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四章
百歲宮裡挑了個好日子,風風光光的把豔麗絕倫的若骷給嫁了出去。
若不是新郎滿臉淫笑,這一切可能會更加美滿。
他們一行人站在門口送行,目送若骷下樓上轎,她動作款款,容貌非凡,一顰一笑都透着大家閨秀的風味。
一身紅衣的祁白見百歲棲一直盯着若骷,遂有些吃味的說道:“若骷是不是很好看啊?”
百歲棲聞言看着祁白嘟着嘴巴一副不樂意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道:“好看是好看……哪裡極得上你好看?”
祁白被他說的紅了臉,撇開臉去,心口不一的說:“說的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那麼說……”
百歲棲挑眉一笑:“你卻如何曉得?”
祁白一愣,嗔怪道:“你真是……”
誰知百歲棲卻突然把他的額頭抵着祁白的額頭,兩人對視着,祁白甚至可以看見他眼裡映出的所有——全部是她。
百歲棲笑了笑,擡手摸了摸她的臉,細細摩挲,一臉認真的道:“祁白……祁白……我是真的愛你……祁白……我愛你……信我……”
祁白被他突然的告白嚇了一跳紅着臉看看四周,卻發現周圍的人早都識相的退開了。雖是如此,祁白卻終究是個女孩子,臉皮薄,便稍稍推開他,說道:“這是在外頭,有什麼話回了臨水閣再說……”
百歲棲聞言淡淡一笑,鬆開了環着祁白的手,在她脣上輕輕一碰,道:“我還有些事,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可能也會晚些回去。我還要去三長老府上一趟。”
祁白知道,他大抵是不想讓若骷沒有一個人陪伴孤零零的出嫁,何況,如果宴席上女方沒有一人出席也說不過去。所以,她可以諒解他。祁白答應了一聲,便乖乖回了臨水閣了。
等待百歲棲是一件祁白已經習以爲常的事情。等待不可怕,怕的只是等的人等的慣了,把那當成生命裡的一部分。說起她與百歲棲的事,事實上她也清楚,她還沒有嫁給百歲棲,沒名沒分,雖然婢子們嘴巴嚴不會討論,但並不意味着她就是毫不在意的。
祁白時而撐着下巴,時而坐在門口一針一線的作女紅,真是要多無聊有多無聊。氣一口接一口的無止休的嘆,直惹得打掃的婢女心裡暗責她心煩。
祁白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湊近嗅了嗅,只覺得一股荷花的香味撲面而來,清新自然。祁白看着那若骷臨走前留給她的香包,呆呆的想,若骷說常聞這香包的氣味可以延年益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說起香氣,其實百歲棲的身上不就有那種龍涎香的氣味麼?以前都是十分濃郁的,最近也不知爲何覺得那氣味淡了起來。那也到罷了,省的他一離開便只餘下一室的寡淡。
等百歲棲的時光終於被祁白等完,直到黃昏的紅與百歲宮的紅連成一片百歲棲都沒有回來,祁白乾脆利落的吃了飯,回屋睡了。
晚上,百歲棲同往常一樣回了臨水閣,這次他特地從那條滿是紅色楓葉的路走。
路上遇到了不少婢女,她們看見了百歲棲大都紅着臉羞怯的喊了聲“少主”。百歲棲平常是瞧也不瞧她們一眼的,今天卻不知爲何,但凡有人同他打招呼他便送上一個魅惑衆生的笑容,一衆婢女放下手中的活計,癡癡的看着百歲棲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臨水閣。
他回到臨水閣的時候,祁白已經睡的沉了。
祁白正迷迷糊糊的夢見自己上了花轎,誰知卻突然覺得身子一重,整個人透不過氣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卻看見百歲棲正壓在她身上。而百歲棲見她醒來,則大方的衝她笑了,那笑容,真是……
待祁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聞見空氣中那濃濃的酒味,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百歲棲似乎是醉的厲害了,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聽懂祁白的話,只是不停的笑,笑得顛倒衆生。
祁白覺得自己被他壓的要喘不過氣,伸手想要推開他,誰知根本就毫無用處。
突然,那濃濃的酒味越來越靠近,百歲棲的嘴脣一下子親在了祁白的嘴脣上。
祁白愣住不知如何反應。
百歲棲深深的吻着她,手捧住她的腦袋,動作輕柔的不像話,珍惜的像是害怕失去她。
他在她的眉上,鼻子上,嘴上漸次落下輕輕的吻,一邊吻着,一邊呢喃道:“祁白,我愛你……”落下一吻他便重複一遍。
他緩緩扯開了祁白的衣帶,埋頭輕咬她的鎖骨……
混亂中也不知是誰擡手放下了牀帳,牀帳掩住了一室春光。
外頭月亮正圓,在這本該人間團圓合樂的時刻,月亮灑落下的光卻依舊淒涼。
百歲棲的紅在月光下紅的像是一種嘲笑。
或許連百歲棲也沒有發現,若骷在他心裡並不是沒有一點地位的。
或許……他們都不如自己想的那麼愛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