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面上暫時擺平孟憲高之後,華星讓厲紅顏想辦法召集幾個郭福生的舊部商量事情。畢竟,那天晚上是用的陣法幻出奇兵。紙是包不住火的,華星擔心到時候孟憲高真要來硬的,那麼他也可以喊出一票人來。
正所謂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只有交替利用虛實,纔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這天,厲紅顏果然請了兩個以前和郭福生走得很近的人到四海飄香來。至於這兩人是不是郭福生的舊部,厲紅顏也拿不準。反正樹倒猢猻散,郭福生一死,以前即使要孝敬他的人,現在也用不着給他燒香了。
這兩人都是四十來歲年紀的中年男人,一人叫黃宏志,一人叫樑兵。黃宏志開了一家催討公司,平時幫人要欠款,據他說他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召集四五十個亡命之徒。樑兵開了一家典當鋪,只要是值錢的東西,他什麼都敢收。
今天厲紅顏將二人請來,二人心裡明白,厲紅顏一定是在尋找靠山。華星和厲紅顏早早在小包廂中等二人,二人一到,厲紅顏就相互介紹了一下。
黃宏志矮矮胖胖,看上去有些像一個生意人。樑兵身材魁梧,又黑又壯,外表看起來就像一個打手。要是憑第一印象,很可能會將他們所從事的職業調轉。
華星在二人一進門就觀察了一下他們的面相。黃宏志雖然看起來和善,但是那雙眼睛呈倒斜的三角形,這種人其實陰險狠毒,六親不認,要說從事討債這一行,還真是合適。樑兵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眼小眉淡,這種人卻是工於心計,心思比較慎密。
那天四海飄香開張之時黃宏志和樑兵都來過,他們當時曾見過華星打孟憲高的耳光。喝了幾杯酒之後,大家的話逐漸多了起來。
雖然搞不清楚華星的底細,但是這二人親眼見過華星耍橫,並且這幾天又聽人說起過華星一人打跑了十幾個手持鐵棍混混的事情,所以言語間對華星也是很尊重。
當然,對於華星一人打走十幾人的事,二人是持將信將疑的態度。畢竟一人之力有限,即便是散打冠軍,要同時對付十幾個壯年恐怕也是力不從心。
厲紅顏敬了黃、樑二人一杯酒,笑道:“今天我請二位來,主要是想請二位對我的酒店多加照顧。以前福生和二位是好朋友,所以我斗膽麻煩二位。”
二人哈哈一笑,爽快地把酒喝了。美人相求,無論怎麼說也不會當場拒絕的。他們這種人,見識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四海飄香真遇到要他們出手幫忙的事,那時候再談具體細節也不遲。
厲紅顏酒量很大,又是一連敬了二人三杯。
華星道:“大家都是郭福生的朋友,現在郭福生被孟憲高殺了,我想問問孟憲高最近是否招惹了你們?”
見華星和厲紅顏神態親暱,二人料想厲紅顏已經和華星勾搭上了。他們雖是四十來歲的人,但是對美女還是保持着旺盛的興趣。如今美人被人捷足先登,他們心中自然是有些酸溜溜的。
然而,厲紅顏是孟憲高的眼中之物,郭福生被殺之後,居然有人敢馬上將厲紅顏搶過去。這種膽量氣魄,二人自知自己沒有,所以心中除了酸溜溜的感覺之外,對華星還是比較佩服的。
如今聽華星這麼一說,樑兵心想一定是華星遇到了孟憲高的刁難,所以想找他們給他雄起。心知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己可不能幹,雖然這段時間生意上的確受到了一些影響,樑兵卻是笑道:“孟憲高和生哥以前也是朋友,
現在孟憲高倒是沒有來找我們的岔子。”
黃宏志和樑兵一般的心思,聞言點頭附和。
華星知道大家都清楚他和孟憲高已經結仇,這些老江湖肯定不會輕易和他拉幫結派。今天請他們來,只要大家熟識了,那麼目的就算達到。笑道:“那就好。看來孟憲高只是找我四海飄香的麻煩。他不得罪你們,那麼你們最好別去惹他。”
厲紅顏笑道:“是呀。我請二位大哥來,主要是擔心其他混混見福生死了就來搗亂。二位大哥是有名望的人,我想請二位大哥幫小女子在道上招呼一聲。”
她說着又舉起酒杯向二人敬酒。
只要不是和孟憲高作對,二人就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又是爽快地喝了酒。
華星道:“老實說,我們剛到蓉城,對這裡的規矩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要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大家,還請二位幫着照應一下。”
黃、樑二人笑道:“那是一定的!”
華星如何看不出二人只不過是敷衍了事?他笑了一笑,說道:“我什麼都沒有,但是卻敢拼命。要是二位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說出來就是!”
