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有別的選擇嗎?”清雅歪着頭滿臉譏諷的看着餘明誠反問道。
“清雅,你母親的事,我……。”餘明誠一臉苦澀的看着清雅說道。
清雅的臉色一寒,她看着餘明誠冷聲的說道:“不要在我的面前提我的母親,你不配!”
“你……。”餘明誠臉色青紫的看着清雅說不出話了。
“父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怎樣去安撫人心,而不是在這裡兒女情長。如今,凌雲天和元公公他們都住進了府裡,松山書院更是衆狼環伺。您要想的是怎樣爲餘家,爲松山書院謀出一條生路來。而不是在這裡掛念你的姨娘和你的庶出兒子。”
餘明誠只覺得自己的氣血不斷上涌,清雅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根鋼釘似得插進他的心臟裡,疼的他無以復加。
他喘了一口粗氣看着清雅說道:“如今你三哥已經是餘家唯一的繼承人了,如果他再有什麼事的話,那餘家可就真的完了。”
“父親,您錯了!前幾天,您不是剛剛把少昊過繼在您和母親的膝下了嗎?這要是說起來的話,少昊比三哥更有資格當餘家未來的接班人。”
“這,這怎麼可以!”餘明誠一臉驚慌的看着清雅說道。不管他怎麼虧欠二弟,怎麼想彌補二弟,他都沒有想過把餘家的家業交到二弟的孩子手中。
“你能把餘家的家業交個一個庶出子,我爲什麼不能把餘家的家業交到二叔的兒子手中。”清雅譏諷的看着餘明誠說道。
“你,你,咳……。”餘明誠捂住胸口不斷的咳着。
“父親,您太狹隘了。餘家能不能保得住還尚未可知呢?您這麼急着爲三哥鋪路,難道就不怕陰間的母親會跳出來找你算賬嗎?”
餘明誠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餘明誠頹廢的坐在哪裡一動不動的說道。
“從今天起,您交出府裡的一切權利,呆在府裡好好的養病。對於外面以及松山書院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要理會。我雖不能確定松山書院是否能保住,但我向您保證餘家能在這件事情裡全身而退。”清雅看着餘明誠眼神堅定的說道。
“松山書院那可是我們餘家百年的基業啊!”餘明誠垂着頭無力的說道。
“父親也知道松山書院是我們餘家的百年基業啊!如果父親能好好的善待母親的話,能在平時多關心關心大哥和二哥的話,餘家何至於此啊!”清雅無情的話語再次向餘明誠的心口刺去。其實清雅的心裡明白,即便是餘家沒有這些腌臢事,皇上也會找別的理由來爲難餘家的。因爲皇上對松山書院是勢在必得的。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讓間接害死她母親的父親好過。
清雅看着滿臉痛苦的餘明誠,心裡也不好受。可大錯已經鑄成,母親的身亡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無限制的寵愛裴姨娘,讓裴姨娘在餘府裡興風作浪的。母親又怎會活不下去,大哥又怎會離家出走。這一切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她的好父親。
“三哥的事我會幫您解決的,不過經此一事後,三哥的名聲已經沒有了。所以,對於餘家家主的位置他就不用肖想了。還有,我需要松山書院裡所有的房契、地契和您的所有印鑑。”說完這些的清雅不在理會痛苦掙扎的餘明誠。
走出書房的清雅擡頭仰望着蔚藍的天空,她要把眼中的淚水給吞回去。父親曾經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她去憐憫,去妥協。
餘明誠在清雅走出房間的一剎那,張口吐出一大口血來。
到了第二天,餘明誠就把她所需要的東西都送了過來。
“大小姐,老爺他病了,可他卻不讓請大夫。”餘管家滿臉苦哈哈的說道。他跟在老爺身邊也有三十餘年了。從來沒有見過老爺如此頹廢的時候。老爺在一夜之間竟然生出許多的華髮,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多歲。
