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眼修士借地行之術幾個起落就消失無蹤的瞬間,另外四名倖存的邪教修士眼看主心骨都先一步遁走,羣妖無首之下,都驚恐莫名起來!
然而,這四名妖人雖是心志堅定之輩,但中了荊無命蠱毒侵蝕,動彈一時倒還勉強可以爲之,但卻也是被耗盡了法力意志的強弩之末,再加上如今那名爲呂承宗的首腦人物見機溜走!四人更是步入了絕望深淵!
正欲強行鼓盪法力,施展遁術而去時,只聽天空一聲霹靂,幾道蘭燦燦符籙憑空出現!
嗤嗤聲中,一張雷弧跳轉的大網凌空而下,將四人罩入其中。
一根降魔杵也是猛然被祭起,透過那金色大網而下,將兩名邪教妖人砸爲肉泥!
旁邊兩名修士正心中慘然時,猛然間頭頂一黑,一座小小山峰急速漲大間,已經攜萬鈞之勢轟然落下!
兩名修士還未來得及反應,便也遭了滅頂之災!
不遠處,孟星魂和那僧人各自收起了祭出的法器,相互盼顧之間,各自都面含一絲笑意地微微揚起眉毛,竟隱隱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唉,我正想提醒二位留個活口呢!卻不想兩位道友都是嫉惡如仇之人,辣手之下,將這些妖人掃蕩一空!”
龍虎山張宇初此時正看着孟星魂和荊無命二人,嘴裡雖不無遺憾地說着,然而面色的笑意卻是絲毫未減。
“哼,這些已經淪落至陰司冥域魔教聖主“種傀”的妖人,顯然已是無藥可救,只需一個字——殺!”
這一含有無盡煞氣之言,卻是極爲神奇地得到了那名僧人的附和,竟然在一旁連連點頭,嘴裡大呼“理當如此”。
荊無命在由外人在場時,就已經收起了和孟星魂一道時那嘻哈隨和之性,變得眼神銳利如刀,不苟言笑起來!然而此時一見那長眉僧人如此形象,不禁也自莞爾:
“嘿嘿,你一介出家之人,不以慈悲爲懷,整日喊打喊殺!有悖於佛門普度衆生的宗旨啊”
阿彌陀佛
“佛光普照,也只渡能渡之人!道友豈不聞我佛慈悲亦降魔的真理嗎?”
長眉僧人雖口中所說盡是佛門真言,然而衆人卻只從其字裡行間聽出一股沖霄煞氣,毫無一絲佛門清淨味道在其中!
“貧僧慧塵,多謝諸位道友相助!”
長眉曾任慧塵說完,雙手合十,對孟星魂等三人深深一揖。
“咦,慧塵,難道你是普陀禪院那位號稱寂滅珈藍的那位,以殺伐之道頓悟覺醒的牛人?”
荊無命浪蕩江湖數載,對這些各界秘 辛竟然如數家珍。
“呵呵,這位小友果然是見識過人,慧塵道友正是西方兩大護法珈藍之一韋陀的轉世之身,法力無邊,金剛不壞,一根降魔杵更是蕩盡一切妖魅!”
龍虎山張宇初對孟星魂二人的及時援助甚爲感激,此時找到了發話時機,急忙爲二人介紹那長眉僧人!
“兩位恩主,不知是哪一派中高足,以二位如此神通,應當在修真界中也是名頭極響之輩纔是啊!”
慧塵雖爲佛門中人,卻生就一副江湖德行,言語間,顯然沒有沾上一絲佛門超然之氣!
“貧道乃是茅山教弟子,這是我義弟荊無命!出生苗疆五毒門”
龍虎山張宇初一聽孟星魂之言,不禁面現一絲異色:
“咦,茅山教的道友,道友可是姓孟名星魂?”
孟星魂一聽此言,只略一遲疑間,就猜出了箇中原委!
那張寅被自己擊殺,此事張宗演天師胞弟張宗化上茅山時,天乾掌教就曾對其說起此事,而且那張天師臨行之際,還邀茅山教在一年後的龍虎山“萬符法會”上澄清此事。
看了那張演化天師對自己的印象極爲深刻,回山後和衆門人說起此事,纔有了今日這張宇初的一問。
想清楚其中關節後,孟星魂也不再藏掖,面上含笑地對張宇初說道:
“貧道正是孟星魂,不瞞道友,貴教張寅也和這些被我等擊殺之人一樣,淪入了魔教,是貧道親自將其擊殺!此事在一年後的“萬符法會”上貧道自會向貴教張天師稟明請罪”
張宇初一聽孟星魂之言,臉上只稍稍變了瞬息顏色,就恢復了笑意:
“孟兄這些話,若是放在今日之前,宇初定然不會相信,但是此刻卻是深信不疑!我張寅叔爲何會淪入魔教,此事小弟定然會稟明父親徹查。相信那時候自由公論!今日我和慧塵道友蒙兩位搭救,才免去了受辱而亡之厄!此恩此情,我二人沒齒難忘!”
