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樓,華星便發現接着樓梯口的是一個窄窄的通道,這正和他想象的格局一模一樣。在通道的兩邊分佈着好幾間房子,都是由大間改小了的。房子的木門緊閉,內中有人說話,其中一間有一個小孩的哭聲傳出,並伴隨着一個女人“喔喔”的哄小孩的聲音。
華星遊目一看,發現有一間房門虛掩,內中黑漆漆一片,似乎裡邊放了些雜物。心想這間房子一定還沒有租出去,他就輕手輕腳地進入房間。這時候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想看看上官飛的朋友到底是什麼人。
進入房間,華星在暗處站好,真氣一動,匯聚於雙耳,於是周圍的嘲雜聲便被他清清楚楚地分辨出來。
這些小房間是用很薄的三合板隔開的,有些地方還有小破洞,只不過是用紙糊住了而已,所以一點都不隔音。別說華星有真氣盈體,就算是普通人,只要靜下來仔細聽,也是可以將其他房間的聲音聽到。
過濾掉無用的嘈雜,華星努力地搜尋着上官飛的聲音。不一會,上官飛的聲音果然就傳到他的耳中。
“爸爸給你帶了好東西來!”是上官飛的聲音。
這聲音是從隔壁傳來,華星便靠近牆壁。
“是什麼呀?”緊接着傳出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的聲音猶如銀鈴,十分好聽,但是發音和上官飛一樣,是很不標準的普通話。
聞言,華星大感意外,他沒想到上官飛是來看女兒。並且他們父女倆說話仍是用這一點也不標準的普通話,難不成這是他們的地方方言?
華星搜腸刮肚,想不到什麼地方的人有這種怪怪的方言。
“爸,你又帶了吃的來?你不是已經帶過盒飯給我了嗎?”又是那個女孩子的聲音,聽得出她很開心。
“你快把它吃了。”上官飛笑道,“這是我剛剛在飯店讓人家做的,趁熱吃。”
華星聞言暗自驚詫,他很容易就想到了這一定是上官飛剛纔在飯店打包帶走的剩菜。
“留着明天吃吧。”那女孩子笑道。
“我們沒有冰箱,放到明天就會壞。”上官飛笑道,“快吃。”
華星聽着二人的對話極爲不是滋味,他沒想到上官飛居然這麼落魄。先前在飯店的時候,上官飛一提到賭博便神采奕奕,並且還和痣娃約好了打牌的時間。窮困潦倒到如此地步,上官飛居然還有心思賭錢,這個人的人品可想而知。
“是不是拿到錢了啊?”女孩邊吃邊問。
“快了。”上官飛說,“等拿到錢,爸爸帶你去吃好的!”
女孩“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只顧着吃。
過了一會,只聽女孩道:“爸,我吃得好飽!”
上官飛道:“這幾天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有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完成後,我們就要離開這裡。”
女孩道:“嗯。”
聽到上官飛口中的“任務“二字,華星微微一怔。心中一動,他默默地念了一句口訣。口訣唸完,華星不由又是一驚,原來他已經感覺到了孟憲高怨魂的痕跡。
“難道那殺手就是上官飛的女兒?”華星暗道。
現在華星能夠感覺到孟憲高怨魂的痕跡很濃,這就說明那殺手一定在附近。他閉上眼睛,伸手指在空中虛畫一道符咒,只覺那符咒的約束竟是直奔隔壁而去。
“果然是她!”華星心下再無懷疑。
見牆上的一張畫報有一個光點,華星心中一喜,悄悄將畫報撕了下來。果然,貼畫報的牆上有一個小小的破洞。
湊近破洞往隔壁一瞧,華星不由得猛然一驚。原來上官飛的旁邊坐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那少女穿着樸素,面色很白,容貌十分秀麗,駭然便是照妖鏡中那個眼神空洞的女孩!
