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秦月走在最後。
這驗屍房不比其它的房子,因爲裡面裝的全都是陰性之物,爲免有人誤闖,驚了裡面的死者,發生意外。
那些鬼魂殭屍的傳說雖然沒有人見過,但寧可信其有。
門窗都是特殊製成的,窗子極小,在他們進門之前,都已經鎖上了,唯一能出入之處,便是那扇大門,那大門也與別處不同,是自上而下落的,由一名脾氣古怪的機關大師製成,一旦關上,裡面沙漏便開始計時,非要到第二天早上辰時才能打開。
王子欽由一名七品小官直升爲四品,早惹得衙門內外同僚諸多不滿,其中又以王秦月爲首,早就想教訓他了。
實際上也教訓了許多次了。
以王子欽的膽子,關在這驗屍房一個晚上,和兩具無頭屍,一個腫大頭顱呆在一處,只怕會嚇得神精失常。
王秦月放輕了腳步,跟着林幸往外走。
林幸按下了那門的開關。
正在此時,卻聽一聲慘叫從身後傳來,那慘叫可泣鬼神,驚天地,慘絕人寰,“王大哥啊,我的親兄弟啊,我好害怕啊……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啊!你可不能走啊,你得陪着我!”
緊接着王秦月就被王芷兒一把抱住,撞向了牆上。
此時,除了王秦月與王芷兒留在門內,林幸等卻早就出了那門了。
而那門,自上而下地,刷刷刷直往地上落了去。
林幸急按那開關,想停住那門,哪裡能得。
王秦月眼睜睜看着那門合上了,自己卻被王芷兒抱着,動彈不得,氣急,使出全身力氣,想要掙開。
前邊說過了,王芷兒來到這古代,唯一怕的,就是武林高手,象李迥,穆傾城那樣的。
至於王秦月,可算不上武林高手,是和曹甸一樣的粗識拳腳的,這種人,她可不怕。
她一向都是個欺軟怕硬的人。
於是,如法刨制,她一邊叫着害怕,一邊將手指關節凸起,直擊向了王秦月的麻筋上邊,王秦月身子一軟,就倒在了椅子上,吃驚地望着她。
而這時,那門從外邊直接關上了。
林幸在門外急得直叫喚,“兩位王大人,這可怎麼辦纔好,這門要到明兒個辰時才能打得開啊!”
王芷兒站直了身子,皺着眉頭盯着王秦月,道:“林仵作,不用着急,我與王兄弟兩個人正好有伴,可以秉燭長談,仔細研究一下這顆頭到底是哪具女屍身上的。”
林幸便在門外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道:“王大人,王秦月大人,您,不要緊吧?”
王芷兒一手捂了王秦月的嘴,一手指關節凸起,出死力擊打在他身上各關節處,打了個痛快,她這才隨手拿起了案板上解剖屍首用的那刀子,鬆了捂住他的嘴,在王秦月的脖子上比劃,笑咪咪地低聲道:“王兄弟,快回答啊,別讓林仵作擔心了。”
那刀上還粘着一些腐亂的不明肉塊,聽說這些死屍屍毒嚴重,如被這刀劃破皮膚,毒入血液,生人也很有可能變成死人。
王秦月前程遠大,年青有爲,他可不想早死,所以,他一疊聲地道:“沒事,沒事,林兄,你先帶人回去吧,明兒早上再來替我們開門。”
林幸遲疑了半晌,只得和另外那幾人一同離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王芷兒把那刀從王秦月的脖子上移開了少許,依舊笑咪咪的,“王兄,這裡只剩下咱們兩人了,啊,不,還有兩具無頭屍,一個無身頭,你說,咱們要開始怎麼研究呢?”
王秦月看她笑,屋子裡的燭火照在她臉上,原本俊俏的臉就明暗不定了,很有些鬼氣森森的感覺……他忽然間很後悔,怎麼想了這麼條計策來着?
王秦月性情艱韌,年紀青青便能身居高位,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前邊不知道踩了多少想上位的人下去……他可不怕王芷兒!
定了定神之後,他便道:“王兄,你看咱們倆人都被困在這裡,實在不是我期望的,咱們是不是先想辦法出去?”
他一邊想着,一邊視線轉向案臺上,那裡還有一把剔骨刀呢!
麻筋被擊了一下,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到時侯鹿死誰手,可還說不定。
他活動了一下手指,悄悄把手伸向了那剔骨刀。
王芷兒斜着眼望他,一手拿刀,另一隻手指着他直搖,“王兄,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你可不乖哦,想辦法出去便想辦法罷了,眼神直盯着那剔骨刀幹什麼麼?”
王秦月忙縮回了手。
王芷兒偏着頭,望了他半晌,恍然大悟狀,“我明白了,我明白王兄拿剔骨刀幹什麼了……”
王秦月勉強笑道:“幹什麼?”
王芷兒一伸手,便拿過了那剔骨刀,“王兄是不是嫌我手上這把刀不鋒利,割褲子有點兒困難,所以想拿給我?”
王秦月忙點頭,“的確如此……割褲子?你要親自驗看那屍首?王兄,你可真是敬業,也難怪九王爺升了您的官職。”
王芷兒古里古怪一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兒着實讓王秦月心慌得不得了……她道:“的確,我是要驗看屍首……可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不學無術的大名在外,連女人與男人身上的器官都弄不太清楚,所以,如果沒有個參照在這兒,我是沒辦法驗看屍首的……”
王秦月一邊想着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一邊活動着手腳,想把手腳活動開來,一舉把王芷兒拿下……不能把她與死屍關在一處,揍她個半死也是好的!
明兒早上出去了,就說是她自己害怕,撞了牆!
可不知道王芷兒打了什麼地方,他的手腳還是沒有力氣。
王芷兒扔了左手那把刀,將那把剔骨刀拿在手上,向他走了過去,臉上依舊笑咪咪的,把他上上下下直打量,直接停在了他身上某處……
看了她的笑臉,王秦月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忽然間有了不好的預感,道:“你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他掙扎着起身,卻不能得。
王芷兒走得離他近了幾步,刀尖挑起,一下子把他的褲頭給挑開了,嘴裡邊嘖嘖有聲,“的確很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