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這是什麼作畫手法?
夜安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衛子風並沒有說話,僅是抿着薄脣,靜靜的託着畫卷的一端,儘量不讓畫卷抖動。
“朕來。”夜軒寒挑眉,起身親自接過夜安的活兒,夜安見狀,心知皇上用意,便連忙將畫卷一端交給主子!
夜軒寒的動作讓全場大吃一驚,紛紛坐不住了!
皇上竟然如此慣寵皇后!親自給皇后當小廝!
衆女眷表情各異,情緒複雜的看着臺上。
上官柳兒更是氣得一臉煞青,夜軒寒竟然如此待她!
靈鳶見狀也是一愣,但也只維持了一秒,她輕輕的朝夜軒寒揚起一抹感激的笑容。
靈鳶知道,這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在給她鼓勵打氣,順便用他的氣場,壓下臺下的議論紛紛。
夜軒寒脣瓣泛着寵溺的笑意,並不言語,只是淡淡的示意夜安給靈鳶好生端着硯臺。
靈鳶將大筆重重的在硯臺上挑弄着,並不急着發揮。
這種情節嘛,雖然她第一次發揮,但也並非木有經驗可享。
看了那麼多難的穿越小說,宮鬥宅鬥,她早就已經司空見慣,應付這樣的事情,衆穿越大神們都用文字告訴她:
臨陣氣場很重要!
情緒把握很重要!
下筆時機很重要!
現在嘛……
靈鳶擡眸看了看臺下,輕輕掃了一圈,視線在掃到上官柳兒身上時,微微頓了一下,揚起一抹輕笑。
隨着她遲遲未下筆,已有人按捺不住,微微起身,伸長了脖子擡頭觀望。
時機還未到!
想要驚豔全場,必然要撩撥起所有的人好奇心。
此時在場看笑話的依舊多餘好奇的人。
她在等!
靈鳶漫不經心的撥弄着調色盤,並未動筆,似乎並不在意臺下人的情緒,只有將好奇跟不耐煩的時間拿捏到最佳狀態,就是她下手的最佳時機!
只是有些對不住夜軒寒跟衛子風了,衛子風有功夫底子,這般端着半個時辰應該不在話下,她剛剛讓夜公公拿着,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卻十分心安理得,但使喚當朝天子,這……
靈鳶擡眸輕輕撇了夜軒寒一眼,只見夜軒寒脣瓣含笑,似乎看穿了她的伎倆,並不在意她耍的小心機。
額……
……我是囧囧……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臺下朝臣已經議論紛紛,有些的情緒已經漸漸不耐。
臺下朝臣二十來位,文武各半,文官耐心比較大,倒是武將,平時他們只管上陣殺敵,維護治安,哪裡有閒情逸致去研究這樣風花雪月的玩意,見這樓皇后故弄玄虛,不由的心生不滿。
其中一位武將性子耿直,見狀站起身來,毫不避諱離國使者還在場,躬身問道:“請問皇后娘娘可已想好了要畫甚?若是爲難,不妨還是改爲唱曲吧!”
此言一出,臺下有人小聲附和,而一直坐着冷眼相看的上官柳兒則是冷冷一笑,嘲弄之意十足。
靈鳶見狀,勾脣一笑,跟她算準的時間差不多,一
刻鐘不到!
眼尖的人已經看到皇后娘娘開始動筆了!
靈鳶提起手中的硃筆,走到夜軒寒跟衛子風兩人中間,背對着大門,面朝空白畫卷,提筆一揮,臨場發揮了元代大畫家王冕的慣用手法,潑墨點梅花!
靈鳶現實在白色的紙捲上潑上不規則的水墨,然後提筆輕輕勾弄延伸出枝節。
夜軒寒見狀挑眉,這是什麼畫?
靈鳶收到男人奇異的目光,含笑不語,見勾弄的差不多了,便放下水墨,拾起一旁她剛剛調好的丹青。
故技重施,血紅的丹青在未乾的水墨上微微暈開,紙本墨筆,畫枝幹挺秀的梅花一枝朵朵,穿插得勢,淡墨點花瓣,濃墨勾蕊,顯得極爲清潤。
逐漸清晰的畫作,讓之前還雲裡霧裡的夜軒寒頓生領悟,震驚不已。
然!
靈鳶含笑未完,重新拾起墨色硃筆,在靠近衛子風的空白處,輕輕麾舞,露了一手鄭板橋的絕活,爲此畫提字。
吾家洗硯池頭樹,
個個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誇好顏色,
只留清氣滿乾坤。
詩畫相得益彰,靈鳶借畫墨梅標榜自己清雅高潔的思想。
臺下的大臣們當場見識到皇后的大氣之作,不由的紛紛嘆驚,眸中的震驚哪還有剛剛的不耐之意!
沒想到皇后竟然有此等才情!