“她就是我要找的劫主!”華星又驚有喜。驚的是居然這個劫主是個殺手,喜的是終於找到了劫主本人。
“好了,靈兒,爸爸要回去了。”只見上官飛站了起來,“明天早上我再給你帶早餐過來。”
“原來她叫上官靈兒。”華星暗道。
華星不再偷看,耳聽着上官飛下樓,他也準備回去。臨走之時,他忍不住又偷偷地湊到洞口往屋裡一看,卻見上官靈兒呆呆地坐在牀沿,眼神十分空洞。
華星暗歎一聲,不知自己的這個劫主究竟有什麼劫難。現在看來,那天晚上向自己釋放暗箭的一定是上官靈兒,華星料想她一定認識自己,所以眼下不是接近她的時候。想了想,華星悄悄地走出房間,下樓而去。
回去後,華星對林虹交代一番,讓她明天去把上官靈兒隔壁的那個房間租下來。他告訴林虹,上官靈兒也是需要他幫助的人。
第二天,林虹很順利地就把上官靈兒的隔壁租了下來,然後她住了進去。三天後,林虹向華星報告了一些上官靈兒的消息。
林虹說,上官靈兒除了去洗手間,平時幾乎不邁出房門半步。並且林虹也試探着和上官靈兒說話,但是上官靈兒卻對她愛理不理,特別是上官飛過來的時候,上官靈兒更是不願意和林虹說一句話。
林虹還說,從她的觀察來看,上官靈兒似乎對生活的自理能力很差。
大致瞭解到上官靈兒的一點信息後,華星這天便去找上官飛,他想試探一下該人的口風。來到上官飛租住的那條小巷,華星剛剛進入小巷就迎面遇到了痣娃。
痣娃正哼着歌,他見到華星先是一愣,隨後便笑嘻嘻地招呼:“星哥,你找飛哥?”
雖然痣娃燒了林虹的房子,但是對於這種受人指使的小角色華星從來就不會放在心上,問道:“你剛從他哪裡出來?”
痣娃笑道:“嗯,和他賭了幾把。”
華星想起那晚上官靈兒問上官飛話,心想一定是孟建國把錢給了上官飛,問道:“贏了多少?”
“一萬二。”在華星面前,痣娃不敢說謊。
料想孟建國殺兒子這種事會做得極端隱蔽,華星早就猜到孟建國出的錢不會少。心知這一次上官飛手上一定會有大把現金,說道:“怎麼這麼早就不和他賭了?是不是他要賭大的,你不敢?”
“星哥你開什麼玩笑啊?”痣娃呵呵笑道,“他輸給我一萬二,但是他手上只有一萬,還欠着我2000塊呢!是他不敢再來了!”
聞言,華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他猜到孟建國一定是找的中間人和上官飛聯繫,但是他沒有料到中間人給上官飛的錢會這麼少。像孟建國這種人要殺人,並且還是殺兒子,給的錢恐怕不會少於百萬。但是那中間人居然只給萬把塊錢給上官飛,那中間人的心也太黑了點吧?並且,上官飛派他女兒去殺人,區區萬把塊也會幹?
要知道,雖說現在很多人爲了萬把塊錢也會去殺人,但是那不過是地痞流氓小混混而已。上官靈兒的身手,華星還是有所瞭解的,那樣的快速度,如果不是高手,絕對辦不到。
高手殺人,價錢怎麼會那麼低?
“看來上官飛的後邊很有故事。”華星心想。
“你小子賭錢是不是出了老千?”華星沉着臉問。
畢竟上官飛再怎麼不好,但是上官靈兒可是華星的劫主,上次華星見上官靈兒吃他們的剩菜,他就很不舒服。要是痣娃出老千去贏上官靈兒老爸的錢,華星就要教訓教訓他。
“星哥!天地良心,我痣娃賭錢從來不會出老千的!”痣娃被華星的表情嚇到了,“我和他賭錢都是賭運氣,我們擲骰子,誰的點子大就誰贏。並且那骰子還是飛哥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上次華星和上官飛吃飯的時候也看過該人的面相,上官飛眉頭緊鎖,的確是運氣欠佳。
見痣娃臉紅脖子粗的樣子,華星量他也不敢騙自己,嘿嘿一笑,說道:“賭錢就賭錢,對熟人不能出老千,你走吧。”
痣娃鬆了一口大氣,笑道:“星哥,你放心,我痣娃講義氣得很。”說完,他就歡歡喜喜地找樂子去了。
華星來到上官飛的住處,見他正唉聲嘆氣,笑道:“飛哥,輸了錢在嘆氣?”
上官飛見華星來了,趕緊笑道:“錢就是用來賭的,不是輸就是贏。”
華星不和他閒扯,說道:“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上官飛和華星認識的時候就猜到華星一定是想找他辦事,現在聽華星這麼一說,他就猜到了眉目,當下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
二人找了一個飯店,要了一個小包廂。華星點了一桌子的菜,然後說道:“如果我請飛哥你幫我殺一個人,你要收多少錢?”
上官飛聞言一愣,他沒想到華星一開口就是殺人,說道:“我要讓人受傷是輕而易舉,但是殺人還是不大敢做。”
華星心想殺孟憲高他都會接,怎麼自己讓他殺人就不接了呢?料想是自己和他還不是很熟的緣故,說道:“你是不相信我?”
上官飛道:“要叫我殺人我絕對不會幹的,你就是給再多錢我也不幹!”
華星呵呵一笑,說道:“你無牽無掛,怕什麼?事成後我給你100萬!”
上官飛窮困潦倒,華星心想100萬的數目說出來一定會讓上官飛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