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天,當那馬車出現在焉冉面前時,她傻眼了,這的確是馬車,馬拉的……囚車!
對於焉冉的區別待遇,麻臉軍士給出的原因是,焉冉是重要犯人,要嚴加看管,所以,才用囚車將她關起來。
當然,殷梓萌小朋友也順帶的享受了這一待遇。
頓時,雲家的那些女眷恨不得自己也是重要犯人,那樣就不用一步一步的走去西古塔了。
不過,這些都只是她們的奢望吧了。
自從焉冉和殷梓萌成爲重要犯人之後,不僅有囚車坐了,最主要的是,有肉吃了!
經過大半個月的顛簸,他們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因爲有肉吃,又不用走路,所以焉冉的心情好了許多。
這一天,他們到了晉州,穿過晉州就是同州了,所以,押解的兵士都放鬆了下來。
晚上,焉冉終於有了洗澡的機會,這麼多天沒有洗澡,她自己都能聞到身上的餿味了
。
泡在溫暖的熱水裡,焉冉舒服的直哼哼,腦海裡卻在飛速的轉着,馬上就要到同洲了,這一路上,因爲有那個秘密作爲條件,麻臉軍士和那個男人都對她有求必應,如今,馬上就要離開了,他們勢必要她說出那個所謂的秘密來,她該怎麼說才能讓他們相信呢,如今,她腦海裡一點兒頭緒都沒有,萬一她瞎編的和人家掌握的情況不對怎麼辦?
焉冉正尋思着,忽然聽到屋頂傳來一聲輕響,屋上有人?
焉冉面上舒適愜意的表情頓時一斂,手中掬起浴桶中的水,猛的向上掀起,接着,起身,收一撈,將放在架子上的衣服裹在了身上,接着,雙手連揮,細若牛毛的銀針暴雨梨花一般襲上屋頂。
“嘩啦”一聲,屋頂碎裂,一個黑影隨之落下。
焉冉快速的推開,誰知那黑影手一揮,一條鞭子就卷向了焉冉的腰肢。
焉冉快速的後退,順手抓起一把椅子向那黑影砸了過去。
那黑影也是了得,手中的鞭子如金蛇狂舞,“啪”的一聲,那椅子被抽得四分五裂。
焉冉看得心驚不已,她怎麼覺得自從她遇上那個冥公子之後,就總是遇上高手,一個個的,都這麼強悍!
容不得她多想,那黑影見她躲閃,手中的鞭子舞出一片鞭影,將焉冉整個的罩在了裡面,不管焉冉怎麼躲閃,都擺脫不了。
“祁憐月,識相的就跟本座走,本座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黑影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低啞,略顯滄桑。
“哼,哪裡來的不知羞的老東西,居然偷看本姑娘洗澡!”焉冉也冷冷的開口,想到剛纔有可能被一個猥瑣的老頭子偷看了,她就渾身冒火!
“無恥!”老頭怒吼一聲,手中的鞭子舞得更快、更狠了,“既然你不乖乖跟本座走,那就休怪本座手下無情了。”隨着黑影的聲音,焉冉忽然覺得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般,讓人有一種陷入流沙的無力感。
焉冉心驚的發現自己幾乎無法動彈了
。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鞭子瞬間就要纏上焉冉的左手臂了。
黑影發出得意的笑聲,就在他以爲焉冉成了砧板上的魚,動彈不得的時候,焉冉動了,在鞭稍已經觸及到焉冉的手臂的時候,忽然動了。
嗖的一聲,焉冉身子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向後折彎,同時,她右手一揮,唰的一聲,一把匕首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削向那鞭子。
黑影冷笑一聲,他的鞭子豈是隨便什麼匕首就能削斷的嗎?
就在黑影以爲焉冉是不自量力的時候,只見他視若珍寶的鞭子碰上焉冉的匕首之後,“啪嗒”一聲,鞭尾掉在了地上,就在他驚異的時候,只見焉冉右手連揮,他的鞭子在眨眼間,越變越斷,最後,成了只剩下一尺多長了。
黑影的瞳孔瞬間一縮,怒吼起來:“好你個祁憐月,居然毀了本座的武器,本座饒不了你!”怒吼聲中,他身子忽然一弓,整個人電射而出,襲來焉冉。
一瞬間,焉冉只覺得胸口被巨石壓住一般,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那黑影一聲冷笑,其身而上,五指如鉤,向焉冉的手臂上抓去!
焉冉的匕首如靈蛇一般,從一個極其古怪的角度釘向黑影的手腕脈搏處!
黑影再次發出一聲驚異聲,手縮了回去!
少主可沒有說這女人功夫如此了得,攻擊如此凌厲!
此時,焉冉已經退到了窗邊,隨即高呼一聲:“有刺客!”
