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冉不覺得今天這仗勢,伏擊她的就只有這兩個人,所以,她一邊說話,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放過周圍一絲一毫的異動,可是,寂靜的街道除了沒有人,再沒有其他任何的異常。
見那兩個男人半天沒有反應,焉冉再次涼涼的開口,“唉,今兒這街上都沒有人,不如,我們將人拉到城門口吧,路過菜場的時候順便買幾根兒黃瓜,他們一人一根兒說不定還不夠呢……”
“娘子,他們已經嚇暈了。”東方冥好笑的聲音終於讓焉冉結束了自言自語。
“嘖嘖嘖,太慫了,這就嚇暈了,真不是男人
!”焉冉說完之後,鬱悶的踢了那兩人一腳,“算了,走吧,今天這觀直街就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焉冉脊背挺直,嬌小的身影偏偏讓東方冥感覺到了一種豪氣干雲的氣概來。
“嗯,娘子到哪裡,我就到哪裡!”東方冥一臉妻奴的模樣,笑眯眯的說。
焉冉滿頭黑線,讓東方冥點了兩人的穴道,起身繼續王鴻泰銀樓走去。
可是,詭異的卻是,一路上,居然都沒有人再跳出來襲擊焉冉和東方冥,但是,街道兩旁的商鋪卻詭異的關着門。
很快,兩人趕到了鴻泰銀樓,卻發現,這鴻泰影樓同樣關着門!
焉冉面沉如水,東方冥跟在焉冉身後,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勁力撞上商鋪大門,“噼啪”一聲,那商鋪的門一下子開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焉冉一下子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原本裝潢豪華奢侈的鴻泰銀樓,如今滿地鮮血,那刺鼻的味道讓焉冉的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覺。
焉冉沒有動,而東方冥卻已經率先走了進去。
焉冉跟着走到門口,看着櫃檯裡那些染血的銀飾,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幾名穿着鴻泰銀樓工作服的男子七竅流血的死在大堂中、走廊上、櫃檯裡,這些人不光七竅流血,四肢的動脈還被人殘忍的隔開,每一具屍首幾乎都是躺在血水裡……
如此的血腥,如此的殘忍,讓焉冉也不禁心驚,是誰殺了他們,爲什麼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放光他們的血?
“娘子,全部死了,無一生還。”東方冥查看了所有人的情況,面色陰沉的說,“這事,我們要儘快的報官纔是。”
焉冉點頭,雲中城的城主重律法,出了這樣的人命大案,肯定給報衙門,讓官府的人來找出兇手。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雜亂的馬蹄聲。
焉冉和東方冥心中一緊,對視一眼,走到門口,卻見外面,一隊士兵手持弓箭,將鴻泰銀樓團團圍住,看到焉冉和東方冥兩人,所有士兵都擡起箭矢對準了他們
。
這一隊士兵後面是一隊騎兵,這時候,那些士兵騎着馬,緩緩分開,隊伍的中間,一襲紫色錦袍的男子端坐馬上,傲然出現,正是這雲中城的城主,慕雪衣。
“見過城主大人。”焉冉禮貌的問好,而站在她身邊的東方冥卻一動不動,更不開口。
慕雪衣皺着眉頭看着鴻泰銀樓裡那血腥的場景,面色難看之極。
“城主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就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殺人,實在是太膽大妄爲了。”隨着一個義憤填膺的聲音,一個高大挺拔,相貌陽剛的男人出現在慕雪衣身旁,正是那岳家家主,嶽衡。
此刻,他正以憤怒的眼神瞪着焉冉和東方冥,那模樣,彷彿是要將兩人抽筋剝皮了一般。
焉冉半眯着眼睛,看着那個一臉陽剛之氣的男人,心中萬分疑惑,不是說相由心生嗎?爲什麼這個一臉陽剛正氣的男人,會是如今一個陰險小人。
站在焉冉身邊的東方冥一聽嶽衡的話,臉色更沉了,心中恨不得將那個胡說八道的男人大卸八塊兒。可是,想歸想,他並沒有動,他雖然不懼那些士兵和他們手中的弓箭,但是,他不想置他的親親孃子於爲難之中,所以,他只是站在焉冉身邊,默默的保護她。
“岳家主,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殺人了?”焉冉氣定神閒,雖然她同樣心中有氣,但是,卻沒有泄露出分毫來,俗話說,輸人不輸陣,同樣的道理,如今遇到這樣的事,她就必須冷靜,不能慌,不然,不只是她,殷梓萌和她半月灣的人都會受到牽連,只是,藤忠爲什麼沒有和城主大人一起出現?