待畫上的水墨全乾,靈鳶讓人將代表皇后的鳳印呈上,輕輕在畫作下角落下鳳印。
靈鳶十分滿意自己的潑墨點梅花的處x女之作,輕輕的吹了吹畫卷上未乾的印記,靈鳶將讓人將畫卷送到臺下,風卿塵面前。
“殿下可還滿意?”靈鳶回到夜軒寒身邊,將微微冰冷的小手放到夜軒寒手中,面朝大殿,對着風卿塵,淡笑着問道。
“皇后娘娘果然才華橫溢,卿塵十分欽佩!”風卿塵眼神奇異的看着眼前的畫,似乎第一次正眼將這個皇后看在眼中。
沒想到祈國還有這等才情的女子!
他確實低看她了。
“此乃本宮第一次作畫,若有不堪之處,殿下切莫見怪纔是。”靈鳶聞言淡淡一笑。
“娘娘謙虛了,卿塵定會好好珍惜皇后心血。”風卿塵本是淡薄之人,定然能看出靈鳶這副潑墨梅花裡面的含義,不由的朝靈鳶淡淡一笑,不再客套的笑容,而是真正志同道合般心心相惜般的笑意。
“殿下喜歡便好。”靈鳶說完,便同夜軒寒輕輕點頭,不再分心去管臺下如何反應,同夜軒寒重新在龍椅上坐下,宴會繼續,她卻已經無心在去經營這些客套的邦交禮儀了。
……
“鳶兒可是累了?”夜軒寒能夠看出來靈鳶眉眼間含着疲態,應該是累了。
“臣妾無礙,只是起了大早,並未進食,又貪杯了,有些疲倦而已。”靈鳶淡淡的笑看夜軒寒一眼,不知爲何,每次靠在這男人懷中,都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很安全。
“那便靠在朕懷裡休息一會兒,在堅持一會兒,朕便送你回宮。”夜軒寒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柔聲說道。
“好。”靈鳶沒有看到夜軒寒的異樣
,僅是十分溫順的靠在這個男人懷中,突然有種不想去管關於他們之間牽扯不清的關係。
只想好好靠在這男人懷中,靜靜的躺會兒。
她真有些累了。
若她理智的話,本不該因爲上官柳兒的挑釁而衝動的接下她的挑戰。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只怕是又引起身邊這個男人的注意了。
這樣不管對她或者對夜軒寒來說,都不是好事。
靈鳶靠在夜軒寒懷中胡思亂想,早已神遊天外。
待夜軒寒再次低頭看看懷中小人兒的時候,卻見小女人已經閉上眸子,沉沉的睡得香甜。
夜軒寒收緊了手臂,將懷中人兒往自己的懷中摟緊。
靈鳶動了動,沒有感受到與她貼身相對的男子因她的動作而微微一僵,輕輕的在他懷裡磨蹭了一番,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繼續沉睡。
而臺下的女眷們,因爲靈鳶的大出風頭而被遺忘,如同花瓶一般,被遺忘在話題之外。
耳邊依稀能聽到的,皆是大臣們對樓丞相的奉承之聲。
如此,刺耳。
上官柳兒恨極了臺上的那個靠在夜軒寒懷中,顯得有些嬌小的身影。
清麗的眸子閃過一絲惡毒的眼光。
樓靈鳶,本宮要你付出代價!
“柳兒,罷了吧,聽我一勸,別再去招惹樓靈鳶。”方如雪擰眉,她之前也以爲皇上對樓靈鳶的寵愛只不過是逢場作戲,手段而已。
而古今看來,皇上對樓靈鳶並未無意,他們之間的異樣,只有深愛着皇上的人才能看得出來。
方如雪能看的出,上官柳兒自然能看的出來,甚至是南宮儷,只怕她早就已經看出些許端倪,所以才能夠對皇上琵琶別抱的行爲並不在意,甚至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同離國七殿下眉來眼去。
所以當方如雪從上官柳兒看見難以抹去的恨意之時,便開口出聲提醒,以免柳兒衝動之下,釀成錯事!
“本宮不用你假好心,裝什麼?你敢承認自己不吃味麼?呵呵,方如雪,你在學士府便小心翼翼,步步驚心的看人臉色,如今當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德妃!還是要看人臉色!你不覺得累,覺得可笑麼?”上官柳兒早就已經清醒了,所有的醉意,因爲那讓刺眼的一幕而頓時萬分清醒。
“柳兒你!”上官柳兒字字犀利的踩在方如雪的痛處,讓一向鎮定的方如雪聞言也忍不住冷下臉色。
她卻是步步爲營,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但如今被上官柳兒當面說出來,卻讓方如雪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可笑!本宮跟你恩斷義絕,再無姐妹之情!今日樓靈鳶讓我所受之辱,本宮自當一點一點的從她身上討回來!”
她決不罷休,沒有人可以這般玩弄她!
別說是樓靈鳶!
即便是天子也不行!
“至於你——本宮就看這你方如雪還能忍耐多久,日後下場又是如何!哈哈哈……”上官柳兒笑的冷索,精緻的面容因她扭曲的笑意而顯得有些猙獰。
方如雪聞言一僵,冷冷的看着上官柳兒,不再言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