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趕忙過來了幾個等待已久的僕人,然後攙扶二位公子休息去了,李公子自然是回了自己的房間,而玄之則是被扶到了浩瀚早已吩咐好的房間睡下。
這酒兩人喝了足足有一個半時辰,此刻已是子時二刻,府外已有爆竹聲聲入耳,過了夜半就是新的一年了。
……
夜半時分,丹青醒了過來,他先是揉了揉有點脹痛的腦袋然後扶着石棺站起來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莫明的身影。心裡便想“可能未到時間,她還在棺材裡封着呢。”
此刻丹青還是覺得腦袋有點暈暈的便朝溪邊走去,準備洗把臉清醒一下。
洗了臉後丹青感覺好多了,然後轉身走回茅屋,回到屋裡後開始收拾桌上的酒菜。望着這些酒菜心裡又想起了莫明,莫明雖然是有求於自己,可是來此是自己自願的,來到這裡的一個多月,每日的吃用都是莫明準備的。
想想剛開始自己初入江南時爲了能夠找到吃住的地方,被迫參了軍,索幸自己筆墨上佳,若不然還不知在哪裡流浪呢。如今到了這裡卻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這些都是拜莫姑娘所賜,加上這些時日的朝夕相處,彼此亦增好感,如今看着心上人被困,自己卻無法解救,心中當真別是一般滋味。
想着想着,丹青的眼睛溼潤了,這是丹青第二次落淚,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落淚是在父親的靈前,兩次落淚的原因皆是爲自己所愛的人。
這時丹青內心有個聲音在責問他“其實面對這些你本可以阻止它發生的,就是因爲你的能力不夠強大,所以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心裡閃過這樣一個聲音後,丹青便覺得左胸發熱,心肝真痛,疼的他抱着棺頭坐下,可是疼痛之感越來越重,疼得他已把自己的雙手在石棺上抓破了。
新鮮的血液順着石棺的棺壁流淌,丹青望着自己的血液在棺壁之上流淌,此刻心痛的他已感受不到流血的疼痛了。
隨着血液的流淌,在棺壁上竟出現了一個人頭的形狀,看到這裡丹青顧不得疼痛,仔細觀察眼前的現象,心中納悶“這個棺材上還有畫像?”
丹青越看越覺得出現的這個人像就是自己,自己的像貌怎麼會出現在這口棺材之上呢?難道是莫明刻得?通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丹青發現,莫明雖然不能與人接觸,卻是可以接觸東西的。
手上流出的血液只浸溼了石棺的一角,想必整個石棺都有畫,想到這裡丹青便拿起酒壺將未喝完的酒倒在石棺上,酒漬過後,石棺上什麼都沒有出現。
“難道用酒不行?那就去灌些水來試下。”丹青把酒倒掉,然後去溪邊灌水去了。
把水弄回來後,效果和剛纔的酒一樣,看着水滴從石棺上慢慢落下,丹青心想“難道只有血液纔可以讓這些壁畫顯示嗎?”
“血液,血液……”丹青喃喃自語着,忽然他想到明溪裡面的游魚或許能幫自己的大忙。
想到就做,丹青又折騰了一番,然後把抓的幾條游魚摔死,提着魚在石棺上面滴血,結果並沒有如心中所想,石棺上面依然是絲毫不顯蹤跡。
“難道只有自己的血液纔可以嗎?把整個石棺染遍還不要了自己的小命啊?”丹青頹然的感嘆着。
正哀嘆着,他的眼光掠過旁邊桌上的書籍,忽然心頭一震,“藥學,原來莫明讓我看這些書籍是早有所謀啊。”
想通這些,丹青急忙去旁邊找極速補血的藥物去了,各種病症所需的藥物也是莫明帶回來了,尤其是關於補血的居多。
丹青在那堆藥物之前搗弄了好久,最後把拿出來的藥物分成了七份,從左至右擺在了吃飯的桌子上。然後拿起最左邊的那份出去煎熬去了。
等到他把藥煎好,已經摺騰的有快兩個時辰了,然後他把藥端到屋裡倒在了一個碗裡放下。
丹青來到剛纔弄出來的頭像前,然後把自己的手指咬破開始順着頭像慢慢向周圍渲染,由於他對畫作也是瞭解,故此渲染的很是有序,先是把整個人染出來了。然後是旁邊的樹,這棵樹太大了,沒等他染完就有頭暈的感覺了,他緊着又染了一點,然後端起剛纔煎熬的藥喝下,藥剛喝完人就倒下了。
離辰時還有兩刻鐘的時候,莫明的意識從棺材內出來了,出來後急忙聚身成形,然後急忙四下觀望尋找丹青。
當她看到倒在旁邊的丹青時急忙上前查看,當她發現丹青手上全是血的時候,心裡猛然緊了一下,忙四下查看是否有打鬥的跡象。
打鬥跡象沒有發現,倒是在石棺上發現了出現了畫作,看到棺壁上的那個人像時,莫明也是驚了一下,不禁在心裡疑問“莫非他是救我不出,刻意作畫紀念我的?”
