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楚家收到從京城皇宮送來的金冊,上面寫着讓她在三月初進宮參加選妃大典,不得缺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以她對皇宮的瞭解,金冊上不可能有“不得缺席”四個字。
看見這四個字,她恍惚了一下。
難道歷國和夏國所用的規矩有所出入?
“玉兒呀,孃的玉兒喲,你這一去,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楚夫人紅着眼眶,作勢要抱着楚含玉好好的疼愛疼愛。
楚含玉嫌棄的避開楚夫人的懷抱,看着一臉錯愕的楚夫人,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嘲笑“娘不是一直希望女兒入宮嗎,現在得償所願了,何必假惺惺的做出依依不捨的樣子?”
“......”楚夫人一臉尷尬。
楚含玉把金冊塞給楚夫人,道“我累了,想休息,娘自便。”
“玉兒,你這是什麼態度?”楚夫人被她甩臉色,在汀月她們有些下不來臺,當即生氣的要教訓楚含玉。
楚含玉回頭,看着一臉慍怒的楚夫人,淡淡的說“娘若是不想女兒想起娘只剩今天的不愉快,大可問問女兒什麼態度。”
楚夫人被她一句話堵得說不上話,擺了擺手,示意汀月她們都退下,免得耽誤她們母女說話。
楚含玉不動聲色的看着楚夫人的動作,不言語。
房內只剩下她們母女後,楚夫人語重深長的嘆了口氣,走到楚含玉面前,抹了抹眼淚,一臉悲傷的說“娘也不捨,可是,你以爲官家的小姐那麼容易當?”
“楚家給了你錦衣玉食,讓你衣食無憂,如今,是你報答楚家養育之恩的時候了。”楚夫人說“憑你的樣貌,以及你爹爹的培養,日後進了皇宮,只要你用心,皇后的位置唾手可得。”
“我不稀罕!”楚含玉不屑道。
“你不稀罕,娘稀罕!”楚夫人抹掉眼淚,像是下了決定,咬牙說“娘把你生的這般貌美,可不是爲了讓你嫁給那些凡夫俗子的,也只有金鑾殿那位才配得上我家玉兒。”
楚含玉嗤笑。
楚夫人假裝沒聽見,說“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事情已經決定,明天就會送你去京城,就算你怨恨孃親也好,孃親也是爲了你好,能進宮,是你的福氣,若是你能爬到皇后的位置,娘也算是跟着沾光了。”
楚含玉不說話,像是沒聽見楚夫人說話一般。
楚夫人也不在乎,繼續道“你爹費了那麼多心血培養你,可不會白白浪費精力的,去年的事情娘不想多說,不管你離家出走想做什麼,到了今天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好好的入宮選妃,務必讓皇上對你青睞有加。”
“娘都打聽過了,當今皇上對後宮那幾位妃嬪並不歡喜,你憑着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定然能得盛寵的。”楚夫人看着楚含玉如花似玉的臉,露出滿意欣賞之色。
送走楚夫人,楚含玉看着鏡中眉目如畫,明眸善睞的女子,不得不說,這張臉就連她這個見過不少國色天香的人都挑剔不出半點毛病。
比起元薇那個賤人,這張臉要更加年輕貌美,若是趙德見了,定然會被迷得神魂顛倒。
只可惜,歷國和夏國兩國交界重兵把守,錯過了去年偷渡的機會,到現在,她再也沒機會去歷國。
若是留在這兒,她只能如楚夫人一眼,加一個小官,深居後院,相夫教子,碌碌無爲,虛度一生。
這不是她沈傲雪想要的。
她咽不下這口惡氣。
看着楚夫人離開時放在梳妝檯上的金冊,明晃晃的透着一股皇家的奢華貴氣,似乎又從骨子裡透着一股深宮的怨恨來。
她若想報仇,除了去歷國找趙德元薇這對狗男女之外,還有一條路。
那便是,讓夏國皇帝的鐵騎,踏平歷國的江山,讓趙德和元薇作爲亡國奴,跪在她面前。
想到這,楚含玉頓時熱血澎湃,激動的手心都在冒汗,抓着金冊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她之所以在楚夫人面前做戲,說那樣傷人的話,只是想掩飾她不能平靜的內心而已。
另一面,也是不想楚正明起疑,畢竟之前她口口聲聲的說不願意進宮,幾天的時間便改變主意,難免會讓楚正明起疑。
這一晚,楚含玉做了一個噩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馬上要啓程入宮選妃了,她心境發生了變化,她做了一個噩夢,夢中她跪在趙德和元薇兩人腳邊苦苦哀求他們不要傷害自己,不要傷害她的皇子。
誰知道他們臉色一變,當着她的面把她的皇子推下水,又讓人把她推下水,就在她落水之時,突然出現一個人把她給救了,她想看看對方的臉,便對上一張熟悉的俊朗面容,只聽見對方說了一句,把她嚇醒了!
慕容瑾在她的夢中,陰鷙的說“傲雪這個名字,你不配!”
“滾!”楚含玉羞憤的大叫一聲,睜開眼,看着熟悉的牀幔,胸脯起伏不斷,大口大口的呼吸。
聽見聲音的汀月連忙掀開珠簾進來“小姐做噩夢了?”
楚含玉偏頭,看着坐在牀邊,舉着蠟燭,照亮整個世界的汀月一臉擔憂的神情,拭去額上的冷汗,問“現在什麼時辰?”
“丑時剛過,時間還早,小姐再睡一會。”汀月給她蓋好被褥,安慰道。
“知道了,退下吧!”楚含玉閉上眼睛,驅趕噩夢帶給她的恐懼,怨恨,摸着枕頭下鋒利的匕首,抱在胸前,似乎這樣就能驅走恐懼。
再次醒來,已經天亮,汀月和汀蘭兩人侍候她沐浴更衣,換上乾淨的衣裙,妝容得體,神情淡淡。
即使昨晚做了一個噩夢,絲毫沒影響楚含玉的心情,早上醒來,她便心情不錯,使得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都明媚的不少。
收拾妥當,她去見了楚正明和楚夫人,以及楚家的其他人。
今天她就要啓程去京城,她沒想到當初拒絕那個男人的請求跟他去京城,時隔幾個月,她卻還是要去京城。
唯一不同的便是,他是讓她成爲他的女人。
而她現在進京,是成爲夏國最尊貴的男人的女人,她暗暗發誓,皇后的位置勢在必得,只有這樣,她纔能有機會看見趙德和元薇那對狗男女,悽慘狼狽的跪在她腳下,成爲亡國奴,被世人恥笑。
楚含玉耐心的和楚正明和楚夫人周旋,敷衍,對於楚正明千篇一律的說辭,她早已做到左耳進右耳出。
楚夫人哭哭滴滴,一副慈母愛女的表演,也算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作爲選妃的繡女,楚含玉帶了不少人去京城,其中就有汀月和汀蘭,她帶去的人,都是她的心腹。
汀月汀蘭是要跟着她進宮的,至於其他人,她會安排在皇城外。
上馬車時,楚含玉看了眼京城的方向,面紗遮擋的容顏下,貌美絕倫的臉上勾着一抹詭異的笑容,她默默道“夏帝,皇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