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曉從孫家出來,一邊騎車,一邊琢磨這枇杷膏打開市場的事,
“曉曉!”一個聲音在喊她。
趙曉曉一腳支撐在地,停下車子往後看,正看到周天祥過來。
“天祥哥。”趙曉曉有點不敢看他。畢竟拒絕讓三姑去說親的是自己,雖然三姑現在已經回自己家了,也沒有去周家提這門婚事。但是這鄰居里外住着,難免會有些話傳到別人耳朵厲。
“曉曉,你這幾天是不是在躲着我?”周天祥騎車停到趙曉曉身邊,看着她。
周天祥還是那身藍色工作服,洗的乾乾淨淨,褲線疊的整整齊齊,整個人也是清爽無比,有點像誰來着?趙曉曉想了想,對,有點像電視劇裡的鄧超。
沒錯,爲了不讓別人說閒話,這幾天,趙曉曉一看見周天祥,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躲的遠遠的。
“哪有啊天祥哥,我是在想……孫可的病,要怎麼治療。”趙曉曉撒了個謊。她既不想結婚,也不想傷害了這個少年。
“怎麼,他的病你想出辦法來了?”周天祥驚訝的看着趙曉曉,說:“曉曉,我真是不明白了,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呢?”
這樣的吹捧趙曉曉聽的多了,但是聽周天祥這麼一說,她倒是覺得很順耳。
“也不能算是想出來了吧,我打算先給他試試鍼灸療法。”趙曉曉說道:“我自學了鍼灸,現在我媽的肺炎已經好了。等我研究好了,會跟孫伯伯提這件事。”
“鍼灸?曉曉你自學的?我聽說那個很難的。醫院裡的大夫都不一定會啊。”周天祥說:“不過你媽媽的病我倒是聽說好了,聽說還有一個枇杷膏的功勞吧?”
“是。”趙曉曉一提到枇杷膏,就來了精神。“對了,天祥哥,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小忙啊?”
“願聞其詳。”周天祥知道,這些成語趙曉曉能聽懂,而在這個封閉的小鎮子上,能和他用成語說話的人不多。
趙曉曉聽到這四個字,撲哧一笑。“其實就是想找幾個玻璃瓶子,或者罐子什麼的。王大媽要我幫忙做枇杷膏,她提供材料,我提供技術,最後她付給我加工費。”
倒不是趙曉曉特意想麻煩周天祥,而是密封罐子這種東西,她家裡實在是沒有。
王大媽想做枇杷膏,可以自帶罐子。但是趙曉曉想把生意擴大,自己必須有存貨。
“行啊,曉曉。是個做生意的料啊。”周天祥憨厚的一笑,“沒問題,找罐子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啊,順便去給你宣傳宣傳,沒準能給你帶來好多買家呢。”
“好啊,我算你入一成的股。”趙曉曉開心的說。
“入什麼?股?”周天祥聽的不明白了。
趙曉曉突然想到,這個年代炒股,股份制對於國人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她連忙解釋到:“入股就是你參與我的創作運營,然後我按照你入股的成分來給你分紅。入股的形式有很多,可以是土地、原材料、科學技術、人力等等,算你一成的股份,也就是說將來掙錢了,也會給你一成的分紅。”
周天祥聽的雲裡霧裡,不過大概還是懂了這個意思。“那也就是說我幫你找找罐子,做做宣傳,到時候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拿錢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趙曉曉既然找了他幫忙,就不能虧待人家。她又和周天祥又聊了幾句,才各自回家。
進了家,趙曉曉就發現今天家裡的氛圍不太一樣。
前幾天,三姑在這裡住了好一段時間,終於肯回家了。趙曉曉也算是過了幾天清靜日子。要不然她一直在給自己說和周天祥的婚事,弄的她頭都大。
這段時間來,她主要負責孫可的家教工作,也和正常上下班的時間差不多,所以等她道家的時候,家裡人都回來全了。
只是今天,家裡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來到東屋,趙曉曉看到張田喜正在炕上小桌的右邊坐着,而小桌的左邊,是母親劉慧蘭和大姐趙曉蘭。炕上的小桌上,擺着兩瓶白酒,半個醬豬頭,還有一兜蘋果梨。
這是求親啊?要知道那時候的豬頭都是上貢用的珍貴玩意,瓶裝酒也是少見的很,一般都是隻有託關係才能拿到。
趙曉曉心中一喜,之前張田喜和趙曉蘭是多見過幾次面,但是結婚的事還沒提到,看來今天是好日子要來了。
“張大哥,你來拉。”趙曉曉把斜挎包往炕上一放,大大咧咧的打招呼。
張田喜靦腆的一笑,也打了聲招呼。
趙曉曉狡黠的一笑,看着桌上的豬頭,不懷疑好意的說:“媽,這張大哥拿豬頭來幹嘛啊,年不年節不節的呢。”
劉慧蘭沒好意思說話,大姐也害羞的低下了頭。張田喜張了張嘴,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趙笑笑心裡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提起桌上的半個豬頭,笑眯眯的問大姐趙曉蘭:“大姐,你說這豬頭今天能吃嗎?”
趙曉蘭臉更紅了,使勁的低着頭,聲音像蚊子一樣小,“那咋不能吃。”
“哈哈,吃了這豬頭,可就代表你答應了啊。”趙曉曉知道大姐心中是願意的,只是不愛表達。那個死麪饅頭張田喜更是,不會說點甜言蜜語哄一下。
不過那個年代的愛情也是趙曉曉所羨慕的,牽手就是一輩子,在一起就不會輕易分開。
趙曉曉拉起在炕邊坐着的劉慧蘭,說道:“媽,這豬頭我還真不太會鼓搗,要不您去廚房幫幫我?”
劉慧蘭也明白趙曉曉的意思,笑呵呵的和趙曉曉走了出去。房間裡面就剩下趙曉蘭和張田喜兩個人。
“媽,你覺得張大哥咋樣,這事定下來沒?”趙曉曉問劉慧蘭。
劉慧蘭雖然高興,但是臉上也有幾絲爲難,她無奈的說:“滿意是滿意,就是年齡稍微大了些,大六歲呢,不知道這日子以後能不能過到一塊去。”
“媽,六歲不算大。”趙曉曉勸說道:“您看,生大姐的時候,咱家生活還算過的去,所以大姐也沒算是受過苦,張大哥是當過兵的,又懂醫學,這以後肯定能照顧好大姐,難道您不希望大姐過去以後,每天過着被人寵被人照顧的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