對於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人,要想讓人幫你,那麼必須先讓人覺得你有價值才行。華星現在在蓉城還沒有開拓出局面,要想和這些人打成一片,不被人家利用一下是不可能的。
並且,華星強調自己敢“拼命”,這也是對一些成名人物的一種震懾。對於成了名的人,他們最是怕死。華星一窮二白,現在也只有“拼命”二字纔有分量。
華星在說話的時候也一直在用奇門遁甲的望氣觀色之術觀察二人,他發現,這二人眉頭黑氣糾結,近來一定遇到了煩心事。本來,像黃宏志和樑兵這種人,哪天沒有煩心的事發生?但是,這二人都是在江湖上闖蕩很久的人,一般的煩心事卻是不會放在心上。
如今二人額頭黑氣暗生,並且隱隱約約互成感應,看來二人所煩惱的事情,不是同一件就是有所關聯。
二人聽華星說“拼命”二字時十分蠻橫,心中也是相信他確實不怕死。畢竟孟憲高看上的女人都敢正大光明地勾搭,這不是拼命是什麼?
二人又聽華星要主動幫他們,但他們可不打算讓華星幫忙,儘管他們心頭的確有一件他們共同關心的煩心事。黃宏志笑道:“多謝華兄弟!”舉起酒來要敬華星。
厲紅顏知道華星不勝酒力,找個藉口替他擋酒。
華星道:“我除了敢拼命之外,平時也喜歡幫人卜卦算命,不知道二位老哥相不相信這個?反正我是相信的。”
黃宏志和樑兵以前並不相信卜卦算命,但是他們在江湖上行走得久了,聽到的、見到的多了,竟是越來越擔心自己總有一天會觸黴頭。就像郭福生,前段時間還好好的,沒想到突然就死了。現在聽華星說起卜卦,他們也來了興趣,並且華星已經表明了態度,要是他們說不信,那就是不給華星面子。
對這種小事,二人是不會太在意的。樑兵笑道:“很多東西的確玄乎,要說不信有時候又是真的。華兄弟,你年紀輕輕就會算命,是不是真的哦?”
華星道:“平時鬧着玩完,有時候算得準,有時候又算不準。”
厲紅顏拍手道:“那你幫樑大哥卜一卦,看看你到底行不行!”
樑兵被厲紅顏灌了好多酒,興致很高,笑道:“好,華兄弟,你就幫我卜一卦。”
華星讓服務員去拿了一袋沒有剝殼的花生進來,然後他挑了兩隻含有三粒花生米的花生小心地剝開。取了三瓣完整的花生殼,華星笑道:“我就用花生殼當卦。樑大哥,請你報你的生辰八字。”
樑兵見華星煞有介事,越發有了興致,他笑着報了生辰八字。
華星推算一番,將三瓣花生殼放到右手手掌上,然後讓厲紅顏在桌子上騰一塊空白出來,笑道:“我只擲一卦,保管能推算出樑大哥最近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厲紅顏在一旁催道:“你快擲!”
看了一眼樑兵和黃宏志,只見二人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的右手,華星一笑,將三瓣花生殼往空輕輕一拋。
三瓣花生殼輕輕掉到桌上,有兩瓣花生殼在桌子上翻了兩滾,背部向上,還有一瓣卻是肚皮朝天。
“兩個陰卦,一個陽掛。”華星指着三瓣花生殼道,“這個卦喜憂參半, 樑大哥,最近你好像遇到了煩心事。”
樑兵笑道:“你說,我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華星卻不明言,對黃宏志笑道:“要是我推算得不錯,黃大哥你來擲一卦,肯定還是會擲出兩陰一陽的卦象。”
黃宏志不信,笑道:“哪有那麼巧?我來擲一擲。”
華星將三瓣花生殼放在他手中,說道:“你拋高一點。”
黃宏志站了起來,將手上的三瓣花生殼高高地拋出。幾人睜大眼睛,看着花生殼落下。花生殼掉到桌上,向上彈起兩三公分,再次落下,果然就是兩瓣背部向上,一瓣肚皮朝天。
“咦,怎麼這麼巧?”樑兵奇道。
“華兄弟,你是不會魔術?”黃宏志笑道。
華星搖了搖腦袋,說道:“魔術我不會。二位大哥,有一件事情最近你們兩人都很關心。並且要解決那事,應當在城南的高地。”
聞言,二人一愣,黃宏志奇道:“華兄弟,你怎麼知道這事?”
華星道:“具體什麼事,我卻是推算不出來。但是,我感覺我或許可以幫你們。”
二人對望一眼,均是感到震驚無比。這件事,雖說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料來華星一定不會知道。現在被華星用卦象推出,二人怎麼能不驚?
其實,華星已經隱隱約約推算出那件事與什麼有關,但是他卻是不肯把事情說得太過具體。要知道,即便只是推算出一點旁枝末節,就讓這兩人大感驚奇。要是再說得具體一點,這二人怕是要認爲他早有預謀打聽到了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