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夕原本不想元辰知道這件事的,因爲司空絕再不好也是元辰的師父,倘若讓元辰知道這件事,當初他知道的時候都受不了,何況是把師父看得如此重要的元辰。不過如今元辰問起來,李顏夕又不好不說,就只好說道:“我們回山谷的時候,不是有人跟着我們,他們擅闖了在外面的陣法。被司空絕活捉,活捉回來就讓我去審訊,我去了。他告訴我桌上的一個小瓶子是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暖閣之中刑具並不比地牢中少,我又不想用這樣的刑具去對待他們,就給他們撒了瓶子中的粉末,沒想到是癢癢粉,後面他們受不了癢癢粉的折磨,就咬舌自盡了。”李顏夕看向元辰,嘆了口氣。
元辰皺了皺眉頭,臉上盡是不相信,對着李顏夕說道:“不對,師父不會如此做的,師父他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他經常下山去救濟百姓,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會的。”
李顏夕知道元辰接受不了,可是事已至此,接受不了沒有什麼辦法,該面對還是得去面對。李顏夕對着元辰說出司空絕說的那一段話:“在這個世界裡面,你可憐別人,心疼別人,爲別人做事。都是你喜歡做的,可是不要妄想對方也一樣能如此對你。”
李顏夕看着元辰這樣久久不能釋懷,嘆了口氣,說道:“你師父是善良的,至少對百姓是善良的。他只不過有心中放不下的執念罷了,或許就和我一樣,喜歡着百姓,因爲他們弱,讓我們聯想到當初我們弱的時候,被人救下之後,所以你師父會幫他們。不過對一些,要傷害他的人,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元辰聽着李顏夕如此說,就說道:“你不是對我說要放下嗎?你如今是爲何如此?爲何還要說這樣的話?”
李顏夕看向天空,夕陽西下,染紅了周圍的一片雲霞:“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放下,不過我如今不想見他。”
“不想見誰。”榮信陽穿着一席白衣而來,宛若書生。李顏夕回頭看到這樣的榮信陽說道:“你這是準備發憤圖強去趕考了,一副書生打扮,是要來和我告別的?”
榮信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扮,看着很像是書生,輕笑說道:“倘若我去了,那麼那些書生哪裡有立足之地,我還是做我的商人好了,怎麼了,元辰兄心情不好?顏夕看着心情也不怎麼好,你們剛剛說不想見誰,不會是我吧。”
“你可真是,一點都不謙虛。”李顏夕慢慢的走上樓:“不是你,是一個你不知道的朋友,不要提他了,我們上樓吧,說着就夕陽西下了,我還不曾吃晚飯呢,信陽你吃了嗎?”
榮信陽看着元辰臉色慢慢緩解過來,又看着李顏夕逃避的樣子,皺了皺眉頭說道:“不曾。”元辰向着榮信陽說道:“那就和我們一同吃吧,”
榮信陽看着他們兩個,他們之間總有一道鴻溝,是他們跨不過去的。不管是他還是白暮景,都是不能跨越他們兩。
回到房中,青煙已經準備好飯菜,看着衆人進來,乖巧的叫了聲:“小姐,元公子,榮公子,吃飯了。”
榮信陽看着桌上的精緻飯菜,就說道:“我們榮家都不敢稱首富了,連平常吃的飯菜,都比不上紅顏閣的。”
李顏夕也看見了桌上的飯菜,想着前些日子趙媽媽提了一句有一個廚子要回家,說是老家親人出了什麼事。李顏夕看向青煙:“新來廚子做的?”
青煙點了點頭:“趙媽媽說很不錯,小姐你嚐嚐。”青煙笑了笑說道:“聽說那天這個廚子就做了一道菜給趙媽媽嚐嚐,趙媽媽就答應要下他了,不過過後趙媽媽不曾說過味道如何。既然能讓趙媽媽常一道菜就收下的,必然不差。小姐你好好嚐嚐。”
李顏夕聽聞就唱了一道菜,味道可以和元辰比一比了,李顏夕看着青煙,說道:“你讓人再備一副碗筷吧。”
青煙幫着李顏夕佈菜的手頓了頓,看向李顏夕十分不解說道:“可是有什麼客人要來?”
李顏夕只是看着青煙再重複一遍:“你讓人再備一副碗筷吧。”
青煙只能去準備,榮信陽想着李顏夕友人就只有白暮景和元辰還有他,如今元辰和他都在這裡,那麼倘若有人來,那隻能是白暮景。就問道:“是白兄要來?”
元辰也放下碗筷,剛剛白暮景來他是懂得的,如今不可能再來。李顏夕如此必當有一個客人來,可他知道的李顏夕就認識白暮景和榮信陽,一個在這裡,一個不可能來。那麼難道是歷軒夜,元辰看向李顏夕的眼中略帶複雜神情。
青煙拿了碗筷前來,擺好之後就問李顏夕說道:“貴客何時來,可要青煙去接?”
李顏夕拉着青煙坐下,笑道:“什麼貴客,你不就是?坐下吧,不是說要嚐嚐被趙媽媽這樣稱讚的廚子做出的菜是如何好吃嗎?”
“可是。”青煙看着榮信陽,元辰在的時候,李顏夕經常讓青煙和他們一起吃飯,可是如今有客人在,丫鬟和客人同桌,是何道理?
榮信陽吃了一口菜,說道:“不礙事的,顏夕不把你當成丫鬟,我們也未曾把你當做丫鬟,就坐着吧。新來的廚子做的菜味道還真是不錯。”
青煙只能坐下,不過有點拘謹,也不吃太多。李顏夕說道:“你最近可有去外地的生意?”
榮信陽皺了皺眉頭,說道:“爲何如此問?”
李顏夕看着桌上的菜,就沒有了胃口:“我想出去走走,倘若你要去,我就跟着你出去。最近煩心事情太多,有些累。出去走走散散心。”
青煙聽着李顏夕如此說,便急忙說道:“小姐這次可不許丟下青煙了。”
李顏夕點了點頭,說道:“不丟下你,你可要去外地經商?”
榮信陽輕輕一笑,說道:“巧了,最近有有批貨物,要送出去。”
“你親自去?”運送貨物這種事,不是可以直接交給鏢局嗎,爲何還要榮信陽這個少爺親自護送?
榮信陽點了點頭,說道:“哪裡最近流寇張狂,我親自去送比較放心。沒有鏢局敢接這樣單子,許多人護送貨物都被搶,鏢局十分害怕。我們只能自己去送,我也想去會會這樣的一個厲害的流寇。你可願意和我去?”
李顏夕本來就想去散散心,聽聞有這樣的一個機會,怎麼能不去。就答應下來,而青煙是一個謹慎的人,就說道:“小姐還是不要去了吧。”
“怕什麼,有兩個人護着我們,有什麼好怕的。”李顏夕看向元辰:“你要去嗎?”
元辰點了點頭,如此危險,他怎麼能讓李顏夕獨自前往。
“那就這樣說定了,什麼時候啓程?”李顏夕想起來今日歐陽哲說的話,又想起地牢裡面的探子,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倘若要馬上啓程的話,她實在走不開。
榮信陽放下碗筷,算了算日子:“三日後吧。”
李顏夕想着:“三日夠,可以做許多事情了,時間雖然緊,可是卻也不怎麼急。”
“是不是你還有什麼事沒有處理妥當,我可以等你幾天?”榮信陽看着紅顏閣越做越大,李顏夕如今老闆身份已經被衆人得知,怎麼可以輕易走開,再加上歷軒夜的追求。這趟出去走走只是一時起意,說着容易做起來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