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夕接過杏冷遞過來的茶說道:“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不是別人逼着我如此做的,你不用如此看着我。你應該可憐的是後宮的那些女人們,她們纔是你應該可憐之人。”
杏冷微微一笑道:“娘娘還真是樂觀,不過娘娘,你那麼灑脫,就是因爲不愛了嗎?”
“不是,是因爲心已經千瘡百孔了,不想再來一個人給我心口之上再來一刀了。”李顏夕笑了笑,面上沉着冷靜確又帶着一點點滄桑的樣子讓人微微有些心疼。
杏冷握住李顏夕的手,李顏夕微微有點驚訝杏冷會如此做。杏冷嘴上唸叨了幾句之後,就從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個符咒,遞給李顏夕說道:“這是寺廟裡面的小師父給的,說是以後我會遇見一位貴人的時候,給她。我想着應該就是你,娘娘,雖然你爲人沉默寡言,有些冷淡,不過不會是那種背後給人一刀的人。”
李顏夕接過那個符咒,問道:“這個是寺廟之中求來的嗎?真的和一般的不太一樣呢。”
杏冷哭笑不得的看着李顏夕,道:“娘娘。”
李顏夕回頭看了看杏冷的表情,想着杏冷本一本正經的要說什麼話,自己如此打擾有些不好。李顏夕神態嚴肅的說道:“我本來不收人家東西的,不過和你也算是有緣,就收下吧。”
杏冷點了點頭,看着李顏夕笑開了。李顏夕看着杏冷也不過就是十幾歲的年紀,看了看旁邊的書也沒有心情看了,就想聽聽杏冷講過去的事情,就問道:“杏冷和她是一起到宮中的嗎?”
杏冷點了點頭道:“嗯,我們兩個是一同到宮中的,我們一直做着小丫頭。在先皇,也就是如今皇上的親生哥哥還是皇帝的時候,我們兩個還是無名的雜掃丫鬟,在五年前的冬天。先皇最寵愛的暮貴妃的貼身女官靈兒,因爲宮中缺少了人,所以讓內務府過來挑選,我們兩個跟着一大羣的丫鬟被送到靈兒姐姐面前,她就挑了我們兩個和一個小丫鬟。之後我們在宮中就做了僅次於靈兒姐姐的宮女,等到如今皇帝攻城的那一天,先皇和貴妃紛紛自殺在宮中。我們也跟着靈兒姐姐來到了皇上身邊服侍。”
李顏夕喝了杯茶道:“如此說來,你和蕭華的關係挺好的了?”
“不是的,我並沒和蕭華串通起來謀害娘娘什麼的。”杏冷連忙解釋說道:“蕭華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蕭華很愛笑,做事謹慎體貼,事事都會照顧我一些,我如今可以這樣,應該一半都是有她的功勞的,我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會如此。”杏冷回想起這些日子蕭華對李顏夕的一舉一動道:“我知道她得罪了娘娘很多,也不求得娘娘原諒她,只是求娘娘手下留情一些。”
李顏夕笑了笑道:“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她沒有來犯我,我又何必去抓住她不放呢,不過她哪裡是那麼輕易放過我的人。”
杏冷嘆了口氣,看着那邊院中,皺了皺眉。李顏夕早早就已經睡下了,而歷軒夜緩緩來到李顏夕的房中,屋外的丫鬟正要通報,不過被歷軒夜攔了下來。歷軒夜緩緩走進屋中,看着沉睡着的李顏夕,坐在她的身旁就這樣看着她。
許久許久才輕聲說道:“那次之後,我離開你,只是爲了避開你,也只是爲了適應沒有你在的時候。既然你不願意和我回到曜城之中,那麼你就好好的留在涼城吧,或許元辰那個小子說的對,我終歸是你的情劫,害你陷於危險之地,可能你離開我纔會一生平安吧。”
李顏夕在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歷軒夜躺在她的身旁,如同孩童一般不想早起的樣子。李顏夕沒有想要吵醒他,不過她想要起身,手卻被歷軒夜握得緊緊的,無法動彈。李顏夕無奈只好靜靜的看着歷軒夜,估摸過了一個時辰之後,歷軒夜緩緩醒過來,看着李顏夕說道:“醒了?”
