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陸顯忙衝背對他的陳語喊:“你父母吵架因爲感情不和,他們打罵你固然不對,可你也不能將仇恨遷怒到楊冬晨的身上,他只是一個留守兒童,又是陳默最好的朋友,你怎麼忍心傷害他?”
聽到陸顯的話,陳語冷笑着開口了。
“誰讓他在我面前大聲嚷嚷?說我虐待小默,還警告我要是再打罵小默他就報警。我討厭吵鬧聲,想清靜清靜。可是要讓活人閉嘴很難,只能讓他毫無氣息纔會安靜。所以,我才捂住他的嘴,讓他儘可能的安靜,誰知他運氣不好,直接就過去了。要不是看見他躺在地上,小默也不會嚇得暈倒……”
“陳語,你不是人!”
得知楊冬晨的真正死因陸顯大怒,再加上陳語洋洋自得的樣子,陸顯實在忍無可忍。怒火中燒的他當即罵了一句,不待陳語反應過來又接着怒斥。
“你是一個喪失良知毫無人性的瘋子,什麼耳根子清淨,你不就是因爲楊冬晨指責你了嗎?如果不是你殺死楊冬晨刺激到了陳默,他又怎麼會嚇得心臟病發作?陳默是你的親生弟弟,你卻不顧手足之情打罵他,你這種人怎麼配做哥哥?最應該死的人是你!”
人失去理智說出的話最傷人,此刻的陸顯就因爲極度憤怒而忘了正在解腳上繩子的孟陽。等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陳語怒吼着轉過身來。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剛剛解開所有束縛的孟陽。一個愣神,孟陽已經將未及反應過來的陳語撲倒在地。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打死你……”
孟陽邊掐着陳語的脖子邊狠命喊道,剛纔的一切他都聽到了。想起命喪他手的那兩個人,孟陽就憤恨不已,尤其想起成輝他更覺愧疚。
孟陽越想越氣,手下的力道也越收越緊,眼看陳語就要被孟陽制服之時卻聽“啊”的一聲慘叫,孟陽一臉痛苦的捂住了右腿。
趁孟陽鬆手的功夫,陳語使勁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此時,孟陽的右腿已經血流如注。
“你的腿怎麼了?你,小心!”
孟陽汩汩冒血的右腿讓陸顯膽戰心驚,他努力的擡高頭想看清楚孟陽的腿傷到底如何。就在此時,陳語從地上氣急敗壞的爬了起來,他握着一塊鋒利的碎玻璃朝着孟陽的胸口捅了過去。
看到斜刺裡衝過來的陳語,慌得陸顯衝着查看腿傷的孟陽大喊“小心”。聽到陸顯焦灼的喊聲,孟陽忙擡起頭來。
當他看到凶神惡煞般的陳語時,忙閃身往旁邊躲去,卻終究慢了一步。
他的左肩,被閃着詭異之光的碎玻璃刺中了!
再次響起的慘叫比剛纔還要淒厲,這一次,玻璃不但深深扎進了孟陽的左肩而且還留了一半在裡面。玻璃在扎進孟陽肩膀的一瞬間,惡毒的陳語順勢折斷了它。
血肉之軀,怎受得了這一次比一次厲害的劇痛,更何況之前的搏鬥已經將孟陽的體力消耗殆盡。
他苦笑着看了陸顯一眼,伸出手想幫他解開身上的繩子,卻終是搖晃着倒在了地上。
“想殺我?你還不夠格,去死……”
望着倒在地上的孟陽,陳語肆無忌憚的舉起了手中的玻璃。
“住手!”
眼看銳利的玻璃尖就要刺進孟陽的脖子之際,陸顯使出全身力氣滾了過去。陳語沒料到渾身被捆綁着的陸顯會朝他滾過來,一個分神,他被撞倒在地。
陳語倒下去的時候,手中握着的玻璃也因爲慣性的作用穿透了他的手掌,無法遏制的疼痛讓他瘋了般狂吼起來。
“陸顯,我打死你,我要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他左手緊緊握住右手腕,望着掌心處刺眼的玻璃,他真想對着陸顯的臉拍下去。
可是劇痛讓他動一下都哀嚎不斷,他只能瞪着陸顯不停咒罵。
“才刺穿你一隻手,別急,等我再廢了你另一隻手,哈哈……”
看着連五官都擠在一起的陳語,陸顯特別高興,他不住聲的開懷大笑。笑聲還未落下,他又向陳語坐的地方滾了過去。
其實陸顯不只是想讓陳語受傷,他在儘可能的拖延時間,他要盡一切努力保住孟陽的命。
即使最後的結果都是難逃一死,也得是他死在孟陽前面。
既然不能成爲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弟,就做同年同月同日生死的“鬼友”。誰讓他們是生死與共的好友呢?
當然了,不到最後一刻,任何奇蹟都有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