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邊晨晨用毛筆畫的草圖,可蓉有些疑惑:“公主,您要縫什麼?這圖好像……”
“像不像人?”邊晨晨張口解釋道:“我睡覺喜歡抱着東西,比較有安全感。大文學所以想讓你們幫我照這樣子縫個人偶,這樣我就能安穩睡覺了。”
雖然覺得邊晨晨這個喜好有些怪異,不過可蓉可依還是按照邊晨晨的畫用白色的棉布幫她縫人偶。
喝着熱茶,烤着小手爐,邊晨晨愜意的望着兩人縫東西,時不時就形狀上的問題解釋一兩句,待身體覺得舒服很多後,她還親自拿着針線親自上陣。
“公主,您好好休息,這些事情我們做就好了。”可依道。
“我已經休息好了。”邊晨晨說着拿起針線,將被裁減好的布料縫在一起。由於自小到大很少做女紅,邊晨晨縫的針歪歪斜斜,並不像可蓉可依她們那麼工整漂亮。不過她也不在意,兀自縫得開心,就像是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見此,可蓉可依也沒再勸,只是她們手上的動作加快,希望能儘早縫完,讓邊晨晨早些休息。
三人不再說話,都各自埋頭縫針。大文學邊晨晨畫的圖案本就不復雜,加上可蓉可依女紅了得,人偶很快就被縫製完成。
塞上棉花,抱着軟綿綿的人偶,邊晨晨用臉蹭了蹭,嘴角微微上揚,顯得十分開心。
“這樣今天就能睡個好覺了。”她喜滋滋的說道。
側頭看看窗外的天色,可蓉提醒道:“公主,天色已經黑了。您餓不餓?要不要奴婢給您去準備晚膳?”
邊晨晨瞄了瞄窗外,點頭道:“也好,忙了這麼久肚子都餓了。你去讓廚房準備晚膳吧,就告訴他們做平日裡的菜就好。”
“是。”可蓉應聲離去。
屋裡只剩下兩個人,邊晨晨對着略顯緊張的可依笑了笑道:“你們姐妹倆是從什麼時候跟着王爺的?”
“回公主,我和可依自小就被管家買進王府,已經在這裡十多年了。”可依道:“當年家鄉鬧水災,死了很多人,若不是管家收留我們姐妹倆,賞我們一口飯吃,我們也活不到現在。”
“不提這些傷心事。”邊晨晨語氣柔和的問道:“跟我說說,你和可蓉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奴婢是姐姐,可蓉是妹妹。大文學”可依老實答道。
邊晨晨眨了眨眼:“看可蓉做事那麼幹脆利落,又很照顧你,我還以爲她是姐姐呢。”
“可蓉自小就很能幹懂事。”提到可蓉,可依臉上表情放柔,人也放鬆下來。
“你這衣服上的花紋繡得很好看,是自己做的嗎?”邊晨晨突然指着可依的衣服道:“你的手可真巧,我之前想縫只鳳凰,別人看了都以爲縫的是鴨子。”
可依抿嘴笑了笑,擡頭觸及邊晨晨眼神,有些慌張道:“公主,奴婢不是……”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做不來女紅。”邊晨晨聳肩,話題又轉向可依衣服的花紋上:“你這花紋是從哪裡學的?繡得這麼漂亮。我以前都沒看到過這樣的花紋。”
可依羞澀的說道:“小時候娘教的花紋。只是鄉野小民的繡法,難登大雅之堂。”
“我看着還蠻漂亮的,改明兒叫人也按着這個花紋做一件衣裳。”邊晨晨頓了頓道:“對了,你還有沒有這樣花紋的衣服?借我一件,我拿去讓裁縫看看你的花紋。”
“不用找裁縫,若是公主不嫌棄奴婢手藝差,奴婢可以給您做一件的。”可依道。
邊晨晨拒絕道:“你白天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我可不想晚上還要勞累你。給我一件衣服,我再找人照着花紋的樣式縫就好了,王府不缺這點銀子,用不着那麼省。”
面對邊晨晨的要求,可依不好拒絕,便回到屋裡取了一件淺綠色衣衫帶給邊晨晨。
“來,你們倆別乾坐着,一起吃飯吧。”望着滿桌子的菜餚,邊晨晨招呼兩人坐下,面色開心道:“今天你們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可要好好謝謝你們。”
“公主,我們是下人,不能……”
邊晨晨面色一沉:“什麼下人不下人?在我心裡,我們是一樣的人。你們要是給我面子,就坐在這兒陪我吃飯。”
可依可蓉相視一眼,無奈坐下。
“這樣纔好嘛。”邊晨晨給她們斟了酒道:“來,喝酒。我特意讓人拿的窖藏二十年的酒,遇到溫潤不上頭,特別適合女孩子喝。”
“我們不能……”兩人搖頭拒絕。
“我讓你們喝你們就喝。”邊晨晨板着臉見兩人喝下酒,又給兩人斟了一杯酒道:“相逢是緣,今晚我們不醉不歸。”說罷,又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乾笑兩聲:“我忘記了,我現在不能喝酒,只能看着你們喝。”
整個晚膳,在邊晨晨的刻意勸酒之下,可蓉可依喝得雙頰緋紅纔算作罷。等其他婢女收拾碗筷時,兩人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把她們擡回屋。”吩咐完婢女,邊晨晨起身道:“我要好好休息,沒事不要進來打擾我。”
夜半時分,當大多數人沉入夢鄉之際。邊晨晨睜開眼睛,躡手躡腳的從櫃子裡取出可依的衣服,換在自己身上。然後她將自己的衣服換在人偶身上,並將它塞到被子裡,擺出一副在睡覺的樣子。
做完這些,邊晨晨打開手爐的蓋子,將宣紙卷好塞入手爐中,然後將偷偷留下的酒灑滿整個屋子。
紅色的火光很快在乾燥的宣紙上竄起,邊晨晨抽出宣紙卷,環視自己住了幾個月的地方,然後將宣紙扔在撒了酒的薄棉被上。
轟!火焰猛地竄起,將整個屋子照得通紅。
再見,楚淵。希望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