李顏夕乖巧的點了點頭,她不知道歷軒夜聽到蕭華說的話會有什麼反應,不過如今他開口並沒有指責她,她也不想一大早就讓他不痛快,乖巧的點了點頭。
丫鬟緩緩走進來,幫着兩個人梳洗。早飯緩緩的端上來,都是李顏夕愛吃的。吃飯的時候,歷軒夜幫着李顏夕夾菜,行爲舉止十分的親暱。丫鬟們心中微微的說道:“雖說新的夫人得寵,終歸皇上心中還是有這位皇后娘娘的位子,畢竟當初就如此寵愛,怎麼會因爲一個小小的夫人而冷落她呢。”想到這裡,還不由得後悔,之前對李顏夕做出的種種的不敬的事情。
李顏夕看着歷軒夜如此,就不知道怎麼開口問。等着歷軒夜放下碗筷的時候,李顏夕開口問道:“聽聞皇上過幾日就回曜城了?”
歷軒夜擡頭看了看李顏夕,從而轉看外面的天,道:“今日難得豔陽高照,怕幾日後就會下雪了,想着你在府中待着應該也悶了,就跟着我出去走走吧。”
李顏夕聽聞可以出去,喜出望外。歷軒夜拿過杏冷遞過來的披風給李顏夕小心的繫上,拉過李顏夕的手,如同一般平常的夫婦出門去了。李顏夕想掙脫歷軒夜的手,卻被歷軒夜緊緊的抓住。就這樣漫無目的走在街上,歷軒夜偶爾回頭看着神情恍惚的李顏夕,微微一笑惹着姑娘們頻頻回頭,眼中的柔情讓李顏夕收了不少嫉妒的目光。
而李顏夕的容貌也沒有差,雖說李顏夕的面貌已經公之於衆,不過也是很少人見過而已。看着李顏夕的穿着,都會覺得是別人家的夫人。一些男子也只是微微看一下,並不像女子那般頻頻回頭。最主要的應該就是男子看着李顏夕的時候,歷軒夜的冷漠氣息,而女子看歷軒夜的時候,李顏夕面上無所謂的樣子。
偶爾路過一個扛着糖葫蘆叫賣的,歷軒夜會攔下他,幫着李顏夕細心的挑選一串糖葫蘆,給了賣糖葫蘆的一兩銀子,就拉着李顏夕離開了。李顏夕看着手中的糖葫蘆有些恍惚,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也這樣過,他給她買糖葫蘆。
李顏夕看着歷軒夜走的方向是往着元辰的藥館,並沒有出聲提醒,畢竟她也有很久沒有見到元辰了。李顏夕正在想着等下怎麼進元辰的藥館之中,卻被歷軒夜拉進了元辰的藥館之中。
元辰以爲是那個病人,擡頭一看是歷軒夜,又打量了李顏夕,確定李顏夕沒有什麼事情之後,對着歷軒夜挑了挑眉不屑道:“您來究竟有什麼事情,小夕的身子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會又是因爲你氣得她吐血了,你們府上的太醫不能治來我這裡找什麼藥方吧?”
歷軒夜皺了皺眉,問道:“可否樓上談?”
元辰看了看一旁的李顏夕,李顏夕只是沉默着。元辰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麼就樓上請吧。”
歷軒夜放開李顏夕的手,擡起手幫着李顏夕整理了披風道:“在這裡等着我。”李顏夕看着元辰和他兩個人,兩個人緩緩的上了二樓,李顏夕並不知道歷軒夜要和元辰說什麼,她也不想知道。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元辰和歷軒夜緩緩走下樓來,歷軒夜面上還是淡淡的笑容,相比之下,元辰面色沉着。李顏夕在樓下已經泡好了一壺好茶,雖說不想聽他們兩個到底說了什麼,不過就是想和元辰說說話而已,可卻一句話都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