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壁燈照在黑暗的地牢中,爲這片冷潮溼的土地帶來些許溫暖。大文學
邊晨晨窩在牢房一角,怔怔的望着照在腳邊的微弱燈光。從被關入這裡後,除了看管地牢的人之外,她再也沒見過任何人。
整個牢房漆黑又寧靜,簡直像是一座墳墓。住在裡面,除了壁燈的燈光之外,不能看到任何光芒。起先邊晨晨來的時候還會在牆上畫正字,證明時間流逝。但是沒過多久,她就發現這根本沒用,只會讓她更加感覺到度如年的滋味。
每次醒來,看到的無一例外是昏暗的燈光。每次睡下,眼中最後的景象也是微弱的燈光。一切彷彿靜止了似的,無論醒着還是睡着都沒有變化。要不是每天有人給她送飯,她都以爲自己已經死了,現在住在墓中。
“飯到了。”看管牢房的人端着漆盒走到牢房前,打開牢房。
邊晨晨擡起頭,目光直直的盯着他,面無表。她並沒有說話,但是那張蒼白的面容在微弱燈光的襯托下,顯得十分恐怖。
看管牢房的人怔了怔,將漆盒放在桌上,側頭道:“公主,今天的菜是徐嬤嬤特意爲您做的,您好歹吃一些,再不吃就吃不到了。大文學”這幾天,他送去的飯只是被稍稍動了動,邊晨晨根本沒吃多少。
“你什麼意思?”邊晨晨張口說着,神色有些恍惚。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倦意,就如她的人一樣,萎靡不振,似乎喪失了希望一樣。
“王爺下令,以後不準人送飯。牢裡犯人該吃什麼您就吃什麼。”看管牢房的人回答道。
“他連飯都不讓我好好吃了。”邊晨晨愣了一下,低喃道。
看管牢房的人見她神色愈發黯然,嘆口氣沒再說什麼。其實在邊晨晨被關的這幾天,府裡上上下下也都如履薄冰,過得十分辛苦。
刺殺一事,導致柳紅玉腹中孩子死亡,楚淵大發雷霆,不僅責罰了安排戲目的管家魏宏,就連那天的守衛也受了罰。還有以前跟着邊晨晨的下人也無緣無故受了牽連。錦被貶去洗漱房,徐嬤嬤被派到廚房打下手,其他的婢女被派給了柳紅玉。這場災禍,所有人都受了波及,唯獨柳紅玉因此一朝登天,得了楚淵寵,將府中的事交給她處理。她現在雖然沒有王妃的名分,但做的事已經與王妃一模一樣了。
“錦和徐嬤嬤還好嗎?”邊晨晨詢問道。大文學
“還好,還好。”看管牢房的人敷衍道。
正說着,門外傳來柳紅玉貼婢女秀兒的聲音。
“門口怎麼沒人守着?都看什麼去了?不怕犯人跑了嗎?!”
看守牢房的人聞言,趕忙轉跑到地牢出入口處,一眼見楚淵攬着柳紅玉在門口等着,連忙躬道:“王爺,夫人,小的剛剛去給公主送飯了,所以門口沒人。”
“什麼公主啊,她就是個犯人!不准你叫她公主!”不待楚淵和柳紅玉開口,秀兒就趾高氣昂道。
“秀兒,你太放肆了。”柳紅玉語氣柔柔的斥責道:“和樂公主雖然被削了封號,但還是公主,他這麼叫並沒錯。”
“可是那個人害死了您腹中的孩子,還差點害死王爺,她根本不配稱爲公主!”秀兒恨恨的說道。
柳紅玉面色嚴肅的望着秀兒:“一切尚未定論,你不能說話這般草率。和樂公主以前幫過我很多,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
“紅玉,你太善良了。”一直不出聲的楚淵張口道:“她以前能害雲紫,現在也能害你,甚至可能連本王也想害。”
“王爺,妾始終相信人本善,和樂公主不會做這樣的事。”柳紅玉道。
“有或沒有,我們站在這裡多久也不會知道答案,不如進去問一問和樂就知道了。”楚淵說着,走入地牢,行了幾步停下轉對柳紅玉道:“牢裡暗潮溼,你的體能受得住嗎?要是不舒服就立刻跟我說。”
柳紅玉垂頭,笑得很甜:“妾不要緊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邊晨晨坐在桌邊拿起碗筷準備吃飯,聽到腳步聲後,遲疑了一下。
“好冷啊。”婢女秀兒的聲音傳入邊晨晨耳邊。
“冷了就回去,別凍出病來。”柳紅玉的聲音緊接着響起。
“你冷不冷?怎麼穿得這麼少?來之前我讓你多穿些的。”楚淵的聲音最後出現。
邊晨晨看了看手中的碗筷,繼續低頭吃飯。
嘩啦啦的聲音傳來,牢房的鎖鏈被人打開,看守牢房的人躬道:“和樂公主就關在這裡面。”
楚淵和柳紅玉走入牢房,見裡面十分簡陋,除了一張一張方桌兩個凳子之外,再無別的東西。上的錦緞背子倒是很厚實,看樣子是下人特意送來的。而邊晨晨背對着兩人,拿着碗筷正在吃飯。她垂頭看着桌上的飯菜,彷彿沒有覺察到牢房來人了一樣。
“和樂,你知道錯了嗎?”楚淵走到邊晨晨旁道。
邊晨晨低頭吃飯,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公主,有人說你指派殺手刺殺王爺,此事是真是假?”柳紅玉走到楚淵旁問道。
邊晨晨繼續低頭吃飯,對兩人的話充耳不聞。
“你別以爲你不說話就能逃過責罰!”楚淵說着,一手掀翻方桌。
咣噹當——
盤碗落地,發出刺耳的聲音,飯菜隨之滾落一地,香氣四溢。
“王爺……您這是不是太……”柳紅玉張口,語氣柔和中帶着焦急。
不待她把話說完,就見邊晨晨,緩緩擡頭望着楚淵,面色慘白,一雙眼裡滿是恨意:“你讓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