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拉……什麼斯,是我要來的。”領主大人朝足有三四層樓高的炎魔揮揮手。
“爬蟲,你如何膽敢踏足拉格納羅斯的領地。”
金紅色字跡奔潰又重組,宛如李察曾經很熟悉的霓虹燈,讓他不禁感到幾分親切。
所以他和氣了些:“老拉,你非得引導火山噴發嗎?賣我個面子住手行不,脫困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爬蟲,你在祈求我嗎?”
炎魔眸子裡散發的金紅色目光匯聚到他身上,彷彿舞臺上的聚光燈。
“唉。”領主大人單手叉着腰,一聲長嘆,“不,我在命令你,必須立刻停止引導火山,否則後果自負。”
“命令?爬蟲,你成功逗笑了拉格納羅斯。”
炎魔的笑容十分恐怖,樹皮般粗糙的臉頰朝兩側使勁分開,露出黑乎乎的後槽齒。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要連臉頰也一併裂開。
“命令?”炎魔居然用他那彷彿石頭摩擦的粗糲聲道說出了模糊的通用語,他笑得渾身顫抖。
“沒有人!可以!命令!拉格納羅斯!”
伴隨着震耳欲聾的咆哮,樹幹般粗壯的手臂猛然揮向岸邊李察!“砰”的一聲巨響,堅硬的岩石瞬間崩碎,落進岩漿湖裡!
“你還能命令……唔?”擡起手,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拉格納羅斯臉上露出很人性化的詫異。
上萬年的囚禁他的戰鬥直覺有些遲鈍,但好歹還沒徹底退化。
幾圈赤紅夾雜着土黃的火環從他身上爆發,接連不斷向四方擴散。
一般來說,像巨龍或者炎魔這樣天賦極其彪炳的上天寵兒。他們的起點就足以讓絕大部分生命仰望,隨着壽命增加還會愈發強大。
如果說生命是一場通往羅馬的艱難旅程,那他們降生時,屁股底下就是羅馬。
所以這些天賦黨往往不會有那個耐性,潛下心研究自己打個哈欠就能噴出來的火球有什麼深層原理。寧願把時間虛渡在睡覺和求偶上,也不願多動腦筋受累。
擺脫憊懶天性潛心研究法術,對於頂級魔獸來說要克服太多太多東西,往往只有機緣巧合才能造就這樣的怪胎。
比如某個被囚禁在地下上萬年不見天日,閒極無聊開始研究一切能研究東西的倒黴蛋,就很有這個潛力。
炎魔本身在火系法術上有極其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拉格納羅斯顯然不滿足於此。也許是從岩漿中得到靈感,這個抗拒火環居然帶有土火雙重屬性!
土元素沉重堅實的特性,使得火環的抗拒力量變得更紮實,推動岩漿四向擴散,在腳下形成深深的凹陷。
李察已經閃到了炎魔側後方半空中。
迎面而來的火環被一劍輕鬆破開,勾離的元素使斬龍閃爍起赤紅和土黃兩種光芒,灼熱而沉重。
對準後頸,斬落!
拉格納羅斯勉強還算及時的閃避讓這一劍最終只落在肩上,但厚重的石殼卻彷彿集體叛變,連一丁點防禦作用也沒起到!
長劍只剩個柄還露在外面,貼着石殼表面遊走如龍。關鍵時刻作爲頂級魔獸的堅韌軀體還是靠譜太多了,削鐵如泥的斬龍此刻卻愣是有種澀澀的不爽利,只得就此作罷。
黑紅色的炎魔之血不要錢似的涌流出來,濺到李察衣服上幾滴立刻讓布料燃燒起來。
“嗷!”拉格納羅斯仰頭髮出痛苦的嚎叫。
炎魔常年在地底岩漿裡打滾,論起皮糙肉厚比巨龍都要強很多。他怎麼也沒法聊想到,自己一身引以爲豪的防禦居然會被一個爬蟲輕易撕裂。
李察輕輕一甩斬龍,炎魔之血立刻順着光滑如鏡的劍身滑落。
體型差距還是太大,放在人類身上足夠來回腰斬三遍的傷勢,但對於炎魔來說,卻算不上多嚴重。
“爬蟲,你激怒我了!”拉格納羅斯含混的話語伴隨着兩記火焰迴旋鏢出手。
這種法術等階不高,威力也只能算一般。最大的優點在於飛行路徑奇詭難以躲避,很適合用來投石問路。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李察一記交叉十字斬,火焰迴旋鏢連個火星也沒剩下。
頂級魔獸擁有着不亞於人類的智慧,這一點絕對不是妄言。
在兩發試探無果後,拉格納羅斯立刻意識到普通魔法對這個人類恐怕毫無作用。而對方的近戰傷害有多犀利,他並不想再品嚐第二次,那着實不是什麼愉快的滋味。
對於炎魔來說,畏懼和一個人類近身戰鬥無疑很屈辱。但生死關頭,還介意這些顯然過於幼稚。
拉格納羅斯掌握着兩種元素,施法能力本就遠比一般炎魔更卓越。他朝岩漿湖伸出雙手,那熾熱的金紅漿流感受到某種召喚,順着雙臂盤旋而上。
“熔岩鞭笞!”
岩漿凝聚成了木桶粗細的水蛇長鞭,兜頭蓋臉朝着那個可惡的人類抽過去。
這招是拉格納羅斯自創的拿手好戲,不光蘊含着可怕的元素傷害,岩漿本身溫度能帶來的灼燒也非同小可。在他想來是最完美的戰技,哪怕用來對付其他炎魔都會很好用,別說一個人類了。
“我曰!”李察最初也的確被嚇了一跳。
斬龍的湮魔特性就只能針對元素而已,拿岩漿這種實際存在的物質可沒有丁點辦法。一劍磕上去就算能破掉元素力量,也得被岩漿澆一臉,毀容是最輕的後果。
不得不承認,這頭炎魔確實有兩把刷子。
“你的鞭子魔法很厲害,可惜武技實在太差勁,想碰到老子簡直白日做夢!”這一劍斬在了炎魔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