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詐精明的老狐狸
“混賬東西,怎麼和你母后說話!”
一直位於皇后身後久未說話的北冥皇帝擎敬天一聲呵斥上前。
到底是一國之主,但憑一聲呵斥之聲便震懾八方。人羣驟然停止了動靜,地上似連針尖掉落地面的聲音都聽得到。
“先都回府,這件事,朕要好好弄個清楚!”
他說罷,率先一步步入了羽雁府。衆人慌忙跟着緊隨其後。
蕭鳳鳴看了一眼一旁依舊淚眼汪汪的蝶兒,深嘆了口氣道:“走吧,這件事情會給你一個答案!”
早有王府丫鬟上前攙了蝶兒,蕭鳳鳴深深看了一眼蕭鳳羽,蝶兒二人,沉默的進了府內。
“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受了委屈!”握了慕容若憐的手,蕭鳳羽信誓旦旦的攜了她入內。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慕容若憐一眼望向舞蝶的時候,正好她的視線也瞟了過來,二人視線在空中一個對接,慕容若憐冷了眸子,舞蝶卻是輕輕一勾脣。
待進入大堂,早有管家在前面清了場子。擎敬天大步跨上首位,他吩咐着皇后蕭晚也入座,這才擡目看向堂下的人。
“鳳鳴,你坐下!”TLxr。
對於這位東離皇子,擎敬天雖無太多好感,但好在也並無厭惡之意,他這一生獨有蕭晚一位皇后,只因了愛屋及烏,所以沒有太多厭惡罷了。
畢竟鳳鳴鳳羽兩兄弟,模樣都酷似自己的妻子,就算是看着那張臉他也是厭惡不起來的。
整個大堂內寂靜無聲,待蕭鳳鳴坐下,皇帝又安排人賜座舞蝶,慕容若憐,徒留蕭鳳羽一人站立在大堂中央。
“羽兒,你雖姓蕭,但身上流的卻是朕的血,將來你登基那一日終是要繼承擎姓,成爲北冥一國之主,朕雖不要求你如朕般,此生只娶一位皇后,但你要知道,身爲國主一言一行皆是天下的榜樣,可是今天,你瞧瞧你做出來的事情,豈不淪爲四國笑柄?”
他凌厲的目光在慕容若憐和舞蝶身上掠過,眉目有絲溫怒道:“現在,你跟朕解釋解釋,究竟怎麼回事?”
對於他這位父皇,蕭鳳羽終究是又敬又畏,看了一眼一旁垂目的慕容若憐,他這纔將事情原由緩緩道來。
待衆人聽完前因後果,臉色各異。尤其是蕭鳳鳴,耐着性子聽他說完,眉目早已高高皺起。
皇后聽完他的一番話,不由得好生安慰蕭鳳鳴道:“鳴兒,他這是好心辦壞事,你別怪他!”
蕭鳳鳴雖有氣,但對這個弟弟的脾氣他一向瞭解甚深。
深吸了口氣,他站起身看向皇后:“母妃,兒臣理解的!”
皇后聽他這般說,這才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舞蝶:“這般說來,蝶兒姑娘,你這孩子少說也有五六月了吧?”
蝶兒眉目一低,急忙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蝶兒的身子卻已有五個多月!”
大殿內復又靜悄悄,這般說來,她壞的確是蕭鳳羽的孩子無疑了!
蕭鳳羽皺着眉頭擔憂的看着上席仍未曾表態的皇帝,眸子間是深深的擔憂。
父皇最注重子嗣,這是他一早便知道的,若是讓那個女人做了正妻,豈不是委屈了他的憐兒!
“皇上,皇后娘娘,這件事情是憐兒一手促成,舞蝶既懷有身孕,憐兒甘願讓出這正室的位置!”卻正在這時,憐兒緩步從座位上下來走到大堂中央,跪在蕭鳳羽身側。
聽到她的話,蕭鳳羽頓時氣結:“你在說什麼?若娶不了你做正妻,這場大婚要着何用?”
他說着就要脫身上的喜服,皇后見了慌忙阻止他:“羽兒,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你父皇還未說話呢,你這麼心急做什麼!”
她說着又去攙扶一旁的憐兒,對慕容若憐,她似格外的疼惜。握着她的手,她語重心長道:“憐兒,羽兒的正妻,將來可是要做一國之母的,你有這個準備嗎?”