清雅默默的撫着手中茶杯的花紋,一聲不響的坐在那裡。
管家看着一身冷凝的清雅,也嚇得大氣不敢出一下。
“去,告訴父親,他如果不看大夫的話,那我就把府裡的所有大夫都攆出去。”清雅擡起頭看着餘管家波瀾不驚的說道。
餘管家的心裡不由的一哆嗦,他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也就是說,老爺如果不看大夫的話,大小姐就要把給裴姨娘看病的那兩個大夫也給趕出府去。
餘管家在驚楞了半刻後,很快的就消失在清雅的面前。他記得以前的大小姐溫婉賢淑,和藹可親。可現在再見大小姐,他總覺得在大小姐的身上多了一絲戾氣和霸氣。
清雅在打發了餘管家後,就信步來到了裴姨娘的院子裡。
“你來幹什麼?給我出去!給我出去!”躺在牀上的裴姨娘一臉厭惡的看着清雅喊道。
清雅淡笑的坐在離裴姨娘有三尺遠的地方,一臉嘲弄的看着臉色大變的裴姨娘說道:“姨娘,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你來幹什麼?”裴姨娘喘着粗氣滿臉怨毒的看着清雅問道。
“我來告訴你,你的好兒子因涉嫌謀逆嫡母的嫁妝,已經被我的舅舅們押到府衙去了。想必你現在還不知道吧!”
“你胡說!”裴姨娘目眥盡裂的衝着清雅吼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一問便知。去,把三少爺的奶孃叫來,讓她告訴姨娘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清雅一臉憐憫的看着裴姨娘說道。
餘少傑的奶孃溫嬤嬤很快就被帶了進來。
“少傑呢?少傑去哪裡了?”裴姨娘看着餘少傑的奶孃溫嬤嬤一疊聲的問道。
溫嬤嬤害怕的看了清雅一眼後帶着哭腔說道:“姨娘,三少爺被知府大人給扣押在牢裡了。”
“老爺呢?老爺呢?我要去見老爺?”裴姨娘掙扎着要下牀。其實裴姨娘從清雅說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信了。可她還是想再確認一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溫嬤嬤哭着爬到裴姨娘的面前,摟住掙扎着想下牀的裴姨娘說道:“姨娘,老爺他病了。已經病的下不了牀了。”
“怎麼會?怎麼會?”裴姨娘眼神空洞的說道。
清雅看着面色慘白的裴姨娘幽幽的說道:“姨娘,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不知道你當年偷樑換柱的把母親名下的鋪子和田產放在餘少傑名下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呢?”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裴姨娘一臉驚恐的看着清雅喊道。當年她做這件事的時候,做的既隱秘又決絕。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幾乎都死絕了。餘清雅她又怎會知道這件事呢?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總覺得我們兄妹對母親的產業不在乎,不上心。所以,你就趁着母親的大意,把母親名下的田產和鋪子過繼到了餘少傑的名下。只是你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所做的一切都會得到因果報應的。”清雅冷厲的看着裴姨娘說道。
“哈哈……。這件事情是老夫人默許同意的,如果沒有她老人家的同意,我怎麼敢私自動你母親的嫁妝呢?你要找的話,應該去找老夫人算賬啊!”裴姨娘一臉憤恨的看着清雅說道。
