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天的神色沒有那麼嚴肅了。三年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事情。
曾經目無一切的南凝夜,此番也會走下城門來,與他和談。
“或許這個理由不夠充分!”文思天懶懶的擡頭。
南凝夜微微點頭:“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等北陵國侵佔了胡族國土,到時候下手就難了,朕等你消息。”
說完轉身離去,獨留文思天一人在風中各種凌亂,就這麼被南凝夜吃的死死的了?
三天後,南凝夜和文思天分別騎着軍馬,走在行軍隊伍的正中間。
南凝夜說的對,文思天沒有辦法讓自己去看着更多的人家破人亡,更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沒到三天他便向城門之上提交了和書,結爲盟軍,一通前進往胡族邊境。
“行軍不能沒有無名無姓!”南凝夜說的。
這個問題文思天並不是沒有想過,隨後,文思天的軍隊便有了名——吳軍!
“軍隊不能沒有根基。”南凝夜說。
吳軍有了國名——吳國。
自此有了名,有了姓,有了戰旗。文思天擡頭看着那飄舞在空中的“吳”字戰旗,思緒萬千。
三日之約的出征前,南凝夜提出了很多建議,文思天錯愕一陣之後,基本是都是欣然答應。
十萬大軍的吳軍軍中多事義軍,自發的,很多事情都沒能都上正軌,這點是明確的,文思天是個精明的領導者,在有建設性的建議上面,他從不會武斷的排斥。
大軍行啓時,有人橫在大軍的前方,阻住了去路。叫嚷着要見主帥。
“什麼人這麼大膽!”南凝夜冷着一張臉,行軍打仗之前,行的就是個吉利,被人截住去路可是會擾到軍心的。
“回皇上,兩個大人,一個小孩,並沒報身家。”武士低着頭講道。
“幾個沒有來路之人,就能攔住你們先遣,這還如何打仗!”南凝夜咬牙切齒的說道,軍中幾時這麼沒用了。
武士大氣都不敢出,這叫他如何說明,不是他們先遣不夠格,而是這個幾個人太能鬧騰,太會折騰了,根本就降服不了,這才大這膽子前來驚動兩位主帥的。
文思天在一旁喝着水,看着南凝夜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嘴角輕輕上揚,能讓南凝夜如此頭疼的還真是罕見了。
南凝夜此時擔心的是他的軍心問題,而文思天不需要,他的十萬大軍是近幾年才組建起來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纔不會被誤闖進來的幾個人擾亂呢。這便是大國與散軍的區別。
“給朕帶進來。”南凝夜怒聲下令,轉頭之際正碰上文思天在哪裡一臉的笑意。
這一幕更是讓南凝夜怒上加怒,“軍心大亂你很開心嘛?”
“南晚大軍軍心大亂可我沒關係,我在笑居然有人能讓南凝夜如此氣急敗壞!也算沒白活了。”表情依舊懶懶的,恍如這一切都如自己無關,他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千萬別得意,依朕看,來者不善,你的軍隊不一定此次可以安然。”說着一
揚戰袍,憤憤原地而坐,如今他有些後悔了,這盟軍是不是選錯了。
“拭目以待。”文思天是把水當酒來品嚐了吧,細細的品嚐着。一直喝到不速之客的到來。
南凝夜和文思天怔怔的看着前方,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對面三人也是立在前方,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人,對於南凝夜和文思天的愣神,這幾人倒是冷靜多了。
“夢兒,皓兒!”南凝夜首先喃喃開口。
“哼!”首先迎接南凝夜的是皓兒的冷哼聲,隨後夏雨夢也懶的看他一樣,闇冥也因爲南凝夜沒想起他而沉下了臉色。
總之,南凝夜一開口便引起對面三人的反感。
南凝夜站在原地,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這三人今天的脾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夏雨夢和皓兒也就算了,闇冥生的哪門子氣,南凝夜只拿着眼神瞪着闇冥,一陣眼神交流,希望闇冥能會意,幫他一下。
誰知闇冥根本就不在意,眼掛的高高的,根本就不想看南凝夜一眼。
“哈哈哈哈!南凝夜你有也今天!”文思天在一旁笑的很得意。
南凝夜正欲理論。那邊夏雨夢就開口了:“你閉嘴,等這邊完了,再跟你算賬。”
“我......”文思天衣服吃癟了的表情,立馬閉嘴再不插話了,今天這三人分明是帶着新仇舊恨一起來的,他可不想無端佔了這腥味,被傷及無辜了。
“朕是如何得罪你們了,闇冥你先說。”被唬了一聲,南凝夜這才收了剛纔的慌亂,正了正語氣說道。
“最近聽說你做了個決定,很笨!”闇冥說道。
“喝止是笨,簡直是愚蠢。”夏雨夢接話。
南凝夜頓時滿腦門的黑線,他在邊城的城門之上想了數多天才整理好的局面,盼了數多天的人,居然一碰頭就被否定了個粉碎。
“果然英雄所見略。雨夢和我的建議差不多。”文思天也在一邊說風涼話。
明明在南凝夜說結成盟軍之後,文思天並沒有多做拒絕好不好,現在這個時候也撇了個乾淨。
“到底錯在哪裡。”南凝夜略略擡高了語氣。
“北陵瘟疫,你又不是不找到,現在讓二十多萬大軍前去北陵這不是送死是想幹什麼,這樣的決定還不愚蠢嗎?” 夏雨夢黑着臉,
就在衆人打算劈頭蓋臉的責難南凝夜的時候,南凝夜揚嘴一笑,“就這事?”
