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早上凌晨,江曉羽和室友們一起起牀,早餐過後她提前十五分鐘來到車間,車間很大,擺了二十幾臺生產機器,上晚班的人們都收拾好布料準備下班了,接班的人們也陸續的到來。過了一會兒,李冰冰和黃芸她們也來了。剛走到門口,黃芸就問了一句:“曉羽,你分在哪一個組啊?”
“我還不知道,黃芸,我要怎麼去問啊?”江曉羽人生地不熟,眼下就只能靠這幫室友了,所以才一直站在車間門口等她們。
“你看那邊。”黃芸用手指了指,“那裡是領導們的辦公室,你去問一下,說你是新來的,主管會給你安排的。”
“哦,謝謝啊,我過去看看。”江曉羽看了一眼黃芸所指的方向,轉身說了一句。
“快去吧,我們也要開工了。”黃芸看了手機一眼說道。
江曉羽來到辦公室門口,門是開着的,她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請進。”是許老闆的聲音。
走進辦公室,裡面坐着四個人,只有許老闆一個女人。
“你好,許老闆。”江曉羽站在離茶几不遠的地方,等着許老闆的安排。
“老徐,這位小姑娘是昨天剛來的,就安排在你那組吧。”許老闆說道。
“好的,你看把她安排在張大姐那邊怎樣,她那邊有空閒的機器。”老徐是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矮矮胖胖的,有點發福。
“好的,那你帶她過去吧,順便給她說一下廠裡的相關規定和注意事項。”許老闆囑咐了一聲。
“嗯,會的。走吧,你跟我來。”老徐轉身對江曉羽說了一聲。
一路上老徐給她講了許多關於廠裡的規定,譬如請假、工資的發放、福利等問題,張曉羽一一的記在心裡。轉眼間來到車間,江曉羽看見一個又高又胖的女人正在忙活,繫着一條白色圍腰,走起路來一挪一挪的。
“張大姐,我來看你了,隨便給你帶來一個徒弟。你看我對你多好。”老徐隔着老遠就嘿嘿的說了一通。
“誰稀罕啊,你什麼時候來有過好事,不是叫我教學徒就是給我減工資,哼,你說你什麼時候給我帶過好運了。”張大姐沒好氣的說道。
“這還不是你教導有方嘛,人家老總特意交代了,一定要你帶的,這我也沒有辦法的,這位小姑娘就交給你了,辛苦了啊,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你就和這位張大姐先學着吧,有什麼事的話,到辦公室找我就行了。”老徐嬉皮笑臉的說了一通,接着囑咐了江曉羽一句就走了。
“阿姨,你好,我叫江曉羽,你叫我曉羽就好了。”江曉羽走向前,簡單的介紹了自己。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她傻眼了。
“我有那麼老嗎?叫我張姐。”張大姐沒好氣的說了一聲。她最不喜歡別人叫她阿姨的了,這樣會把她叫老。所以每當有人這樣叫她,她就會很生氣,但是說也奇怪,偏偏就有很多人這樣叫她。
“哦,張……張姐。”張曉羽感覺到很好笑,不過卻不敢笑出來。
“這也沒有什麼好學的,看着看着你也會看懂的。”張大姐不鹹不淡的甩下這麼一句,就自個做自己的事了,江曉羽只是看着她做,管理及其的運作過程很簡單。等到生產出所有的產品以後,張大姐就叫江曉羽搬布料,拉原料,檢查成品等,所有體力活都讓江曉羽一個人給幹了。張大姐坐在機器前調一調機器的位置,換一換線,時不時的還要說上江曉羽幾句。
“快點,布都堆滿了,笨手笨腳的,笨死了。”
“你吃什麼的啊,能不能用點力啊。”
“壞了壞了,弄壞了是要賠的,賠死你。”
“站着幹嘛,你以爲你是來度假啊。”
“你到底用你的腦袋想想沒有,這能這樣做嗎!”張大姐拿着手裡被織壞掉的布,指責着江曉羽。
江曉羽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被人罵過、教訓過,心裡感到極度的委屈,眼圈一紅,眼淚竟然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哭什麼哭,沒出息。”張大姐甩出這麼一句,就自己走了。
江曉羽和她半天的接觸下來,以她以前的脾氣,可能早就和她鬧翻了,但是現在不同往日,出門在外,隨時都要帶着一個忍字走的,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江曉羽擦乾淚水,繼續工作。