“會的,所有人都會爲她們所做的事情而付出代價的。我、、、、、、。“清雅停頓了一下看着裴姨娘繼續說道:“絕對不會讓害死母親的兇手逍遙法外。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交出府裡所有的賬本,還有把侵吞我母親的嫁妝都給我一個子不落的吐出來。不然的話,餘少傑就不用活着走出大牢的大門了。”清雅站起身,輕蔑的看了一眼臉色青白的裴姨娘,施施然的走出了裴姨娘的院子。
“從現在起,這個院子裡的人都不得出院子一步,違者給我打斷她的雙腿。”走出院子裡清雅看着站在院子門口的那四個彪悍的婆子說道。這些有武功功底的婆子還是凌風在路上幫她找來的。她看她們手上的功夫還不錯,就把她們一一的留在了身邊。
“是!夫人放心,別說是人,就算是院子裡的一隻蒼蠅,我們也不會讓它飛出去的。”其中一個帶頭的婆子信誓旦旦的說道。
清雅滿意的朝四個婆子點點頭。
在清雅走出裴姨娘的院子時,裴姨娘也渾身虛脫的癱倒在牀上。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忍辱負重的在餘家經營了這麼多年,難道就這樣白白的送出去嗎?可她也知道,餘清雅那就是一個魔鬼,一個能夠看透人心的魔鬼。
記得在餘清雅十歲的時候,她就曾和餘清雅交過手,結果她輸的一塌糊塗。從那時起,她就再也不敢招惹這個餘清雅了。
如果不是餘清雅總是擋在何氏的跟前,她早就把何氏給整的連渣也不剩了。那個可憐的女人,一輩子都深愛着那個根本就不愛她的男人,真是既可憐又可悲。可她不同,即便是那個男人在對她言聽計從的日子裡,她都沒有完全的去相信那個男人。
她相信的只有她的孩子。因爲,她把她的一切,把她的後半生都寄託在了她的孩子們身上。所以,她決不允許她的孩子有什麼差錯的。可一想到已經被皇上打入了冷宮的清嵐,她的心裡就一陣抽痛。她那慘白的臉上淚流滿面。
凌雲天站在清雅必經的路上,一臉深沉的看着遠遠走來的清雅。
“國公爺,事情辦得怎麼樣?”清雅一臉笑意的看着凌雲天說道。雖說她的人沒有探聽到凌雲天的去蹤。但清雅卻很清楚,凌雲天這幾天究竟去幹了什麼。
凌雲天失笑的搖搖頭說道:“我以爲夫人會忙着處理松山書院的事情,沒成想你卻還在這後院裡打轉。”
“國公爺,告訴你一句至理名言:攘外必先安內1”清雅衝着凌雲天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後,便帶着人匆匆的離去了。現在她終於擺平了餘家後院裡的事情,可以放心的去實施她的計劃了。
“攘外必先安內!”凌雲天細細的想着清雅的這句話,他突然覺得這句話非常的有道理。這些天,他不斷的拜訪松山書院中那些有名的大儒們。可那些性格古怪的大儒們根本就不買他的賬,這讓一向所向披靡的他很是挫敗。
依着他以往的性子早就把這些脾氣古怪,陰陽怪氣的大儒們一個個給抓起來了。可他知道,他不能,這裡不是崇尚武力的京城,這裡是儒學風行的南方。在這裡,人們愛戴的是那些學識淵博的大儒們。在這裡,大儒們的話有時候比朝廷還有分量。所以,凌雲天在沒有十分把握的情況下,是不敢對那些大儒們做什麼的。這也是他一直感到鬱悶的地方。
如果他一個做不好,就很容易激起民憤的。到那時,就連皇上都不好收場了。
裴姨娘的動作很快,在一個時辰後,她就讓人送來了餘府所有的賬本和鑰匙。清雅很滿意的看着那一摞摞的賬本。她知道在這個時候,裴姨娘是不敢耍什麼花樣的。也正是她太瞭解裴姨娘的爲人。所以,在餘家這危難的關頭,她並沒有急着去做什麼,而是先去折斷了裴姨娘的翅膀。
對於這個在餘家經營將近二十年的女人,她從未敢小看。不過她也知道,裴姨娘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她對餘少傑和餘清嵐的母愛。
只要是有什麼事情涉及到了她的這一對子女的話,裴姨娘是不計任何代價的。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她纔會毫不猶豫的犧牲了餘少傑。
餘少傑也在第二天被管家接回了餘家,只是餘少傑渾身都傷痕累累的。看來這幾天他在裡面的日子並不好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