憐兒聞言,驀的擡起頭,卻見皇后已經轉身往上位走去:“皇上,憐兒這丫頭我瞧着打心眼裡喜歡,蝶兒又懷了羽兒的骨肉,千里迢迢,也算吃盡了苦頭,不若就隨我這個做孃的心意,讓她們成爲平妻如何?”
大身下鳳。幾人均是一驚,顯然是未曾料到皇后用了一個這樣的法子。
先不說平妻之說史無先例,即便是真的成爲平妻,日後蕭鳳羽登基也不可能有兩個皇后,她這個法子無疑是在緩解當下的僵局,若是將來,二人中有一人不甚合心意,在罰也不遲。
但毫無疑問,對於眼前的局面,既要做到有情有義,又要不落了他人口舌,這無疑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皇帝的目光在兩個女子身上掃過,思索了片刻種也終於點了點頭:“好,就依皇后說的!”
皇帝的一錘定音,場面的僵局終於也緩了下來。皇后喚了隨行的太監進來,不過幾句耳語,很快的便有了件喜袍呈了上來。
皇后接過喜服,看了一眼一旁的蕭鳳羽,這才緩步走向舞蝶:“眼下時間急,早來不及讓人趕製喜服了,這是我與皇上成親時的袍子,當時也是懷了鳳羽,眼下給你穿正好解了這燃眉之急!”
蝶兒慌忙伸手接過,水靈的眸子一片水光:“多謝皇后娘娘!”
下人們攙扶她去換試喜服後,皇后又看向憐兒,眸光觸到她與蕭鳳羽交握的手後突然一笑。
憐兒不好意思的低頭,想要抽離手指,蕭鳳羽卻始終不肯放手。他低頭細細瞧着慕容若憐的面容,眼見她臉上的羞澀之意,眸子也變得清亮起來。
正在這時後堂的舞蝶已經換好衣服進來,兩女一男便就在這大堂之內行了成親之禮。待一起送入洞房,這場鬧劇才終於得以平息。
蕭鳳鳴也是鬆了口氣,總算沒有辜負乳孃所託,蕭鳳羽的脾性他自是瞭解的,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鳴兒,你過來!”
臨出門時,皇后卻突然喚住蕭鳳鳴。
“我聽說這院子裡的梅花開了,你隨母妃去看一看吧!”
蕭鳳鳴含了絲笑,從分別至今已有十六七年的光景,他甚至對母妃的記憶也只是零星片段拼接而成,看了一眼皇后伸出的手,他順勢攙住,領了她去了院子深處。
“想不到,這裡的梅花竟然是我今年見到的最早的一株。”
院子深處牆角,一支紅色臘梅已經有了花骨朵兒伸了出來,皇后讚不絕口的同時,也不由得勾起心傷:“那一年,我離開你的時候,宮裡的梅花好像也是這般含了花骨朵兒未曾完全綻放!”
想起那一日,蕭鳳鳴的脣邊也含了絲笑。
“是啊,我央着母妃摘一朵我,母妃卻說摘了梅花便不好看了,你執意要去吩咐人拿鐵鍬要將那株梅移到寢殿去,可是我左等右等,卻再也沒見過母妃回來!”
他這般說着,一旁的皇后已留下眼淚。
“當日確實是母后對不住你!可是那樣一座宮殿,它鎖住的註定就是母親的一生,母親是太過自私,不願意在那樣一座冷宮生老病死,所以便做了逃兵,我知道,這麼多年,你受盡了委屈!”
“母親不必心存愧疚,而今的兒子生活得很好!”蕭鳳鳴淡淡啓脣,腦中似又浮現水慕兒時而恬靜,時而皎潔,又時而迷糊的樣子,他眸中浮現出溫情。皇后只不過淡淡瞟了一眼,心下已經瞭然。
“你要走了吧?”她伸手摘下那支含苞待放的紅梅遞給蕭鳳鳴,“把這個替我送給我兒媳婦,從此便只能辛苦她來照顧你了!”
“母親知道我要走?”蕭鳳鳴卻並沒有伸手接過,對於皇后的話他顯然有幾分錯愕。13290781
皇后將梅花塞入他的掌心淡然一笑:“知子莫若母,你雖不是我養大的,但卻是我生的,你的性情至今未變,我又豈能不瞭解?”
她釋然一笑,瞧着那待放的紅梅道:“既然是要走,那便從此不要對我們有絲毫的留戀,好好的帶着慕兒和孩子遠遠的離開,母妃只需要知道你過得幸福美滿就足夠了,母妃看得出來,慕丫頭在你心中很重,那丫頭我細細觀察過,是個不錯的姑娘,我相信她能照顧好你……”
“母妃……”蕭鳳鳴的聲音有絲凝重,時至今日,他似乎依然沒有懂過一個做母親的心。
“去吧,鳴兒,不必擔憂母妃,母妃還有羽兒照顧着!”
