,主動權就不再掌握在本方手裡。
張郃聽完便知道心思縝密的傅闓在擔心什麼,哈哈一笑自信地說道:“你可別忘了已經配置到每個師的‘霹靂營’,好看的:。三天前在海邊試驗新裝備的武器威力時我才發現,軍中流傳兩年之久的秘密武器竟是如此的可怕……”
說到這兒張郃臉上浮起一抹潮袖。“特別是那些能把地面炸出數丈大坑的藥包,威力遠遠超乎想象。如同天上炸雷般的巨響震得我雙耳轟鳴,心肺倒卷,不少上陣殺敵從不眨眼的老弟兄當時就嚇得跌坐地上尿尿了,哈哈,其他書友正在看:!”
“有如此利器在手,天底下哪還有攻不下的城池?你就儘管放心吧,中路軍定能迅速拿下鄴城。”
傅闓立刻想起三天前秘密配置本部的“霹靂營”,以及“霹靂營”一千名年輕將士在他和張郃等兩千多名各級軍官面前輪番進行火箭、霹靂彈和火藥攻城演示的驚人效果,擔憂的心情不由得輕鬆下來:
“當時我也嚇得雙腿顫了,哈哈!不如這樣,午夜咱們襲營的時候,往袁軍大營裡扔幾個霹靂彈,只要如雷的聲音炸響,恐怕就連城裡的袁紹都睡不着覺了。”
“我覺得不用去人太多,出動個斥候小隊就行了……咱們大隊人馬好好睡覺,睡好吃飽明早再出去挑戰,哈哈!”
張郃說完哈哈大笑,與樂不可支的傅闓一同站了起來,騎上馬,無比輕鬆地轉回正在迅速成形的大營,優哉遊哉地繞營一圈視察防禦工事進度,誰也沒留意到西面五里外的袁軍陣營正在發生的變化。
河間東門外五里的平原上,人騰馬嘶,戰旗如林。
身穿黃色戰袍的三萬袁軍步卒此時已經列陣完畢,從南向北,呈兩行佈置的十五個刀槍陣列和六個弓弩兵陣列開始散發出濃烈的殺氣,佈置在兩翼的萬餘騎兵全體下馬,開始緊張地檢查武器裝備和戰馬的披掛。
一隊隊精銳斥候,來來回回,在敵我之間的廣闊荒原上馳騁。身背令旗的傳令兵不斷策馬掠過一個個肅殺的陣列前方,大聲傳達中軍發出的臨戰命令。
圍繞中軍將臺的十八面大鼓,威風凜凜,十八名身材強健的鼓手赤着上身,肅立在大鼓之後,一面面碩大戰旗在深秋蕭瑟的勁風吹拂下不停地翻卷招展。
將臺上的袁紹神色凝重,身邊十餘名心腹文武有的遙望東方已經收兵回營的青州軍,有的擡頭仰望逐漸偏西的太陽,情不自禁發出無可奈何的嘆息聲。
心情沉重的田豐看到袁紹遲遲不作出決定,而且臉色越來越差,只好上前半步,低聲勸道:
“主公,敵軍已經收兵,看來是不願與我軍決戰了,若是我軍揮師向前主動出擊,恐怕時間上也不夠,不如暫且紮營以待來日爲好。”
袁紹無可奈何地傳令原地紮營,卻沒有半點兒返回城中帥府的意思,而是遙指前方塵土飛揚的青州軍大營,詢問衆人:“誰能告訴我,對面的五萬青州軍列陣半日卻突然收兵,到底想要幹什麼?”
衆人都知道頂多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黑了,此時若揮師上前與敵交戰,從傳令到四萬餘大軍動起來至少得半個時辰,爲了保持隊形每前進百步就得略作停頓,快速整隊,等三五里距離走完恐怕天快黑了,還怎麼仗?
此時的衆文武都知道,主公袁紹所問的並不是前方的青州軍,而是轉眼間迅速變化的整個龐大而又複雜的戰局。
然而令衆文武難過的是,雖然他們都意識到整個戰局變得越來越複雜,幽州軍和青州軍的突然發難,使得本方已經徹底喪失了主動,似乎處處蘊藏着危機,可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迅速爭取主動,誰也看不到蘊藏的危機究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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