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淺冥的話音將愣在原地有些入迷的白止驚醒,白止有些羞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着面前的祭淺冥解釋道,“我這人比較愛愣神,剛剛在思考這座庭院的建築風格呢,總覺得這扇玻璃窗特別不舒服,結果一激動就......你、難道你是這福利院的主人麼?可是這個地方不是荒廢了麼?你是誰呢?”
聽着對面白止爲了解釋看自己所編出的奇怪藉口,祭淺冥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弧度,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笑了起來。那笑容真的很乾淨、很舒服。有着如同清風拂面般的笑容的祭淺冥,緩了緩神,細聲細語道,“我只是這片區域的有緣人,並不是這地方的主人,如今緣盡過來斬斷宿債,等事情結束後,去流浪天涯吧。”
“那你爲何會出現在我身邊呢,你完全可以不出來的,難道我也是你的宿債之一?難道是傳說中的情債?”說到這裡的白止面露紅霞有些期待的問起。說完還挺起胸脯,仰着腦袋,雙手捂嘴。,一副捨我其誰的勢頭。
“呵呵呵,你真有意思,情債麼,如果有,我想我願意一直背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哪怕世界崩壞,我心如故。”扶了扶頭上無風自起的流蘇髮飾,本有些輕鬆的眼神隨着激昂的話語逐漸透出一種堅定。
可能是受到祭淺冥的情緒的感染,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溫柔......白止居然有些溼潤了眼睛,彷彿自己便是祭淺冥心中所想一般,竟慢慢張開了胳膊抱向面前的祭淺冥......
就在胳膊即將碰到祭淺冥的時候,一層看不到的薄膜隔絕在祭淺冥周圍,隨即白止的手掌觸碰到了透明薄膜,身後的口袋裡便傳來了刺耳的“滴滴”聲......
白止條件反射般向後躍去,掏出身後的玻璃瓶,瓶內的光束照的面前祭淺冥的面龐如同金色假面般熠熠生輝。
“原來你是陰陽魂。剛纔那些就是傳說中的媚術吧~你是不是想在我抱向你的時候,把我包裹到你的薄膜中,然後抱住我,不,緊緊的抱住我,然後深情的吻向我,趁我陶醉於與你的美好之中,等待空間內的氧氣的消失,讓我窒息而亡。一定是這樣,本大俠果然最機智,我早已看透了你的心思,我這是在配合你,既然搞清楚你是什麼了,那就不要怪我棘手催花了,吃我一掌,哈哈哈哈哈~”神情從方纔的羞答答秒變目前的真豪爽的白止左手提瓶右手出掌的向前躍去,一副看小爺收了你的樣子。
依然沉迷於自己情緒中的祭淺冥好像並未看到衝上自己的白止,臉龐間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透過那層看不到卻實實在在存在的薄膜掉落在地上。
剎那間,提着右掌打入陰陽魂身體卻透體而出的白止如同踏進了一片陌生的世界。起初白止以爲自己又進入了那奇異的紅色世界,可是隨後發現自己周身包圍一圈淡淡的紅光,並非此地的顏色。而這裡,除了白止身上的紅色,一眼望去,漆黑如墨,只是遠方有着一個蒼白的小點點,顯得那麼的孤獨卻如同習慣了似的靜止不動。
猶如求知的孩子般,白止沿着眼前黑色平坦的平面,向着那這個世界裡唯一的不同跑了過去。不知道爲什麼,隨着跑向白點的距離越近,白止的內心就越壓抑,就這麼跑着跑着,眼睛散發的紅光漸漸升出一絲不同的白線,就在白止以爲怎麼跑也跑不到終點時,終於好像看到了那白點的具體樣子,而現在的白止,雙眼早已沒有一絲紅光,而被一雙蒼白卻幽怨的白色圓點代替。
白止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什麼不同,只是覺得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壓抑即將到達頂點,完全已經沒有辦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了。而現在的自己,只想摧毀面前的白點,然後代替它,永遠的佔領這片世界。成爲這個世界中唯一存在的王。
感受到自己不可思議想法的白止卻也無法阻止自己,而白點終於在自己出現這想法的瞬間,展現出來原本的樣子——
這是一個女子,蒼白的面龐,精緻的五官,只是那空洞的大眼睛總覺得讓人不寒而慄卻又楚楚可憐。這詭異的矛盾感頓時將女子襯托的更加神秘莫測了。往下看到的是那修長的如同天鵝般美麗的脖頸,卻被這蒼白的底色增添了一抹冷豔。隨即是一件連衣裙,一種比蒼白膚色還要蒼白的多的顏色,可能是心底死寂的顏色吧。裙子的長度只到膝蓋之下一拳的位置,坦露出纖細的小腿和那光着的腳丫。
看着面前的女子,白止總覺得在哪裡見過。想了想,素白的連衣裙以及精緻的長相都像極了一個人,一個從未長大的人,就是自己記憶中的少女,那想要吃掉自己的可憐少女。
不知怎麼了,記憶中的少女慢慢的和麪前的女子融合到了一起,腦海裡的那個少女竟一點點的長大,在自己的思維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了起來。最後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一個和眼前女子一模一樣的臉龐上面,而那張蒼白的臉上細細的嘴角輕微上揚,一陣尖厲的笑聲迴盪在白止的腦海之中......
“好久不見,你還好麼?我的你。”白止嘴角上揚的對着面前的蒼白女子說出一句讓說話者本身都有些不知所措的話語。
面前的女子空洞的眼神好像有了一絲微弱的波動,深深地注視着圍繞白止雙眼的白色光暈,嘴角微微的張了張,可能是太久沒有說過話,有些嘶啞的聲音從那精緻的小嘴中吐露出來,“是啊,好久不見,我的你,沒有你後我感覺更好了......”
“離開你後的我不知沉睡了多久,直到擁有了與你同樣的身體。雖然不是本體,卻比本體要強大太多了,在那個慘絕人寰的地方我走到了最後,這一點我真的要感謝你呢。當然,還有曾經陪伴在你我身邊的那個男子......”說道此處的白止眼睛上的白色光暈有些無法平靜般的顫動了起來,頓了頓,像是調整了一下情緒後,又輕聲說道,“他,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曾經你我都以爲他只是夢境中才存在我們身邊的保護神吧,不,準確的說,是你的保護神,而是我的劊子手吧。”說着話的白止感覺自己全身都在抖動,像是有什麼需要發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