聽她這般說着,蕭鳳鳴點了點頭。他幾絲眷戀的握了寒梅離去,身子纔不過跨出幾步,皇后已經有些不捨的跨近半步,但她到底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腳步,待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子裡,她不由得看着自己空空落落的掌心。
剛剛,他的溫暖依舊還在,只是轉瞬已被寒風所代替。
天邊忽然的起了一絲飛雪,如破絮般的雪花落了一兩點在自己掌心,皇后看着看着,整個面目表情都彷彿僵持住,正在這時從身後走過來一箇中年女子,她將一個暖爐遞到皇后手上道:“娘娘,下雪了,天冷,我們回去吧!”
皇后看了她一眼,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那女子瞧她這般模樣實在不忍心:“皇后娘娘,瑾王爺會吉人自有天相的,這麼多年,你爲了他刻意派了皇子殿下暗地裡幫他,眼下,他已然有了自己的實力,您就不必過於擔心了!”
“孟鸞,說是這般說,可他終究沒有取得那個皇位,你知道的,那個詛咒的背後,一旦蕭家與龍家的繼承人出現同一個人時,他命運的歸宿註定是皇位!”可是眼下東離的局勢她不是不清楚,蕭鳳鳴以後的路可謂險上加險!皇后喃喃出聲,終也只得摸了臉上的淚。
而今,她已經年邁,再也幫不了他了。
出了羽雁府的那一刻,天空便飄起了細碎的雪花,蕭鳳鳴看了手中寒梅一眼,眸中雖有抹難掩的沉重,但到底很快逝去,剩下的只是一派輕鬆。
等接回了安怡,他們一家子便可以歸隱山林,徹底過起閒雲野鶴的生活,從此再與世事無爭。
匆匆回到客棧,他方纔打開房間的門,便立刻覺出一分異樣。
他走的時候,窗櫺明明只是半開着,眼下卻是一片大開。
他心頭一凜,急忙去看高高隆起的牀榻,掀開被褥的那一刻牀上卻空無一人,他心頭一空,猛然意識到發生什麼時,一眼便看到了位於牀榻邊上壓着的一張字條。
“欲救汝妻,呈東離十座城池交換!”
一眼掃過紙上的內容,他手指一捏,那紙條在手中瞬間化爲灰燼。
來不及多想,他匆匆下了樓,經至掌櫃處時,他拋下一句“若有人尋便說我夫婦二人先行離去!”隨即便快速上了馬,出城而去。
“主上,究竟出了什麼事?主母呢?”
天色一片烏黑,只見一人快馬加鞭追趕前面的那人,急急詢問。
“什麼都不用多問,火速回東離,召集各路探子,我要知道近日東離近況!”蕭鳳鳴黑着一張臉,馬兒在風中疾馳而過,吹得他的聲音也明明滅滅。
行風聞言,渾身一震,顧不得寒風打在臉上究竟有多冷,他一鞭子抽在馬背上大喊道:“屬下遵命!”
兩人的身子飛快沒入夜空,呼嘯的風聲吹得道路兩旁的樹木沙沙作響,爲這寂靜的夜平添幾分詭異。
而與此同時,在羽雁府的上方突然飛出一隻信鴿,鴿子躍入羽雁府上空,不過一個打轉便迅速向着東南方向的黑暗飛去。
水慕兒被馬車一路搖得昏昏沉沉。
待她清醒過來時,整個視線一片漆黑,卻聽得車輪壓過地面的“軲轆”聲,驚得她一個躍身便坐了起來。
雖然眼前是一片昏暗,但是剛剛睡醒的她卻極能適應那抹漆黑,眸子一轉便看到離自己的不遠處坐了一個人。
那人身上的味道極其陌生,她不用瞧也知道,那人並不是蕭鳳鳴。
自己這是在哪裡?聽着剩下車輪壓過地面的聲音,她眸子一凝,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在一個馬車內。
“醒了?”
男人的聲音驟然在狹小的空間內響起,只見他捻了一處火光,整個馬車內這才逐漸明亮了起來。水慕兒一眼便瞧見了他左臉上的一處刀疤,頓時整個眸子都縮成一處:“是你?”
男人如鷹般的雙目在她面上瞟過,依舊斜靠在車壁上道:“怎麼,看到本將軍很意外麼?”
