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他猜得還挺準,眼看着他走遠,邢子涯才淡淡地說道:“琰王有什麼話,請直說吧!”
“本王有什麼話你還不知道嗎?”楚凌歡冷冷地看着他,咬牙說着,“你這個忘恩負義賣主求榮的東西,還有臉跟本王說話?”
他的反應早在邢子涯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並未動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是我忘恩負義賣主求榮嗎?琰王說出這樣的話,居然也不臉紅?何況是琰王說有話想要對我說,可不是我恬着臉來找琰王的。”
楚凌歡聞言,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過:“你的意思是本王恬着臉來找你了?果然,找到了強硬的靠山,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腰板也挺得更直了,你以爲你這座靠山真的永遠都倒不了了嗎?你這個狗仗人勢的狗奴才!”
原本的確是沒打算生氣的,跟這樣的人生氣根本不值。可是聽到他的連番辱罵,邢子涯的目光也早已沉了下來:“如果琰王留下我只是爲了說這些廢話,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站住!”看他轉身欲走,楚凌歡立刻一聲厲叱,緊跟着卻又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邢子涯,這幾年你對霍菱兒念念不忘,是不是忘不了跟她睡覺的時候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啊?”
邢子涯豁然回頭:“你……”
“怎麼,說不得啊?”一改方纔怒氣衝衝的樣子,楚凌歡反而顯得更加悠哉,臉上更滿是笑容,“霍菱兒是經過本王特別訓練的,在牀上那可是活色生香,熱情如火,不但能勾住你的人,連你的魂都能勾了去,怎麼樣,當初你很享受吧?”
邢子涯冷冷地看着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是當日與霍菱兒纏綿的一幕一幕卻突然出現在了眼前,簡直不堪回首!
越是不堪回首,楚凌歡卻偏偏越不肯放過,接着說道:“當日霍菱兒是不是跟你說她的清白之身已經給了你,從此之後就是你的人了?你聽到這樣的話之後是不是很感動,發誓會一輩子對她好?可惜呀,你這個傻帽!說什麼清白之身給了你,本王說過那是經過特別訓練的,她還不知道跟多少個男人睡過覺,你只不過是最後一個,是舔鍋底的而已,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大笑,邢子涯卻已經因爲屈辱而漲紅了臉,雙手更是緊緊地握成了拳!
楚凌歡無論怎麼罵他都可以,說他賣主求榮也好,背信棄義也罷,忘恩負義也行,他都不去理會,任由他說個夠好了。可是這樣的話卻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絕對接受不了的,因爲這牽扯到男人的尊嚴,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絕對不能被碰觸的禁區!
看到楚凌歡還在狂笑,他不由咬牙一聲厲喝:“閉嘴!不許再說了!”
“喲!好大的火氣呀!”楚凌歡陰陰地笑着,“怎麼,你做都做了,還怕說嗎?本王告訴你,霍菱兒的牀上功夫可不是白練的,本王還曾專門請了媚術高手來訓練過她一段時間,本王府中那些家丁她隨時都可以拿來練習,就是這樣勤學苦練,才一舉將你迷倒的,怎麼樣?現在回想一下,滋味是不是相當不錯啊?哈哈哈哈……”
他再度仰天狂笑,邢子涯卻已經感到腦中轟轟作響,暈眩的感覺再度襲來,聽到這樣的話,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接受不了,何況是他?
原本以爲霍菱兒是個清純得不能再清純的好姑娘,現在才知道原來不過是一個工具!想到自己居然跟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有過那麼多肌膚相親,邢子涯只覺得一陣強烈的噁心感涌了上來,腦中的暈眩也更加嚴重,不得不咬緊牙關強忍着說道:“閉嘴!我叫你閉嘴!你聽到沒有?”
“你算什麼東西,敢命令本王?”楚凌歡冷冷地笑着,看到他的樣子,他的眼中早已浮現出隱隱的興奮,越發添油加醋地說着,“怎麼,要吐啊?這會兒覺得噁心了?當初你不是覺得很銷魂嗎?每天晚上都把她剝得跟個小白羊似的,摟着她夜夜求歡。不過可惜,霍菱兒跟本王說過了,你那玩意兒根本就不頂用,無論怎樣都滿足不了她,總是讓她吊在半空上不來下不去,難受得要命,還不如本王府中那些家丁呢!”
邢子涯的身軀突然一晃,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他雙眼血紅地瞪着楚凌歡,雙拳已經開始劇烈地顫抖:“閉嘴!再不閉嘴,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你又能怎麼樣?”楚凌歡冷冷地說着,“說你是個傻帽還是擡舉你了,你這個笨蛋,難道就沒發現每隔幾天你就會睡得特別沉,像頭死豬一樣,打雷都醒不了嗎?那是因爲你根本滿足不了霍菱兒,所以每隔幾天他她就得用藥把你迷倒,然後回到府中找那些家丁來補償補償,可笑你這蠢材,還以爲你已經把她餵飽了呢,哈哈哈哈……”
邢子涯決定,他的忍耐到此爲止!這樣的羞辱如果還能承受下來,那他根本就不算個男人,甚至不算個人!所以不等楚凌歡的笑聲完全發出,他已經感到腦中轟地一響,理智瞬間四分五裂,徹底崩塌,呼的一掌擊了出去!