一番客套後,孟星魂不禁問起了此次爭鬥的起因。
慧塵也只搖了搖頭,有些茫然地說道:
“其實,我也不是太過明白,在天台山赤誠山洞時,便已經被十數名服飾各異的修士將我圍住,那時三眼呂承宗還沒有加入其中,一番廝殺後,被我連連擊殺四名邪教妖人後,衝出重圍,一路被這些人緊追不輟於後,不知何時,那呂承宗加入了這羣修士中,此人似乎那第三隻神眼有這極爲神奇的窺視之能,無論我如何斂息藏形,都被他牢牢盯住,數次倉皇逃遁,險死還生!今日若非張道友和兩位道友援手,想來貧僧已難逃毒手!”
慧塵的這番話,還是未能讓衆人明瞭那邪教爲何獨獨對其緊追不放!
孟星魂不禁大奇:
“看來這些邪教妖人最後纔將那呂承宗請出,此人定是邪教中地位極高的存在,和那天剎道人應是同一級別的存在!”
荊無命一聽呂承宗這個名字,再聯想起其手中那瘟蝗葫蘆法器,不禁疑惑地說道:
“呂承祖,呂承宗,瘟蝗教...難道這呂承祖和呂承宗是親兄弟不成?是了,定是如此!大哥,我曾聽瘟蝗教中人提及,說是若是教中太上護法若不離教出去獨自修行,那瘟蝗教更是如虎添翼云云。以此推斷,這呂承宗定是呂承祖之胞弟或是胞兄無疑!”
孟星魂經此一提,也自醒悟過來!
“是了,兩人無論是神通和名字,都如此相近,顯然是關係匪淺!”
張宇初眼見孟星魂二人對那邪教妖人知之甚祥,於是便向二人請教:
“孟兄,這邪教妖人到底是個什麼神秘組織,竟然能網絡各方修士爲其所用,像呂承宗這等神通廣大之人,竟然也甘爲其所用,此教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孟星魂於是將清泉道長爲自己描述的魔教聖主以六道輪迴爲橋樑,不知施展何等秘法,竟然將許多輪迴之士化爲“種傀”變爲了他的忠實教衆等秘辛爲兩人細細道來。
當二人靜靜地聽完孟星魂這番講述後,都不禁心頭大震!那慧塵和尚極爲難得地雙手合十,唸了句“阿彌陀佛”。隨即不無憂慮地說道:
“如此說來,這聖主座下,早已是有了千萬“種傀”徒衆,而且分佈在天地人三界中,不知何時覺醒其上世記憶!那麼豈非是無論哪宗哪派,都有可能存有邪教妖人於其中嗎?”
孟星魂隨即點點頭道:
“不錯,而且據我所知,這些覺醒前世記憶,已成爲種傀的修士,上至金丹大成,下至練氣後天,不一而足,貧道甚至懷疑有更高階的修士也身遭荼毒呢!畢竟在修煉進階中失敗而轉世重修的高階修士,在三界中也爲數不少呢!”
其餘三人也深覺言之有理!
張宇初更是將此想法深入,憂心忡忡地說道:
“據孟道友如此說來,我甚至懷疑向慧塵道友這等轉世重生的佛道二界神祗,也有可能爲那聖主大人所乘,變爲種傀!若真是如此的話,我修真界和仙佛二界危矣!”
慧塵一聽此言,也深覺有理:
“那還等什麼我等須得轉回各自教中,將此事報與掌教長老知曉,以聯合天下佛道二宗,趕緊想出對策纔是!”
“不然”
孟星魂打住了慧塵之言,隨即對三人說道:
“不是貧道隨意毀謗各宗長老執事等人,我茅山教中,一名叫天剎的長老也淪落爲了邪教妖人的護法,興風作浪,更是偷襲擊殺我教天元長老等人!所以如今的各宗門內,難保沒有第二個天剎的存在,我等若是貿然將此事告知,不僅沒有任何作用,還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隨時有生死道消的可能!”
三人聽了孟星魂之言,除了荊無命有些事不關己的樣子外,其餘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那以孟道友之意,此事作何處置?”
孟星魂隨即面容一肅,對二人言道:
“此事須得徐徐圖之,不可魯莽造次!如今我等不知各教中是否有邪教妖人存在,敵暗我明,只得不動聲色地將一些正道中人聯合起來,組成一股強大的力量!才能扭轉不利局面!只是如今有一個極大的難題,就是這些邪教妖人,不知何時纔會覺醒記憶,有沒有一個可循的規律?
因爲在覺醒記憶之前,這些人也還是我正道修士,這纔是最難以提防之處!”
孟星魂對這陰司冥域內潛藏的聖主大人,極爲深惡痛絕,一直以來都在苦思良策,想要找出對付這些邪教妖人之法,自是比起張宇初慧塵等人看得深遠,想得通透一些!
那慧塵一聽此言,不禁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擡起頭來,對孟星魂等人說道:
“我佛門有一種神通,名爲三生慧眼,此法不具攻擊力,也沒有任何有益道心禪意之功,唯一可做的,就是能觀透修士凡人等前世今生乃是何物!貧僧在還未覺醒神祗臨凡之身時,便是我普陀禪院長老以此法看出了我的前世,於是大力培養,纔有了小僧今日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