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越來越大,越飄越多,院子外都傳來了下人們歡呼的聲音,花月凌卻沒有心情,看着那主屋的大門,等待着墨無雙出來。
時間慢慢地過去,雪花讓地面、屋頂漸漸地換上白衣,有一種淒涼的美。
花月凌站得手腳冰涼,身子僵硬,墨無雙還沒有出來。
“凌兒!”門口一聲叫聲,讓花月凌猛然清醒,來人正是曹晴兒和揹着大包裹的南宮冽燁,不過他戴了面具。
花月凌一驚,連忙看向主屋,急道:“你怎麼來了?”說完看向曹晴兒。
“凌兒,這麼冷的天,他就讓你站在外面嗎?”南宮冽燁心都揪成一團,連忙打開包裹,把裡面的裘毛大衣拿出來給花月凌披上。
墨無雙冷冷地出現在主屋的屋檐下,文大人面色也非常驚訝。
“我讓他把東西搬來。”曹晴兒轉身看着墨無雙道,“這麼冷的天,你就讓凌兒這麼站到現在嗎?我真不知道凌兒爲什麼要爲了你如此作賤自己!”曹晴兒憤怒無比,在她眼裡,花月凌就像她的姐姐一般,看着她委屈,她又如何忍得住。
“晴兒,不是這樣,我是自己站在這裡的。”花月凌吸了吸鼻子,看了南宮冽燁那面具下的雙眼一眼道,“你們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花月凌連忙轉身走進屋裡,她怕她再看着南宮冽燁,她就要哭出來了。
“凌兒!”南宮冽燁心都要碎了。
“小心!”曹晴兒一聲驚叫,南宮冽燁一轉身,就看到墨無雙整個人已經撲了過來,那雙手掌都是黑色的霧氣,那雙仇恨的眸子死死盯着南宮冽燁。
南宮冽燁立刻閃開,曹晴兒和他並排對陣,墨無雙這才收手,裡面的花月凌嚇得又跑了出來。
墨無雙飄落在屋檐下,對着站在院中,頭頂被雪花散落的南宮冽燁冷聲道:“你不想你的孩子死的話,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凌兒的面前!”
“墨無雙,你這個禽獸!”南宮冽燁氣得大罵。
“禽獸?哼,我可以更禽獸!”墨無雙和南宮冽燁之間已經是情斷義絕。
“王爺,晴兒,你們快走吧!”花月凌急忙叫喚道。
“凌兒,今日ni爲了他而甘願自己受苦,我南宮冽燁不願看你傷心而把你拱手相讓,我不是男人!”南宮冽燁悲痛道,“但我會聽你的話,你不要太傷心,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這樣我也就心安了。”
花月凌雙眸忍不住就溼了,悲切地點點頭。
“王爺,我們走吧,要是他敢對凌兒不好,到時候我們要殺他,凌兒也不會反對的。”曹晴兒拉着南宮冽燁走。
南宮冽燁的腦袋死死地看着花月凌,那雙眸子讓花月凌不忍再看,立刻轉身往房間走去。
墨無雙冷冷地看着這一幕,一動不動。
雪越下越大,很快,地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整個天地都彷彿辦喪事一般,讓人心情重得無法釋放。
墨無雙走進房間時,花月凌正在泡茶,看他進來,露齒一笑道:“無雙,天冷,來喝口茶暖和一下身子。”花月凌的表情好像剛纔沒發生過一樣。
“你爲什麼站在院子裡?”墨無雙走過來坐下,拿起杯茶喝了一口。
“下雪了,我想看看,這雪真美。”花月凌微笑道,低頭自己也喝了一口茶。
“你是擔心我和我母妃的事情吧?”墨無雙直接指出來。
花月凌點點頭道:“是的,我很擔心,因爲我不想因爲我而發起戰爭,即墨子焱勢力不小,要是被你取代,他肯定不會甘心,勢必是兩虎相爭,苦的是士兵和老百姓,也讓大蒙動盪不安,我是不忍心。”花月凌沉重地看着他。
“凌兒,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太善良了,正如曹晴兒說的,你要是狠心點,這些都不是問題,大可以將我圍殺,最多也就死幾個高手,那現在你把自己送給我,萬一我還是不肯放棄,你這一步棋可就虧了。”墨無雙新月般的眸子斜睨着她。
花月凌淡然一笑道:“因爲我認識的無雙是個善良的人,他與世無爭,風度翩翩,在我心中就像神仙一般,不應該被世俗所污染,我堅信他不會讓我失望的。”花月凌的聲音柔柔的、好像能魅惑人心一般。
墨無雙靜靜地看着她微笑的小臉良久,才把頭轉向了下着大雪的窗外。
花月凌靜靜地喝着茶,她不急,因爲她相信墨無雙會變回來的。
墨無雙則在想,自己在她心裡真的是那麼好嗎?就算自己其實很不好,她也這麼認爲嗎?