這一幕讓楚凌歡眼中的興奮更加明顯:很好,等的就是這一刻!之前每隔幾天霍菱兒都會離開一次,當然不是爲了去找那些家丁,而是向他彙報事情的進展的,他故意這樣說,根本就是爲了激怒邢子涯!
眼看着邢子涯一掌劈來,他立刻閃身讓開,口中卻故意不停地冷笑:“喲!琅王妃不是說已經用藥把你的身體調理得很好了嗎?本王怎麼看不出來呢?這一掌輕飄飄的,你打蚊子啊!有本事動刀子啊!本王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傷到本王一根頭髮!”
邢子涯的腦中不停地轟鳴,已經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因爲楚凌歡這惡意的引導,他居然真的刷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鋥亮的匕首,不由分說刺了過去!
不遠處的秦錚看到這一幕當然吃驚不小,立刻展動身形奔了過來,邊跑邊大聲尖叫:“子涯不要!快停手!”
然而已經遲了!原先他只是想着楚凌歡雖然貴爲皇子,一身功夫卻只是勉強算得上上乘,如果真的以命相拼,他並不是邢子涯的對手。何況彼此之間的距離那麼近,兩人最多交手個三五招,他就可以趕過來了,絕對萬無一失。
誰知三言兩語之間,局面就發生瞭如此戲劇性的變化,居然是邢子涯搶先對楚凌歡下了手,而且一動手就是如此不要命的招式。他身爲一個下人,如果真的傷了楚凌歡,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無論到哪裡都說不過去,即便有狼王包庇,只怕在皇上面前也會鬧出不小的風波!
所以大驚之下,他立刻奔了過來,然而卻已經遲了!
看到匕首向着自己刺了過來,楚凌歡立刻變得滿臉驚慌,一邊連連後退一邊大叫:“來人來人!救命啊!”
可是不知爲何,平時十分敏捷的步子今天卻變得有些遲鈍,一個躲閃不及,邢子涯手中的匕首已經刺破了他肩頭的衣服,刀尖也觸到了他的肌膚,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很好!這一刀只要刺下去,邢子涯就完了!只是本王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然而預期中的劇痛並沒有降臨,耳邊倒是傳來秦錚的一聲大喊:“子涯不要!”
楚凌歡定睛一看,才發現秦錚已經趕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邢子涯的手腕,匕首纔沒有刺入他的肩頭。然而焦急之下秦錚用的力道顯然太大了些,邢子涯只感到整條手臂一陣發麻,匕首再也拿捏不住,噹啷一聲掉到了地上。與此同時,他已經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子涯!”秦錚大叫了一聲,立刻將他打橫抱起,急匆匆地說着,“子涯冒犯王爺,罪該萬死,不過王爺既然未曾受傷,請允許屬下先帶子涯回去讓王妃瞧一瞧,若是沒什麼事,再來向王爺請罪!”
說着他不等楚凌歡點頭同意便轉身飛奔而去。楚凌歡原本惱怒不堪,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到地上的匕首上,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陰測測的微笑,並且擡起手撫了撫自己衣服上的破洞:未曾受傷?誰說的?
方纔他那兩聲救命叫的聲音雖然不小,但不巧的是附近巡邏的侍衛剛剛經過,聽到喊聲,他們立刻向這邊而來。看到跌倒在地的琰王,頓時齊齊地吃了一驚:“王爺,您怎麼樣?”
楚凌歡的肩頭血流如注,地上已經積了一大灘鮮血。一手緊緊捂着傷口,他斷斷續續地說道:“邢子涯……行刺本王,快,快將他拿下……”
看着昏死過去的邢子涯,秦錚雖然急得要命,卻並不曾亂了分寸,將他帶到距離宴席不遠的涼亭中,他立刻以密語傳音告訴楚凌雲:“王爺,子涯出事了,請您立刻與王妃過來一下!”
片刻後,兩人果然快步而來,看到邢子涯的樣子楚凌雲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不知道!”秦錚這纔來得及擦了把汗,“方纔我們在御花園中巧遇琰王,他說有幾句話想要單獨跟子涯說,我便暫時退在了一旁。可是不等說幾句話,子涯便突然拔出匕首對着琰王刺了過去,幸虧我阻止及時纔不曾傷到他,但子涯卻昏了過去。”
端木琉璃早已上前替他做了一番檢查,直起身說道:“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因爲突然受了比較大的刺激纔會如此,琰王跟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