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魂的虛神,一直靜靜地待在五名修士頭頂上方。
這五個傢伙,顯然都是些修煉有成之輩,耐性極佳!
一直等了有一兩個時辰,也不見這幾人開口說過一句話,各自盤膝坐於那法陣內,不言不動!
孟星魂虛神遁出體外,就已經是呈修煉狀態,所以也極有耐性地一直等着。
這五人極爲奇怪,身上穿着服飾相差甚遠!身份也極爲詭異!
其中有兩名着蒙人遊牧裝扮的漢子,身材都極爲強壯高大!不屬中土人士之列。
而另外兩人,卻是正宗的中土人士,一僧一道。
那道家打扮之人,觀其形貌,竟然極爲年輕,也就二十五六歲年紀!
而那名僧人大扮的大漢,就生的極爲猛惡了!
頭上戒疤清晰無比,顯然是名正宗的出家之人,卻偏偏穿一件仿袈裟大紅袍,滿臉橫肉!一條粗大的禪杖橫放在兩腿根部位置。
而搞笑的是,這傢伙那衣領位置,竟然插着一把合攏在一起的扇子!
如此形象,配上那禪杖扇子,讓這位出家僧人在這幾人中,顯得極爲搶眼!
而最後一人,那服飾更是連孟星魂這等身具兩世記憶之輩,也不曾聽聞過!
渾身上下,除了關鍵部位有些布帛外,其餘地方都是些獸骨貝殼,七顏八色搞得清醒怪狀!毫無一絲美感!
呼地睜開了眼睛,紅袍僧將目光掃視了一圈,臉上顯出了不耐之色,大罵道:
“南無阿彌陀佛,這連續二十幾日在此枯坐蹲守,什麼鳥痕跡也不曾發現,佛爺我都快淡出鳥了!
真想找個有人煙的地方,尋一個漂亮小娘子,參個三天三夜的歡喜禪啊!
哈哈哈…”
這出家人中的敗類話一出口,聲音就像是悶雷般滾滾而來!孟星魂的虛神在一聽到這聲音後,竟然引起了一絲的不適感!
雖然極其輕微,若不是如今四下靜寂,一絲異常都會感受得極爲明顯的話,平時定然難以察覺!但孟星魂卻是頭一次,虛神竟然爲外物所擾!
不禁心頭一震!
這看似魯莽的淫僧,其實不簡單吶!
“嘿嘿嘿,你們中土江南,不是最爲出產美女嗎?天殘法師號稱極樂場中歡喜佛,不會連女人都沒有嘗過吧!”
說完,一陣如夜梟般的笑聲,自三名蒙人打扮的中間一人口中發出!那聲音刺耳陰柔,和蒙人強壯的身軀極不相稱!
“哼,你一介蠻夷知道個屁!佛爺我即使在混沌中時,也是參悟歡喜禪功法數十載,天下絕色,佛爺我盡數嚐遍!自從頓開極樂之門後,那原來的本我,更是歡喜場中第一人,採補之術天下無雙!
如此緣法,你且說來,佛爺我到底有沒有見過人間絕色?”
就在這時,那原本在二人吵鬧不休,卻依然雙眼緊閉的道士呼地睜開眼來!目光向淫聲穢語不斷的二人掃了一圈,臉上那極度厭惡的表情一覽無遺!
“我修道之人,無論是混沌中參悟的僞道,還是頓開極樂後參悟的無上真如妙法!一種講求明心見性,而另一種也是要順乎天道本心!豈像你二人這般,只在聲色場中尋求那一時歡娛,如此行徑,豈是尋求妙道真如之士所爲?
若是身處混沌時,到還可以姑且,如今在場諸君,都已是頓開極樂,尋回本我源流的徹悟之士!你二人如今這等形態,豈不丟盡我聖教顏面!”
這道士打扮之人,生的一副好模樣,劍眉星目,鼻樑高挺,雖盤坐於地,卻也看得出身形極爲挺拔俊朗!再配上二十五六歲的樣貌,端的是一副好皮囊!
那蒙人打扮的壯漢,一聽道人語含諷刺,不禁有些惱怒,臉色一變之際,卻不知何故,竟然在瞬息間,那惱羞成怒的面容就換上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原本和僧人說話時,還帶有三分男性氣息的嗓音,此時竟然整個變成了女聲!那高大的身形處,猛然擡起右手,中指微微彎曲地和大拇指相交,拈了一副標準蘭花指,語含“嬌媚”地說話了:
“哎喲,瞧清泉道長說的,既然你我都是尋獲了本我源流之人,此時同歸聖主座下,自然應該親如一家,怎麼道長你言語間,反倒嫌棄起我等來了?”
說着,那鬚髮虯張的面孔上,竟然含着些許“媚態”,嬌嗔幽怨地看了那名叫清泉道長的青年道士一眼。
孟星魂虛神正好遁在清泉道長上方,將這蒙人大漢的一切動作盡數看在了眼裡!
不禁一陣惡寒!
若不是本身乃是虛無之軀,此時孟星魂定然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並狂吐不止的狀態了!
天下最最噁心的事情,估計也不過如此了!
