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着用力踩了幾下,但不管我如何用力,我的腳永遠都距離地面只有寸許左右。
這是什麼鬼?腳沒有踩到實地我一直不敢去擡另外一隻腳,我斜眼瞅了一眼張蟬,他此時也已經換好了一隻腳開始另外一隻了,他的腳下也是離地寸許,看他的很穩的樣子,我才緩緩的試着擡起另外一隻腳。
浮空的哪隻腳並沒有我腦補當中那樣會驟然落下,而是依然穩穩當當的踩在哪裡,我心中不由嘖嘖稱奇,這乘雲屐有點兒意思啊,這還跟飛鞋一樣。
兩隻鞋換完之後我整個人已經完全的懸浮了起來,這種感覺十分的奇特,只要你不低頭看,感覺上是跟腳踩平地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換好鞋之後,俞晚周衝着地上這幾位揮了揮手,這幾位會意之後衝我們行了一禮之後低頭退去。
俞晚周微微側開身子道:“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幾位請先隨我來吧。”
我們這一隻被人行注目禮早就有些不習慣了,聽到他這句話之後瞬間如蒙大赦的跟着俞晚周往裡邊走去。
對於這乘雲屐我和關含霜都很好奇,時不時的低頭看幾眼,雖然一隻很想問張蟬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俞晚週一直緊隨我們身後寸步不離實在是不方便,估計得等到去了上邊之後坐下才能詢問了。
因爲俞晚周和一些服務人員的緣故,我也不好東張西望的打量這裡,不然這多少顯得有些沒見識,但就僅僅這些入眼的東西,都無不在昭示着水上澤國的財大氣粗。
這棟建築雖然外邊看起來是仿古的,但內部其實還是裝了電梯的,在電梯之上俞晚週一直給我們介紹今天晚上會舉行的活動,倒是讓我更加的期待了起來。
電梯門一開,我便下意識的擡頭望去,入眼處先是不少圓桌。
在圓桌的正前方是一處類似於小型舞臺的地方,而在圓桌的後邊則是一個小型的扶梯通往一個搭建起來的小的二層包廂一樣的地方。
此時圓桌之上已經坐了不少人了,隨着電梯門的打開這些人的目光也俱都投了過來,而且在看到我們三人腳上穿着乘雲屐之後一個個神情俱都是精彩了起來。
俞晚周對於這些人的目光視若無睹,在我們身後出來之後微微欠身指了指圓桌後邊那個搭建出來的小二層的包廂道:“這就是一會兒要舉辦金線魚宴的地方了,我先帶三位去坐好,這金線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嘴角微微一抽,這些人都在下邊的圓桌落座,但我們要去這二樓的小包廂,看來之前俞晚周說什麼我們是今天晚上最尊貴的客人還真不是瞎說啊,這他孃的不是把我們架在火上烤麼?
但事已至此,我們也沒得選了,只得硬着頭皮跟俞晚周往那些圓桌後邊的小二層走去。
我極力的想要表現的自然一些,但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合,心中還是有些發虛,我的修爲來的太快了,雖然實力已經變強了,但是心理上還沒有這種身爲高手的自覺。
“俞先生敢問這幾位是?”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們三人雖然改變了面容,但是也沒往年紀大了那方面化,搞得也都是挺年輕的,在坐的我看有不少年紀不小的,估計是看到俞晚周請我們三人上座心中有些不服。
當然在道上其實是沒有什麼以年齡來判斷人修爲的說法的,其實這人忽然攔住俞晚周有如此一問還是我們自己不行,這些都是老油條了,肯定是從我們這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上看出些什麼來,這才攔下俞晚周有了這麼一句有些挑釁的話。
問話這人身材矮小估計只有一米五左右,而且還留着一個光頭,看上去頗有些滑稽,從他的身上我感覺不到什麼罡氣,而是一股濃重的土腥味,但他身上屍氣不重,估計不是專門煉屍的,我開動腦筋想了一下,道上常年跟土打交道的但是又不是煉屍的流派雖然不多,但以我的這個見識,還是無法坐到能立即就判斷出這人的出聲來歷了。
俞晚周略有些爲難道:“荀先生,貴客的身份可不是我們能隨便透露的。”
我心中一怔,之前單憑這人身上的特徵無法判斷這人的身份,但是加上這個姓,這個人的反身份幾乎已經是呼之欲出了,道上有這些特徵的而又姓荀的,也只有地祇荀家的人了。
這個家族和小瘟神呂英竹的呂家一樣傳承久遠,甚至聽說比呂家還要久一些,呂家精於瘟疫之術,而這荀家則是醉心於跟土打交道,道上凡是跟土有關的法術荀家幾乎都有涉獵。
荀家的本家有好幾只分支,每一支分支精研一種跟土有關的法術,比較出名的有風水地師一脈,傳統的土法一脈,還有一脈比較神秘的陰冥幽土一脈,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小的分支,在道上也算是一個挺有實力的家族了。
不過聽說荀家跟巫教當中的后土一脈關係不清不楚,在道上一直都是很低調的,這幾年都沒怎麼聽說有什麼荀家的人物在道上行走了。
來者不善,而且上來就是個大家族的人,沒什麼經驗的我開始暗中尋思該如何應付。
這姓荀的聽俞晚周這麼說也不好在爲難它,他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道:“幾位恕我荀起英眼拙,不知道三位是道上那個大門大戶的高徒?”