時間像是過得很慢,特別是在生活不順心或是寂寞的時候,一分一秒都很難熬,到時候即使在難熬,日子也總的要過,終於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了,到食堂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在排隊打飯了,整個食堂裡鬧哄哄的,但是她卻感覺但很孤單,每一張面孔都是陌生的,找個人說話都是很難,室友們一個也沒有見着。菜很簡單,一小碗紫菜湯,一個鹹鴨蛋和兩個葷菜,這些都不是她喜歡的口味。江曉羽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吃着吃着,眼淚掉了下來,她一想到自己的學生時代,想到自己辜負了父母的期望,想到了他,曾經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無憂無慮,現在卻要自己孤獨的一個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心中是多麼的難受。恍惚間她聽見爸爸媽媽的鼓勵,看見程栩迪的笑臉,想着有他們的默默支持,江曉羽看着這些飯菜,大口大口的吃着,竟然什麼味道也沒有感覺到就把它們全部吞下肚了。只有吃飽了纔有力氣,只有吃飽了才能做女強人,只有吃飽了才能堅守地住張大姐的折磨。一想到那個又肥又胖而且脾氣又不好的張大姐,她氣不打從一出來。當務之急就是把技術活趕快學會,早點擺脫張大姐這個潑婦。
經過一天的折磨,江曉羽一回到寢室就栽倒在牀上,全身的肌肉痠痛無比,到現在她心裡都還在暗暗地罵張大姐。到晚上六七點的時候,室友們加班的不加班的都回來了,一回到寢室都是一股腦的往牀上倒去。
“曉羽,今天感覺怎麼樣啊?”於雪問道。
“好行,就是那個阿姨太兇了。”江曉羽回到道。
“你說的是那個豬大娘吧,咱們的黃芸小姐也是從她的魔掌裡磨練出來的,呵呵。”李冰冰很是同情的說道。
“怎麼又叫豬大娘了,你們又不知道我說的是誰。”江曉羽覺得這個豬大娘的稱號挺適合張大姐的,不覺啞然失笑。
“就是那個平時都要別人叫她張大姐的那個,叫張菊花,我以前剛來的時候也是跟她學的,挺讓人討厭的。豬大娘是別人給她起的外號,不過沒人敢當着她的面這樣叫她。”黃芸解說道,從牀上坐了起來。
“什麼菊花啊,我到覺得狗尾巴花也比她好看呢!”李冰冰笑道。
“哈哈哈……”大家也是一陣的大笑,似乎這樣說讓她們很解氣。
“曉羽,等你學會了以後,也會和我們排一樣的班,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完了。”於雪說道,顯出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睡覺啦,真累,要是現在有一個有錢人肯取我,我馬上就跟他走了,在也不用再這裡受罪了。”李冰冰往牀上一躺,四仰八叉的什麼也不管了,連衣服都不脫。
夜靜靜的降臨,人們卻是要在整晚的噪聲中度過。江曉羽翻開日記本,在上面寫下一句英文:good night my dear xudi就沉沉的睡去,一天的工作使得它再也不想去做任何事情了。
日子在朱大娘的喝罵和在機器的“吱吱”聲中慢慢的度過。在這期間哥哥來看過她兩次。慢慢的江曉羽學會了怎樣操作機器,知道了整個產品的生產流程。張大姐告訴她,下個月她自己就可以獨立的看管機器了。並且可以以正式員工的身份結算工資,本月的工資是要在下個月末才能發到手的。江曉羽算算自己還要吃一個月的老本。學徒這個月的工資可能沒有多少,除了賠償那些被自己損壞的布料,可能只有幾百塊而已。江曉羽一想到這些心中不禁又心酸了一把,但隨即又安慰自己道:過了下月就好了。
一個月的時間她不僅和室友的關係處得很好,而且在廠裡也認識了不少的人。大叔大娘們都誇她能幹。有些男的有時故意的接近她,她也若無其事,想說的時候說,不想說的時候就沉默着。女人在男人的眼中就是被追求的,不管女的願不願意,就像是被註定的一樣。你可以不接受他,但是你不能阻止他喜歡你的權力。
江曉羽覺得自己不算美,但是也不難看,而且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那種類型。初一看不咋地,但是看得久了,就會覺得很漂亮了。雖然她現在感覺是以事業爲先,不想去理這些世俗間的事,但是即使自己不怎麼想這些,每當聽着於雪、黃芸她們說誰誰誰對她有意思的時候,心裡還是很舒服的。畢竟人都是這樣的,如果你知道有那麼一些異性喜歡着你,你的心裡都會很高興的,即使你不會接受。在她的心裡,誰也不可能代替程栩迪,現在是,將來也是。對於廠裡那些男生,即使如何給她獻殷勤,她也只有表示很無奈。有時候,心中有希望,有等待,就不會對旁物有所感觸。 起伏的幸福7 等待中的日子地址 html/14/145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