那滿臉橫肉的僧人,似乎對這青年道士極爲尊敬,在道士出言呵斥自己和那蒙古人妖時,他一言不發地將頭低下,可一聽那蒙古人妖說話,天殘法師便擡起頭來:
“赫老溫,你TMD就是因爲作孽太多,纔在沉淪混沌之後,竟然變性成了男人,啊不,成了不男不女的妖人!你以爲你還是那顛倒衆生的花妖啊!就在此亂拋你那噁心“媚眼”,佛爺我忍得,清泉道長乃潔淨高尚的苦修之士,你不要髒了道長的眼睛!”
此時,另一個蒙人打扮的壯漢發話了:
“各位,不要忘了我等在此枯坐蹲守是爲了什麼,還是各盡其職,用靈識將附近監控住,可別誤了護法大人的大事!”
這句話顯然極具威懾力,那天殘和尚和赫老溫等人,隨即就住了口,各自盤膝而坐,將靈識外放出去,監視着周圍的一切。
孟星魂一直靜靜聽衆人談話,原本想要探出一些風聲,可聽了半天,以孟星魂這等自詡聰明絕頂之人,也自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
這幾人說的話,雖字字清晰,而且也不是什麼晦澀生僻的語言,而孟星魂就是感覺雲裡霧裡!
什麼沉淪混沌,頓開極樂,尋回本我源流,徹悟啊這些詞語,孟星魂雖知曉其中的含義,然而這幾名來歷不明的修士,似乎在說一件極其隱晦的事情。孟星魂卻無法知曉其中的含義!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幾人似乎是在監視這一段路途,好像是要找什麼人似的!
“難道,道隱師祖還沒有跳出這些邪教妖人的圍困?
孟星魂覺得此事毫無道理!
道隱祖師乃是元嬰期的大修士,若是想要遁走,即使是同等元嬰期修爲的修士,也定然阻攔不了!
更何況這些邪教妖人,即使是那能幻化爲蛤蟆怪物的天剎道人,變身化形後也只是金丹後期大成的境界!
還有什麼人,能阻擋得了道隱師祖的遁走呢?”
孟星魂排除了這種可能,再度陷入了沉思:
“莫非,是那天剎道人在道隱師祖的記憶中,得到了師祖將金篆神符和空書符籙總綱法訣傳給自己的的信息!
而現在這些妖人,就是要尋覓自己的蹤跡?”
如此一下想,孟星魂覺得極有可能,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不是這次誤打誤撞地遁出虛神,並發現了這隱介藏形法陣內的秘密,那麼明日一早,自己和心瀾二人就會自投羅網,步入這些人早已佈下的天羅地網中!”
待了一會,孟星魂眼看這些人似乎沒有在說話的意思,只好不甘地遁出虛神。原本打算去三茅莊看看的心情也沒有了,向九霄宮方向急速返回!
這一放開速度,只需數息時間,就回到了道舍屋頂,孟星魂因爲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心瀾,一時竟然忘記了自己還是虛無的元神,呼的一下穿過心瀾房間的屋頂,便落入了房中。
直達此時,孟星魂纔想起自己還不是肉身而來,於是穿過那將二人房間隔開的牆壁,虛神遁入自己的房中,和肉身瞬間契合!
推開自己的房門,孟星魂走到心瀾房間門口,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屋內傳來心瀾有些遲疑的聲音:
“誰啊,是傻哥嗎?”
孟星魂應了一聲後,過不久,房門打開,心瀾睡眼惺忪地出現在了門口,那慵懶的神情和只穿貼身衣褲的玲瓏曲線,讓孟星魂不禁看得呆了!
“怎麼了,深更半夜的過來敲門,你是…有…什麼事…嗎?”
醒過神來的心瀾,一看孟星魂看着自己高聳的胸部只顧發呆,一時間也會錯了意,期期艾艾地問起孟星魂的來意。
而心底深處,心瀾悄悄地問了自己一遍:
“要不要拒絕眼前的傻哥哥呢?”
然而,自己還沒有回答自身心底的問題,心瀾的身體就徹底將她出賣。
很自然地一側身,心瀾把剛從發呆中醒過來的孟星魂讓進了房間。而自己卻是心頭砰砰亂跳,站立在牀沿,不知下一步該如何!
孟星魂雖驚歎自己心愛之人那身材的火辣,但那只是痞子性格的天性流露,卻沒有像心瀾這樣,想得深遠!
走到牀前,雙手將心瀾肩膀輕撫,二人坐在了牀沿處。
孟星魂便急急地說道:
“心瀾,我們明日回不成三茅莊了!”
“什麼?”
心瀾本以爲自己的這“傻哥”因爲明日便要回家,所以趁今日最後一晚,想要和自己…
卻沒料到第一步坐到牀邊剛剛進行完畢,孟星魂就冒出了這麼一句不着調的話來!
一時間,心瀾哪裡會想到是路途上出現了問題,心頭一酸,眼淚便止不住地刷刷往下掉落:
“我就知道,你只顧自己修煉,連陪我回去一趟的時間和心意都毫無一絲半點!
好吧,我明日就自己回去,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壞蛋了!
我現在就走!”
一氣之下,心瀾忘記了自己還只是穿着睡覺時的那一點貼身衣褲,便向門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