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王子欽倒是懂事了許多,再也不象以往那般的無知無覺了。
王芷兒便道:“哥,你且說說,身上長了膿包,是乾脆將它挑破了,擠乾淨了的好,還是用衣服蓋住,眼不見爲淨的好?”
王子欽道:“你是說……?”
王芷兒點了點頭,“娘應該對咱們爹,徹底死心了!”
王子欽有些不忍,“這麼多年了,孃的眼底裡只有爹,無論他做了什麼都好,她都會原諒他,如果知道了真相,只怕會受不住。”
王芷兒道:“哥,你別擔心,娘並不是個傻的,爹做的事,她並非無知無覺,只是視而不見,欺騙着自己而已。”
王子欽聽到這裡,便也低低地嘆氣。
王芷兒掃了他兩眼,問道:“你在衙門做事,做得還習慣麼?”
王子欽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九王爺不在,倒有些不習慣。”
“九王一次也沒去過?”王芷兒略有些吃驚,還以爲那軟禁是作作樣子給外邊的人看的。
賢德太后還真將他軟禁在了宮裡頭?
到底是雙胞胎,王子欽一下子就明白了王芷兒的意思了,“妹妹,你記掛着王爺?”
王芷兒端起茶杯掩着臉,“你胡說些什麼?”
王子欽便感嘆,“也不知道九王什麼時侯才能娶你過門?現在又多了一個青焰公主攪局,哎……”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看出來了,無論怎麼的,王芷兒只能嫁給李迥了。
上次的賞菊宴,王芷兒和十二女騎這麼一鬧,王芷兒在貴族圈裡邊名聲大嘈……把上層貴女們差不多都得罪光了,她們的兄弟哪個還會上門來提親?
就算提親,日後姑嫂之間的關係處理不好,王芷兒日後會可不會幸福的!
王子欽可不想他這個妹妹落得這般下場。
和妹妹再說了一會兒話,王子欽便告辭了出來了,轉過長廊,忽見前邊人影一閃,嚇了一跳,就想大叫,被人捂住了嘴去,擡眼一看,卻原來是顧海,吃驚地直眨眼睛。
顧海把他拉到避靜處,這才鬆開了他的嘴。
王子欽道:“顧侍衛,你幹什麼?”
顧海吁了一聲,“請你喝酒。”
王子欽見他眼皮子直眨,忽然間醒悟了過來了,拔腳就往王芷兒的屋子裡跑……他當然沒辦法跑,被顧海拉得死死的。
“是不是九王爺去了我那妹妹那兒?”王子欽怒道。
顧海直撇嘴,“你能管得着麼?”
“什麼我管不着!”王子欽直跳腳,“還沒成親呢……”
顧海心底好笑,他這個兄長,當得也太糊塗了一些,又有些奇怪,王子欽膽子大了啊,聽到李迥來了,還敢湊上前去攔阻?
以前可是如老鼠見了貓一般的!
他將他拉了就走。
這邊,王芷兒坐了一會兒,便覺有些累了,喚了兩聲,“小黑,小黑……”
卻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奇怪了起來,就站起身來,替自己倒杯茶喝,聽到外間有響動,端了杯子走了出去,就見李迥一身月白衣衫,坐在八仙桌前,見她出來,擡起眉望着她。
俊眉修眼,身長玉立,那金馬玉堂的貴氣撲面而來。
王芷兒的心便撲通撲通直跳了起來,手捏了杯子撫着杯沿,“王爺不是被禁足了麼?”
李迥微微一笑,“天底下有哪處能禁得了本王?”
又見她站着不動,道:“過來坐!”
王芷兒撇了撇嘴,心底裡直嘀咕,到底還是過去坐了,一坐下,便聞到了他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這香味,她在青焰身上也聞到過,馬上氣血往上涌,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冰着臉道:“不坐了,王爺有話便說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原是想着李迥與青焰公主怎麼樣都不關她的事的,只要能賺到青焰公主的錢,她理他們這麼多的。
可一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就氣了。
李迥擡起眼眸,定定望了她半晌,“生氣了?”
“沒……”王芷兒馬上展了個笑臉,“這些日子,有美人相陪,在宮裡邊日子過得愜意吧?”
李迥便笑了,笑得滿堂生輝,“吃醋了?”
王芷兒陰着臉看他笑前仰後合,耳根子有些發燒……她怎麼能說出這麼讓人誤會的話來呢?
她氣了,提起裙子,拔腳就往門外走。
才走到門邊,就被人抱住了,下一個瞬時,她便被他抱着坐在了椅子上,“你吃醋,我很高興。”
吃醋了就好,他就怕她還象以前那樣,無論他做了什麼,她都是那幅視而不見的樣子。
縱使他利用了她,她都那般的無所謂。
總算,她知道吃醋了。
雖然,離他的期望還很遠很遠。
王芷兒掙了兩掙沒掙脫,怒道:“王爺想幹什麼?”
“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你且放心!”李迥聲音低低的。
不知道怎麼的,王芷兒便有些信了他了。
縱使他前邊利用了她那麼多次,但她相信,縱使他利用她,他也會將她護得好好兒的。
前邊許多次,不就是這樣?
他讓她處於風口浪尖,卻能安排得週週全全,將她護得牢牢的。
她不是那養在金絲籠裡的雀鳥,她懂得外邊世界的艱險,她不需要男人象寵着寵物一般的寵着。
她相信他,他有這樣的本事!
王芷兒氣息微弱了下來,“行了,不用向我解釋,才懶得理你!”
她撒嬌一般的嗓門,讓李迥心懷大暢,擁着她更緊了,咬着她的耳垂道:“芷兒啊,芷兒……”
王芷兒忽感覺到有硬物頂在她腰腹,嚇了一跳,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臉便紅了,“行了,王爺還是快點回去吧。”
李迥只覺得懷裡空蕩蕩的,見王芷兒垂着頭紅着臉的模樣,心底柔軟之極,輕言細語,“芷兒,你信我?”
王芷兒側着臉望他,“不信!”
看着她那眼神,李迥便樂得心底裡開了花了,拿起桌上的茶壺直往嘴裡灌,灌了一肚子冷水之後,道:“那我先走了,青焰那兒,你可得小心些,她並非表面上的模樣,有什麼事,我會讓顧海通知你的。”
王芷兒見他走了,原想着讓他趕快走的,到了嘴邊卻成了,“你怎麼知道的!”
李迥拔腳往外的腿便收了回來,復又在桌子邊坐下,“我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