夏雨夢首當其衝的愣愣點頭:“嗯,就這事!”
“哈哈哈,你們這不是來了嗎?”南凝夜這一言,在場的衆人頓時訝然,有些不太明白。
文思天首先頓悟!
“莫不是你使詐讓他們兩個顯身?動用二十萬大軍,也太得不償失了吧!”文思天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理想他的報復,怎麼可以在這裡被夭折掉!
衆人一臉不信的看着南凝夜,他過着會這麼紈絝麼?讓這麼多人陪她演一齣戲。
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呢!”南凝
夜笑的一臉神秘。
大家也都不插話,就等着南凝夜給他們一個交代!
“瘟疫也不等於是在屠城,北皇自然懂得這個道理,火燒林雲山之後更不會坐以待斃,沒猜錯的話,他們現在已經先我們一步到胡族境內了。”南凝夜再一次的目視遠方,這次看的分明就是西邊。
此時的西邊——胡族境內的確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南凝寧坐在牧帳之內,坐立不安,自前些日子,僥倖討回胡族,就沒一天安穩日子過,想整兵,怎奈胡族大軍早就被被這三年的戰亂被掏空了。現在能組在一起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一聲聲嘆息,真是愁死一代英雄。
“報!”大帳外面,一聲慷慨激昂的聲音傳來。聲音拖的老長老長的。
南凝寧豈是還能坐得住的,連日來的戰報沒一個順心的,一聽到這個字,腦袋裡就已經是炸開鍋了。起身撐開簾子,看着勇士疾步上前來。
“又是何事?”南凝寧首先開口,聲音很是沙啞,這都是連日來的辛勞換來的。
來人低着頭,只看得見身形,看不見面目。
“稟汗王,北陵大軍已經靠近我族皇宮了,請汗王聖奪!”勇士的聲音很着急,他也在爲這個國家的命運堪憂着把,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這種形勢下,人人心中都是岌岌可危。更何況身爲汗王的南凝寧呢!
南凝寧眼前一恍惚,他聽了胡姬的話,認了胡姬爲母妃,從此以後更是天天聽着胡姬的教導,從此心中早就被種下了野心的種子,胡姬告訴她胡族中最有野心的人應該是聖女,而胡姬此生已經無發生生育了,她在預產期還沒到的情況下,強行生產,已是壞了身子。所以南凝寧就要繼承她所有的使命。
成爲胡族最有野心的野心家。
終日在耳邊哼哼教導,自然心中存下了這個根!
這些年,無論做什麼事情,他都以這個理念爲原則,爲奮鬥目標,卻不想作爲聖子的他取而代之了汗王,依舊拿不下把野心擴到最大化。
就算是父皇的哼哼教導,也收不回他的心,就算南凝夜眼中不可或缺的關切和愛護,也喚不回他的兄弟之情,胡虞在背後默默的關注他,他假裝視而不見,直到她的出現。
一樣的落寞,一樣的沒有歸屬感。
是你,讓一個沉睡的心靈在慢慢甦醒,世界不再單一,不再狹隘,至少直到一個人原來還可以這樣活下去,爲了另外一個人的喜怒哀樂,爲了更多的瞭解這個人,入住她的內心,她的一舉一動,她的生活小細節,都能左右到自己。
是你,可是這些都沒來得及告訴你!
我還有機會嗎?南凝夜的目光漸漸的頹了下來,黯淡了不少,他沒有告訴他,他爲何會在留香樓扮女人,爲何會帶她去胡族,爲何會在御花園內的魚塘中抱起她的人是他,而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南凝夜,爲何他會有那麼多次的不告而別,還有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的,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大注視着她——從小到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