俞晚周雖然臉上一副焦急之色,但並未在出言幫我們,其實如果俞晚周就強硬的帶我們上去這荀起英也沒辦法,這裡可是水上澤國的主場,荀起英總不能冒着完全得罪水上澤國的風險硬攔着我們。
之所以俞晚周做出這種可能會暗中得罪我們的決定估計也是想試探我們到底是哪家的。
“再坐的在道上也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難不成我們這些人還都入不了三位的法眼?”
我心中略有些怒氣,荀起英這話可是把場中所有的人都叫上了,果然,幾步開外的一個圓桌上有一位長相陰桀的中年男人也站了起來,“在下許高岑,也想給幾位見個禮,不知道幾位是家高徒?”
這些人都是老油條了,什麼茅山之類的說法肯定是瞞不過了,但直說肯定也是不行了,看來今天是難以善了了,反正現在都已經這樣了,我決定也沒必要在遮遮掩掩了,索性就讓他們明白一下今天爲什麼我們能當上這個貴客。
我開始催動起自己的罡氣來,而且這次我不像是在之前鬥法一樣開始慢慢的引動自己的罡氣,而是一瞬間全力催動。
幾道肉眼難辨的青色氣旋在我身邊陡然形成,而後這些氣旋立馬消失在了原地,而後隨着我以自身罡氣勾動這裡的天地之氣,之前幾個眼神不善的人腳下隨之生出了一個小型的氣旋,首當其中的荀起英和那個許高岑更是身形一陣搖晃差點兒摔到在地。
雷法的事情暫時是不能暴露的,除此之外我最拿手的就是風法了,而且道上已風法聞名的門派或者家族根本就沒有,所以我便以原罡靈感秘術把原罡母氣轉化爲風系罡氣,然後以自身罡氣勾動這裡的罡氣在這些人的腳下形成一個罡氣氣旋,而這荀起英和許高岑都是罡氣伐脈的修爲,肯定無法防備。
這幾人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在看向我們的目光的時候完全換了一副顏色。
“現在幾位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吧?”我假裝神秘的笑吟吟道。
我敢斷定荀起英和許高岑這些人現在肯定還沒猜出個所以然來,但他們也不敢再問了,畢竟從我剛纔展露出來的罡氣修爲來說已經高出他們一大截了,現在這幾位已經算是跟我們結了些小樑子了,要是在硬着頭皮追問下去肯定就把我們給得罪死了。
在道上跟人結死仇是大忌,因爲我們這種人不同於普通人,一旦結下死仇了,那肯定天天想方設法的去騷擾你和你的家人,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一旦被人抓住機會,肯定要倒大黴的。
所以在道上幾乎一出手就是要把對方往死裡打壓,一點兒都不給人喘口氣的機會,要麼就是儘可能的不要把事情做絕沒有一點兒轉圜的餘地,不然這就是給自己挖坑。
荀起英擠出了些許笑容:“是我眼拙了,冒犯之處還請三位不要見怪。”
這荀起英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在我以罡氣壓人之後立馬認慫了。
“沒什麼,我們也是剛出來行走,你們不認識也正常。”
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他已經識時務的認慫了,我現在表現出來的修爲本就比他們高出一截,在得理不饒人難免要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
在道上這個大小可不是以年齡來衡量的,而是以各自的罡氣修爲來作爲參考標準的。
“那我就不耽誤幾位上座了。”荀起英乾笑兩聲讓開了位置。
俞晚周略有些不自然的衝我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