嶽衡冷哼一聲,“誰不知道你焉冉武功高強,誰都不放在眼裡啊,今天鴻泰銀樓的人得罪了你,你大開殺戒有什麼好稀奇的。”
“城主大人,你也認爲這鴻泰銀樓的人是我焉冉殺的嗎?”焉冉這時候不想和這陰險小人說話,直接看向慕雪衣。
慕雪衣高居馬上,看着站在門口,身影挺直的女人,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中滑過一抹深思,“本城主從來不會對沒有證據的事妄下定論。”
慕雪衣這樣說,焉冉很滿意,這位城主大人果然不一般,她甚至想上前問一問,他是不是也是穿來的,不然,這公正嚴明的態度爲什麼和現代的法官一個樣呢?當然,焉冉自動忽略了前段時間,這位城主大人也會人性化的因爲寶貝女兒小小的罔顧了一個他自己頒佈的律法
。
“城主大人,雖然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人是他們殺的,但是,觀直街是她焉冉的地方,今天很多人看到她的人和鴻泰銀樓的人發生了衝突,打了起來,如今鴻泰銀樓的人都死了,她一句沒有證據難道就要放她回去吧?”嶽衡再次開口,語氣咄咄逼人。
慕雪衣聽了之後,點點頭,看向焉冉,“焉冉姑娘,雖然本城主也相信你不是那種亂殺無辜的人,但是,岳家主說得對,所以,本城主也不能放你們回去。”
“城主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們協助調查了?”焉冉笑着開口,協助調查,呵,爲什麼在這裡說這樣的詞感覺這麼彆扭呢!
慕雪衣聽着焉冉的話,很意外,但是,臉色明顯緩和了很多,他點頭道:“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們都必須待在衙門,不得私自離開。”
“不行,人不是我們殺的,憑什麼要將我們關起來!”難得的,東方冥居然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說了話,而且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哼,不行?是心虛了嗎?想逃走?”嶽衡在一邊冷嘲熱諷。
焉冉趕緊拉住了東方冥,然後看向慕雪衣,“東方冥,我們要相信城主大人,他一定會找到真正的兇手,還給我們清白的。”焉冉說到這裡,忽然看相嶽衡,“岳家主,不知道尊夫人臉上的傷好了沒有?”
嶽衡沒有想到這時候了焉冉會忽然問起他的夫人,一時之間,愣了一下,接着冷哼一聲,“哼,不勞你費心,”
“岳家主可要當心了,別每天盡關心些不該關心的,如果下次在讓什麼小偷小摸啊、魔獸什麼的闖入岳家傷人就不好了。”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焉冉的意思很明白,今天的事不是他嶽衡搞得鬼還自罷了,如果是的話,他岳家就會再次被魔獸襲擊……
嶽衡氣得臉漲得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雪衣看着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看向焉冉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
……
就這樣,焉冉和東方冥被關進了衙門的一間客房,比較他們如今還不是犯人。
“娘子,那城主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明顯我們就不是兇手,他爲什麼還要將我們關在這裡?”東方冥這樣抱怨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實在是捨不得自家娘子受一丁點兒委屈。
誰知焉冉卻站在窗前,眼睛看着外面,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天的事實在是太蹊蹺了!”焉冉一邊說着一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東方冥這時候也坐了下來,似乎在想着什麼。
“今天萬七去收月銀,被打傷了,另外兩個兄弟被鴻泰銀樓扣住了!”焉冉說道這裡,停了一下,又繼續說:“去觀直街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伏擊,可是,很明顯,那伏擊的兩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深淺,才兩招就被擒了,開始我一直不懂爲什麼只有兩個人出手,如今我終於知道了,那兩個人出手只是爲了拖延時間而已……”
“那兩人伏擊我們的時候,可能正是鴻泰銀樓的人被殺的時候!”東方冥嚴肅的開口。
“是的,他們只是拖延我們前去鴻泰銀樓的時間!等我們到了鴻泰銀樓,人都死光了,而城主大人這時候卻忽然帶兵而至……”焉冉一邊說一邊整理着腦海中的線索,“今天的觀直街也很詭異,居然沒有一家在開門做生意,而且……”
“而且是連行人都沒有。”東方冥也一臉深思起來。
焉冉點點頭,看向東方冥,“還有,和城主大人一起出現的,爲什麼不是藤忠,而是岳家家主,那麼,藤忠到哪兒去了呢?”焉冉的話讓東方冥越加的沉重起來,藤忠,可能真的出事了。
“這岳家家主是想將這個殺人罪推到我身上啊。”自古以來,殺人償命,在這奉天大陸、雲中城都是一樣的。嶽衡恨不得她死,所以,他纔會設計出這麼一出來吧。
想到這裡,焉冉冷笑一聲,看來這位岳家家主太不瞭解城主大人依法治城的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