“咕嚕。”肚子的叫聲讓墨無雙回過頭來,花月凌面色一紅道:“我,我還沒吃早膳。”
墨無雙一冷後,立刻站了起來怒道:“該死!”說完急衝衝地跑了。
花月凌露出笑容,她知道他還是關心她,愛她的,而這是她唯一的籌碼了。
想到南宮冽燁,她的雙眸又黯淡下去,小臉上沒了笑容,恢復了冷清,最後深深地嘆口氣,手掌放在肚子上慢慢地撫摸着。
很快,墨無雙就端了一盤子東西進來急道:“先吃點,我讓人在燉燕窩,晚點才能喝。”墨無雙把一碗肉粥放到花月凌的面前。
花月凌微微一愣,這燕窩兩字都讓她無比的心酸。
“謝謝。”擡眸對他露出溫柔的笑容,然後低頭開始吃了起來,其實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但爲了孩子,她都要吃一些的。
這一天,墨無雙並沒有去三王妃那邊,而是靜靜地陪着花月凌,花月凌也不太說話,兩人之間看似很冷清卻也很和諧,在房中泡茶,聊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也算融洽。
晚膳時分,門外一陣焦急的腳步聲,讓坐在窗前軟塌上的墨無雙皺起了眉,看看牀上躺着休息的花月凌站起身來。
“無雙公子!三王妃來了!”文大人焦急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花月凌本來微眯的雙眸睜開了,看來墨無雙不去,那個厲害的女人先忍不住了。
墨無雙轉頭看看花月凌道:“凌兒,我先出去一趟。”
“無雙,我想和你一起去。”花月凌坐起身來。
文大人見墨無雙猶豫連忙道:“花大小姐,他們兩母子讓他們說說話吧。”
“文大人,我是他娘子,不是外人。”花月凌走到墨無雙身邊摟住他的手臂。
“這個。”文大人鬱悶了。
“一起吧,第一次見面,我難免會緊張,凌兒在身邊也好。”墨無雙說完,走回房中拿了花月凌的裘皮大衣,爲她披上,然後摟着她的腰往外走。
“無雙,你也多穿一件啊。”花月凌趕緊推開他回去拿他的外袍,文大人看到墨無雙眼中的溫柔,不禁暗暗嘆了口氣,這女人真是厲害,居然爲了即墨子焱這個朋友把自己都送出來了,三王妃這下怕是要失望了。
花月凌爲墨無雙披上,墨無雙輕柔地拉住她的小手,對她露出微微的笑意,花月凌也很甜蜜地靠在他手臂上,兩人看似幸福無比。
此刻三王妃耶律玉兒正在這個院子的主廳裡看茶,院子跟進來一對保衛軍的士兵,本來很美的院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腳印,天上還在飄着雪花,空氣是冰涼冰涼的,花月凌一出屋,就是一陣冷風,天哪,北方的冬天可真是冷哪。
“很冷嗎?”墨無雙連忙把她的裘毛大衣拉緊些,摟住她。
“不是,就是好涼啊。”花月凌笑着縮縮脖子,讓墨無雙眸中溢上寵愛。
“明天幫你去買些大衣,這樣你就不會冷了。”墨無雙今日還來不及想這些。
“不用了,晴兒拿來很多,反正要回去,那邊沒這麼冷的,別浪費錢了。”花月凌已經看過包裹,裡面什麼衣服都有,還有她的金絲指套。
文大人打開大門,裡面燈火通明,耶律玉兒一身白色裘皮大衣,雍容華貴地坐在主位上喝茶,看到門打開,連忙把茶杯放下,臉色緊張地站來了,看向跟在文大人身後的墨無雙和花月凌。
墨無雙擡起新月眸子看向這個生自己出來的母親,不知爲何內心很平靜,也許是拉着花月凌手的緣故。
“無,無雙,你是我的孩兒啊!”三王妃激動地走上兩步,雙眼緊緊地盯着墨無雙那張眉眼如畫的俊臉。
“參見三王妃!”花月凌微微行了下禮,反正這個女人對她沒好感,她也對她沒好感。
三王妃看看墨無雙拉着花月凌的手,看看花月凌的臉,忽然伸手往兩人握着的手一劈,分開了花月凌和墨無雙。
“花月凌,不准你勾引本王妃的兒子!”耶律玉兒氣惱道,她已經從文大人嘴裡聽到一些了,爲什麼這個花月凌無所不在,跟她作對呢?
墨無雙頓時面色一冷,連忙拉住花月凌道:“凌兒,你沒事吧?”說着就冷冷地瞪着三王妃道,“凌兒是我的娘子,你最好對她客氣點,要不然你這個娘認不認我也無所謂!”
花月凌心頭一暖,三王妃則震驚萬分,看着墨無雙惶恐道:“她,她怎麼會是你的娘子?你不知道她有了大月三王爺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