這一聲高呼頓時驚動了驛站上下所有的人。
那黑影本來想不動聲色的帶走焉冉,這會兒這麼大的動靜,當即冷哼一聲,身子一縱,從破掉的屋頂飛了出去。
看着破掉的屋頂,焉冉眉頭一皺。
門在這時候“砰”的一聲開了,那麻臉軍士拿着劍衝了進來,而那名面容平凡的男子則站在門口
。
“刺客呢?”麻臉軍士看了焉冉一眼之後很開轉開了目光。
焉冉指指屋頂,“跑了。”
那麻臉軍士回頭看向平凡男子,一臉詢問的模樣。
平凡男子這才走了進來,看着房中的浴桶,又看看焉冉身上穿得不倫不類的衣服,看了麻臉軍士一眼,道:“你先出去。”
那麻臉軍士動作迅速,幾乎是逃出了房間,並關上了門。
焉冉早就知道這兩人這平凡男子纔是主子,這會兒見他讓手下離開,知道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問她,心中不禁有點兒犯嘀咕,不知道他會問什麼。
平凡男子目光銳利的觀察了一下屋中的情景,沉聲問道:“剛纔的刺客是誰?”
“我不知道啊,他一身黑衣,只露出兩隻眼睛,我不知道是誰?”焉冉說的是實話,那人口口聲聲稱他自己是本座,不管是祁憐月的記憶還是她來之後的記憶,似乎都沒有這麼一個組織!
祁憐月從麝月族逃出來之後第一個遇上的就是雲無雙,之後被雲無雙帶回燕京,養在雲府,這幾年,除了雲無雙和他後院的那些女人,祁憐月就沒有接觸過其他人。
而這個黑衣人,很大可能是因爲她麝月族人的身份纔來抓她的,那麼,他的目的就很明顯了,一定也是爲了那個什麼狗屁秘密!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麼呢?
按照之前從安姑姑那兒得到的消息,那夥滅掉麝月族的歹人也是想要那個秘密的,那麼,如今,她知道的想要那個秘密的就是三方勢力了,雲無雙的勢力,滅掉麝月族的勢力,還有就是眼前這個平凡男子代表的勢力,如果當初她推測的沒有錯,滅掉麝月族的是燕國皇族的話,那麼,這三方勢力中,雲無雙是越國皇子,是越國皇族;加上燕國皇族,那麼眼前這個平凡男子要她到了同州才救走她,那他會不會是齊國皇族呢?
而剛纔那個黑衣老頭,最大的可能就是雲無雙的人,因爲如果是燕國皇族的話,不可能只派一個人前來擄她!
理順了這些事之後,焉冉看向平凡男子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
而平凡男子聽了焉冉的話之後,也沉思了起來,不停的觀察着屋中的情況,好一會兒之後,他纔開口:“殿下是在沐浴的時候被襲擊的?”
“以殿下的身手,勢必是那刺客還沒有動手就被發現了,所以,殿下先發制人,用銀針襲擊了刺客。”平凡男子說着撿起地上細若牛毛的銀針,手指輕輕的碾了碾。
焉冉微微驚詫,這個男人好細緻的觀察力。
“那刺客見行跡敗露,破屋而入,用鞭子想要擄走殿下。”平凡男子說着撿起地上被焉冉削成一截一截的鞭子,用手仔細的涅摸着,好一會兒之後才說:“百年海蛇蛇皮,經過特殊的藥水浸泡之後製成,”平凡男子說着,低頭深深的嗅了一下,“天崇山,七星草。”平凡男子說完之後,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的笑容,“看來這刺客是越國人啊。”
焉冉心中震驚不已,這平凡男子好生厲害,僅憑着這些不起眼的線索就得出了和她一樣的結論。
“這七星草只有越國境內的天崇山纔有,加上這百年海蛇皮,這刺客看來身份還不低。”平凡男子說着,目光再次落在焉冉身上,“殿下真是讓人意外,這刺客看來在公主身上沒有討到好處呢。”沒有抓到人不說,還被毀了自己的獨門武器,看來,這麝月族的小公主不是一般人啊。
“事有湊巧而已。”焉冉沒有再僞裝成無害的小白兔,實在是這個男人的觀察力太細緻入微了,在這樣聰明的男人面前僞裝,實在是一種愚蠢可笑的行爲,她可不想當那種小丑。
見焉冉不想多說,平凡男子也沒有多問,反正,從屋裡的情況他也能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來,他要多加註意纔是了,畢竟,打這位麝月族小公主主意的人可不在少數。
“那公主好生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路。”平凡男子說完之後目光深沉了看了一眼焉冉。
等那男子離開之後,焉冉才鬆了一口氣,她這才發現,剛纔的一番打鬥,她身上本來就穿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已經衣襟大開,春光乍泄了,再想到剛纔那平凡男子最後深沉的目光,焉冉氣得一掌將桌上的茶壺砸在了門上,“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