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西風也爲自己的過失道歉,劉程遠罰了家丁一個月的俸祿,另外責令他們向小洛道歉,嘯西風的問題則比較複雜,他不是莊裡的人,又是爲了幫莊上抓“盜賊”,罰了於理不合,不罰又怕小洛怪他沒他這個兄弟,真是兩難選擇。
劉程遠猶豫不決時,小洛痛快一句不計較了。
“你真的不計較了?”劉程遠高興地問道。
小洛看着劉程遠,他就知道他不想爲了他去得罪那個劍客,不過話說回來,劍客嘯西風那麼厲害,是劉程遠得罪不起的人。
“遠哥你放心,這事我還分得清輕重,不過那幾個打我的兔崽子你要交給我三天。”
“三天?你又打什麼歪主意?”劉程遠見慣了小洛的整人招數,知道他一定是想爲難那幾個家丁。擔憂的問道。
“這個你別管了,總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揹着你把他們賣了。”
劉程遠失笑,看樣子那幾個家丁是要遭殃了。
麒麟被飄兒拉着到處參觀,不過在他眼裡這些建築物都大同小異沒什麼值得驚喜。
“麒麟哥哥,你看。”飄兒指着他們正前方的一棵梅花樹“辰哥哥種的。”
麒麟盯着眼前的梅花樹,樹幹已有小腿那麼粗,長得比他人都高,只可惜現在才初冬,還未到臘梅開放的季節,若是再過一兩月,這梅花應該會開得很美很美吧。
飄兒牽着麒麟的手,走到梅花樹的旁邊,她的手輕輕的撫摸着樹幹,這裡有他們一起撒過的汗水,這樹幹上還有他們刻下的彼此的名字。凹凸的觸覺,粗糙的皮膚,麒麟被飄兒強拉着一起去感覺。麒麟撫摸着這些並不屬於他的記憶,心中有一股強烈的失落感,這失落裡又夾雜着些嫉妒和迷惑。
“少莊主,表小姐。”一聲哽咽蒼老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麒麟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易家莊最老的管家福伯,只是不知他口中的少莊主指的是誰。
“少莊主,表小姐,易福終於等到你們回來了。”福伯說着老淚縱橫,當年易家莊慘糟滅口時,他正替莊主去外面收賬,幸而路上被劫匪打劫耽擱了半個月,不然他也難逃厄運。
“福伯你好端端的哭什麼?”麒麟看不得老人家掉眼淚,要是他師傅在他面前掉眼淚他一定會嘲笑死他的。
“少莊主現在這裡沒人,老奴求您不要再假裝不認識老奴了。”
“福伯你什麼意思,你不會認爲我就是那個失蹤了十年的易傾辰吧?”麒麟有些無語的問道。
“少莊主,我是看着莊主長大的,也是看着您長大的,現在的您和當年的莊主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就不要再否認了。”
麒麟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蛋,貌似不止有一個人告訴他,他跟易家莊莊主長相相似:“真的那麼相似嗎,可我的的確確不是你口中的少莊主,我叫麒麟,家住冰山都二十一年了。”
“可……”福伯見麒麟這麼肯定,一時間不知該怎樣說服麒麟,或者說是說服自己。自慘案發生後,他就再也不敢靠近易家莊,他怕敵人斬草除根,若不是去年初劉程遠劉莊主主動找到自己,他怕是還在鄉下受兒媳兒子的白眼。
“福伯,飄兒。”飄兒看到福伯,笑容也多了幾許,她指指易福又指指自己,一臉幸福的說道。
福伯看着這樣傻娃娃般的飄兒,又忍不住落淚:“表小姐,這些年苦了你了。”
“福伯,你是易家莊的老人嗎?”麒麟看着神情悲苦的福伯,心中感覺怪怪的,彷彿彷彿身體的某個角落被掩埋了,他越是想挖掘,那個洞就越深。
“是,我是易家莊唯一活下來的下人,你真的不是少莊主嗎?”福伯擦了擦眼淚,不死心的問道。
麒麟抱歉的笑笑:“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哎,是我要請公子原諒,這麼唐突的跑來問您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希望您不要嫌我煩。”福伯緩和了一下情緒,從失望中恢復了過來。
初冬,紅色的楓葉在寒風中有的搖搖欲墜、有的飄落池水隨波逐流,清晨的陽光熱烈而溫柔的撫慰着大樹的傷情,麒麟想要得到的答案還是沒有解答。飄兒坐在涼亭的木椅上,聽着福伯回憶她兒時的事情,偶爾間她也會露出幸福的笑容。
“麒麟公子好興致,大清早就跑來這曬太陽,害我好找。”
麒麟早已察覺有人在假山的背後偷聽他們講話,只是他沒想到他會出來和他打招呼。
“嘯大俠找我有事?”麒麟故作驚訝問道。
嘯西風揚了揚手中的寶劍:“昨日多有得罪,今日特來請罪。”
“呵呵,我還以爲嘯大俠要找我打架呢,昨日我言語也有冒犯,還請見諒。”
嘯西風笑着正想說話,飄兒就不高興的站了起來:“天天道歉,不好。”
嘯西風驚訝的盯着飄兒,瓷娃娃的臉蛋上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神空洞而飄渺,她會在看到一個叫做麒麟的少年的時候露出一絲絲的神光,這樣特別的眼睛,這樣漂亮的容顏,很是眼熟,可在哪見過,他一時想不起來。
“這位小姐是?”
“哦,我來介紹,這是我的妹妹飄兒,飄兒見過嘯大俠。”
飄兒沒有理會麒麟的話,而是拉着福伯讓他繼續講以前的事。嘯西風很少遭到這樣的不待見,尷尬的立在那暗把氣嘆,他也不是很老啊,才28歲而已,相貌嘛,雖不能說是驚天地泣鬼神,好歹也算上品,她怎麼就不搭理自己呢?
見嘯西風在飄兒那碰了釘子,麒麟心中竊笑,不過面上卻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瀟灑:“嘯大俠不辭千里來到易家莊不知有何要緊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