對於當初被水慕兒擺了一道的赫連絕來說,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勢在必得。
水慕兒嚥了咽口水,想起當日她用迷香迷暈他的事情,急忙收斂了怯意,乖乖的呆在角落:“說吧,擄我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對於聰明的男人來說,她已經不需要拐彎抹角了。
“自然是有大大的用處!”赫連絕本來冷漠的面容下勾起冷笑。
他看了一眼水慕兒,眸色銳利而危險的盯着她:“當日你讓本將軍出糗的事,本將軍這回定會與你一一清算,不過現下,你小心的當好你的俘虜角色即可!”
水慕兒聞言,立刻縮了縮脖子,她實在是想不清,好好的在客棧睡覺都能遇上“劫匪”,且這“劫匪”還本該是在幾千裡之外的南漠。這就奇了怪了。
鳳鳴知不知道她被擄了呢?
她安安靜靜的垂了眸子縮在角落。而赫連絕此刻卻似知道她所想般嗤笑道:“別寄希望於你那位王爺夫君了,眼下,他怕是已經在爲你籌備土地了!”
水慕兒聞言,攏在袖中的手指死死的捏緊:“你威脅他?你要拿我讓他做什麼?”
“不過是十座城池罷了,你急什麼?”赫連絕手指一勾,已經兩隻捏上她的下顎,“你最好給我放乖巧一點,否則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懷有身孕,我赫連絕要的人,即便再怎麼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眸光自她腹上掠過,水慕兒眸光一顫,在他的手指放下後,她極快的護住自己小腹。
她摸不準這個男人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但無可否認,若是他當真要她與她孩子的性命,對於他堂堂的南漠大將軍來說,只怕比捏死一直螞蟻還簡單。
心裡這般思索着,水慕兒旋即也迅速相通。
而今她只能面上假裝順從着,若是一旦有了機會,她定要尋着法子逃跑纔好。
只是,赫連絕卻似早看透了她的心思,才入了一個小鎮,他立刻就爲她找來了一個貼身的女子,那女子生得靈巧,每次一見到赫連絕,整雙眼睛幾乎都直成了一條線。水慕兒心中一邊鄙夷着那女子的白癡,心裡也只得暫時打消了逃離的念頭。只不過讓她更迭眼球的是,那女子纔來了不過第二日,便已經與赫連絕好上了。
而尤爲讓她覺得可惡的是,他們二人居然毫不知羞恥,當着她的面,在馬車內都能歡/愛得起來,害得她每次縮在角落都像個大燈泡一樣,羞得面紅耳赤。
這日好不容易又在一處客棧歇腳,水慕兒心中頓時起了逃跑的心思。
按照近日,赫連絕與那女人的習慣來看,他們似乎每日都有一次“房事”,而這天在路上,二人剛好沒有任何動作,她想着若是晚上,赫連絕招了這女子侍寢,她豈不就沒有任何人看守,這樣一來,她便有了逃跑的機會了。
心中暗自歡喜着。
水慕兒趁着幾人休息的空檔,刻意的邀了那女人去陪她逛街。
那女子姓楚名子落,生得水靈,不但年齡極小卻十足花癡一枚,自赫連絕納了她爲妾後,她的一門心思幾乎都在赫連絕身上,這樣一來,便更好的促進了水慕兒的計劃。
好在,赫連絕在聽到楚子落逛街的要求後竟也未曾拒絕,於是二人便一路出了客棧來到了街上,只是,她的手腕上卻套了一個鐵鏈與那楚子落拴在了一起。
水慕兒已經在心中罵了赫連絕這個精明的老狐狸千百遍,卻還是不得不拖了那個鐵鏈與楚子落一同上街。相較於她的憤憤不平,楚子落居然絲毫不覺委屈的模樣,很是開心。
她心中不得不哀嚎。
女人啊,果然是愛情的奴隸!
二人行過幾處賣胭脂水粉的地方,水慕兒驟然眼尖的瞥見了一處商鋪,據她所知,很多賣胭脂水粉的地方,其實也是有一些人私售其他東西的。
比如催情藥。
她拉了楚子落進去,左右爲她挑了不下十盒胭脂水粉,那楚子落立刻眼睛都眯成了一處,對她是大謝特謝!而那老闆幾乎就把她當成了活菩薩,笑得是那個開心。
好不容易挑完了東西,水慕兒刻意對着老闆苦道:“哎,說起我這個妹妹啊,也着實可憐,我之所以給她挑這麼多胭脂水粉,也只是因了我那妹夫要求極高,平日裡啊,她要是不畫個妝,跳個舞什麼的,我那妹夫幾乎都不搭理她,更別提那種事了!”