當他又看到桌上的六份藥物時便覺得不是那樣,那他爲何把這些藥弄出來呢?還流了那麼多血。
“難道是他知道了用血液可以把我從棺內解救出來?”莫明心裡一震,喃喃自語着。
“也不對啊,自己的記憶裡是要等他十六歲生日之後的血液纔可以的。”莫明稍加回憶便又搖頭否定了。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等到他醒來再說吧。”莫明心中這樣想道,他流了這麼多血光喝藥是不行的,自己還是出去幫他弄些補血湯吧,決定之後,莫明便出去弄湯了。
……
卯時二刻,玄之迷迷糊糊的醒來,他的生物鐘還是那麼的準時。他睜開眼睛往周圍看了一圈,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不過根據身上蓋着的錦被和周圍設施來看,奢華非常啊。
玄之感嘆着起了身,起身之後才發現身上只穿了襯袍,忙四下尋找,找尋一番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衣物。
屋裡放有爐火,玄之倒是不覺得寒冷,可是自己總不能穿着襯袍見人吧,隨即他就喊道“有人嗎?”
“吱呀……”隨着門響,進來了一個人,可是當她走進裡屋時,嚇得玄之剛忙坐回牀上拿起被子蓋上。嘴裡還磕絆的說道“你怎麼進來了?”
“不是公子呼叫的嗎?少爺吩咐的讓我伺候您,公子可以叫我如雪。”進來的這個丫環辯解道,然後又問“公子有什麼吩咐?”
玄之看着眼前的這個丫環心裡直打鼓,這丫環長得還算好看,娃娃臉大眼睛,頭上梳着雙髻丫,年齡看着也和自己相仿。只是身上有霜露痕跡,想必在外已等候多時了。
只是自己長這麼大還沒讓人伺候過呢,此刻忽然讓一個同等年齡的女子來伺候自己,玄之還真接受不了,忙對着那丫鬟說道“你去把我的衣物送來就行了。”
“哦,公子稍等。”如雪應聲之後便退出去了,臨走時還在想“這位公子怎麼起的這麼早啊?”
過了片刻,如雪返回,手中捧着一套新的冬衣,只看其材質就知道是上等服飾。如雪把衣物放到旁邊的衣架上,然後拿起棉褲撐着在爐邊烘烤,順帶着把衣架也拉到了火爐旁邊。
玄之看着這個丫鬟的舉動忙問“你這是做什麼?我原來的衣物呢?”
“我在爲公子暖衣啊,公子稍等馬上就好。”如雪說着翻動手中的衣褲,而後接着說道“公子的衣物出酒吐上了,已經讓下人漿洗了,公子可先穿着這些。”
玄之聽到這丫鬟的回答後很是吃驚,心中想到“這李浩瀚也太會享受了,還暖衣?昨日自己還喝吐了?”感嘆過後便忙對如雪說道“衣物不用暖了,你先出去吧,我不喜歡有人在旁邊。”
其實玄之當真是冤枉李公子了,冬日府中丫環侍奉主人起牀時都要暖衣的,只是那李公子起牀倒是一直沒讓人侍奉過。
如雪聽到竟然讓她出去,忙委屈的說道“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公子言明,我會改的。”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習慣讓人伺候,我會對你家少爺講明的,你出去吧。”玄之聽到如雪的話後說道。
那如雪聽到公子如此說,便只好出去了。
等到如雪出去,玄之趕忙穿起她帶來的衣物,穿上之後感覺正合身,想必也是下人急忙爲自己量身準備的。
穿好衣物,玄之又在爐火旁的水盆裡洗了把臉,然後出門去找李公子了。
來到門外,玄之看到如雪仍然站在自己門外,忙問“你怎麼還在這裡站着?不是讓你走了嗎?”此刻又看到她身上的霜跡又繼續問道“昨日晚上你也是這樣一直站在這裡的?”
“回公子的話,少爺昨日回來便吩咐讓我伺候您了,昨日公子喝多了,我本來是要在屋裡侍奉公子的,可是你發怒把我趕了出來,所以我就一直在這裡等着了。”如雪委屈的說道。
玄之聽到昨晚還是自己把人家趕了出來,心中頓感愧疚,忙說“那你一定是也沒有休息了,你現在進屋去牀上睡會,少爺那裡我去解釋。”
說着便拉着如雪進屋,把她送到了牀邊。然後便轉身離開,如雪見玄之對她那麼好,忙說“謝謝公子。”只是聲音低的恐怕疾走的玄之根本就沒有聽到。
玄之邊走邊自語道“我倒是要去看看李公子的奢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