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試驗品

山頂上風景甚好,邊晨晨坐了許久遲遲等不到歸來的陶然,只能獨自回去休息。臨回屋之前,她曾向陶三打聽陶然,聽到他去找他爺爺了,便安心睡下。

一夜無眠。

邊晨晨躺在牀上,腦中回憶了很多很多。有她跟楚淵一起看雪的記憶,也有剛來時住在宮裡的畫面,還有陸府滿園的桃花,以及錦春和徐嬤嬤照顧她的場景。而記憶最深的卻是她與楚淵楚亦軒在王府裡打雪仗。那時候楚亦軒還是滿面溫柔,楚淵還是整天面無表情,她還是她。

如果時光永遠停留在那一刻該有多好,所有人都是最初的樣子,沒有後面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邊姑娘醒了沒?”門外傳來陶三的聲音。

“醒了。”邊晨晨掀被下牀,套好衣服打開門道:“是不是該走了?你等一下,我馬上就梳洗之後立刻就去。”

陶三笑了笑:“邊姑娘不用急。小的只是來叫您吃早飯的。您是想在屋裡吃,還是……”

“就在屋裡吃。”邊晨晨立即道。人家陶家的人一起吃飯,她去湊什麼熱鬧?昨天尷尬的經歷已經夠了,離別在即,她這個外人還是不要打擾陶家人敘舊比較好。

“那小的就叫人把早飯送到房裡。”陶三對邊晨晨好心提醒道:“邊姑娘,時間還早,您不用着急。我看您臉色不好,是不是昨天沒睡好?您要是覺得困,可以再睡一會兒。”

邊晨晨搖頭:“不用了,我睡不着。”

“唉,我家公子昨晚也一整晚沒睡。”陶三嘆口氣,面露感傷:“看了半夜的星星,翻了半夜的書,折騰到早上還沒睡。”

“陶公子昨天去看星星了?”邊晨晨疑惑道:“我在後面怎麼沒看到他?”

陶三解釋道:“公子是在院子裡看的,沒去後山。”說完,又面帶誠懇的對邊晨晨道:“邊姑娘,公子自小在落華山上長大,甚少下山,對人情世故不是很瞭解。希望姑娘能多多照顧我家公子,很多事情他都不太會,您請多擔待點。”

邊晨晨一口應下:“陶公子和我是朋友,我自然會幫他儘快熟悉環境。”

正說着,陶然面色疲倦的走了過來。

“公子,您昨晚上沒睡,怎麼這麼早起來?不多睡會兒?”陶三關切的望着陶然說道。

“沒關係。”陶然笑了笑,轉頭對邊晨晨道:“邊姑娘,今夜子時,天地星三方交際而生異象,我們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去你的世界。”

邊晨晨眼睛發亮:“真的?那我可要好好準備準備了!”

“最好不要帶東西回去。”陶然叮囑道:“人到就好,帶了東西恐怕會生變化。”

“我明白了。”邊晨晨點頭道。只要能回去,帶不帶這裡的東西並不重要。

叮囑過邊晨晨後,陶然很快就離開了。見他憂心忡忡的模樣,邊晨晨想張口問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但又覺得問了也是白問,她什麼都不懂,去了不是幫忙而是添亂。於是話沒出口,就被她重新吞入腹中。

一天的時光在眨眼間度過。邊晨晨坐在屋裡,心裡七上八下,生怕陶家的人跑來告訴她回不去了。越是離回家的時間越近,她就越不安,害怕這是一場夢,一觸就碎。

好在陶家的人十分守時,快到半夜時就讓人帶了邊晨晨去屋子後面觀星的地方。此時,滿目雜草已被全部鏟去,中間隔出一個大圓圈,裡面畫着繁雜而神秘的圖畫。

“這是什麼?”邊晨晨走到陶然面前,望着地上的圖案,滿心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陶然低頭看着圖案道:“這是從先祖典籍上抄錄下來的圖案,書上說能接天連地,扭轉大道,送人去另外的世界。”

邊晨晨沉默半晌道:“這個有人試過嗎?”

“沒有。”陶然擔憂道:“開啓這個圖案,需要異世來者,因爲他們身上另外世界的烙印,容易引起反應。我們陶家迄今爲止也就遇到你一人是從別的世界而來。”

“也就是說,我們是第一批試驗品?”邊晨晨道。

“試驗品?什麼意思?”時間緊迫,陶然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側頭對邊晨晨道:“你是借屍還魂,我不敢肯定這個圖案能認出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邊晨晨笑了笑:“只要我還活着,就有希望。這次不行,下次繼續。這個方法不行,再找其他方法。我能來到這裡,就說明我的世界和你們的世界有鏈接點,只要找到就能離開。”

“你想得太簡單了。凡是天生異象,必定在特殊的時間內發生,若是遲了這一次,可能你今生都無緣回去了。”陶然面色嚴肅的說道:“而且這個圖案還要配合相應的器皿才能產生效果,那些器皿都是我陶家祖傳下來的,許多材料已經絕跡,現在根本做不出來。所以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如果失敗了呢?”邊晨晨正色道。

“不知道。”陶然皺眉道:“書上沒有記載。”

邊晨晨看着陶家的人將器皿按照某種規律擺放在圖案周圍,心裡一沉,這是場豪賭,賭贏了能夠回去,輸了後果無法預料。

夜半子時,月亮從雲中探出頭來。陶家的人把所有東西放置完畢,就等着邊晨晨和陶然走入圖案中。

“邊姑娘,你願意賭一把嗎?”陶然率先走入圖案中,將手伸出對邊晨晨邀請道。

狠狠的點頭,邊晨晨緩緩走到陶然身旁,緊緊拉着他的手,一同仰望星空。

雖然後果無法預料,但不賭一把怎麼知道自己是贏是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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