楚子落疑惑的眨了眨眼:“慕兒姐姐?你在說什麼呢?”
水慕兒一聽到她說話,立刻使勁的朝她眨了眨眼睛,然後對着一旁的掌櫃的招了招手。
那掌櫃的眼見她這般摸樣,也就奇怪的伸長了脖子,水慕兒立刻對着他耳語道:“其實吧,說白了,就是我那妹夫有點怪癖,我妹妹每日房事前總要張羅個大半夜,累得慌,我這個做姐姐的實在看着不忍心,所以就想買點那種東西……”
“什麼東西?”掌櫃也不知是假裝還是真的不知道,一臉疑惑。
水慕兒一見他這般模樣,立刻明白過來,她朝楚子落一聲喚:“爺給了你多少銀子?”
楚子落聞言,立刻提起自己腰間的錢袋,水慕兒急忙伸手接過砸在掌櫃了的櫃檯上:“你瞧着,我這些應該夠買吧?……掌櫃的,你也諒解一下我這個做姐姐的心!只要是成了,這些都是你的!”
掌櫃的一聽她這樣說,眼睛立即彎成了一道弧線:“姑娘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水慕兒豪爽的一揮手,那一袋銀子便跌落進掌櫃的懷裡。
那掌櫃伸手掂了掂,臉上的笑容立刻大了起來:“姑娘稍等!”
他說着進了裡屋,不過片刻功夫便拿了一盒胭脂出來交到水慕兒手裡。
“姑娘要告訴妹妹尋思着用量,這東西塗到臉上,與普通的胭脂無疑,一般人是看不出什麼異樣的。只要用了這個,保證一整個晚上……”那掌櫃邊說,自己一邊嘿嘿的笑了起來,見水慕兒直直的看着他,他急忙收斂了笑容低聲正色道,“只要用這個,那種事保證萬無一失!”
水慕兒收了那胭脂到自己腰間,非常正經的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掌櫃的了!”
她說着拉了楚子落就走,子落不明所以,嚷嚷着道:“慕兒姐姐,錢……錢……”
“錢都花光了!”
水慕兒強調一聲,拉了她便往回走,楚子落半信半疑的哦了一聲嘀咕道:“原來胭脂水粉那麼貴!”
二人手上的鏈子由於被寬大的衣袖遮住,所以路人並不怎麼看得出來。所以一路可謂是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客棧。
只是纔打開房門,便見房內立了一人,瞧見二人,赫連絕轉過頭,眸子凌厲的從水慕兒身上掠過道:“回來了?”
水慕兒並不作答,楚子落的臉卻已經紅彤彤的一片,她羞澀的獻寶似的將懷裡的胭脂拿給赫連絕看:“爺,我們買了很多胭脂。”
赫連絕“嗯”了一聲,眸子淡淡掃過後停在水慕兒身上:“你買了什麼?”
水慕兒伸了伸空空如也的掌心,示意她什麼都沒買。瞧見她這般模樣,赫連絕幾不可聞的挑了下眉:“花了多少錢?”
他其實早就知道是水慕兒央了楚子落要出去,眼下見她沒買東西,倒很是意外。
“用完了!”一旁的楚子落卻代替了水慕兒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赫連絕道,“這些胭脂水粉可真貴,我纔買了幾盒,一袋銀子全沒了!”
水慕兒嘴角抽了抽,眼見了赫連絕的目光掃到她的臉上,她急急忙忙道,“我也不知道怎麼的,那老闆硬說這些都是名貴之物,所以我就把錢全給他了!”
“是麼?”赫連絕懶懶一勾脣,危險的嗓音直逼水慕兒,“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招,告訴你,老老實實的呆在本將軍身邊,可好過你逃了再被抓回來來得舒適!”
他刻意加重了“抓回來”三個字,水慕兒平白無故的抖了下,已見他警告的斜睥了她眼出了門去。
果然是個奸詐精明的老狐狸!
在心裡腹誹了幾句,水慕兒立刻對着一旁的子落道:“子落啊,一會兒我給你上妝可好?都用今天買的新胭脂,晚上將軍看了一定喜歡!”
楚子落聞言,臉上立刻一片緋紅,她擡起頭羞澀的看着水慕兒道:“多謝慕兒姐姐!”
眼見着她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水慕兒又覺得她做了件邪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