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花園中氣氛緊張異常,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正在花園中對峙的兩人。劉璃不甘心,衛伉不退讓,正在這時平陽公主驚呼道:‘舒姑娘呢?’

婧兒!衛伉霎時回頭,卻不見了身後的舒婧,她是什麼時候走的呢?衛伉失落的垂下了頭,她到底還是在逃避自己。他回身衝衛子夫與平陽公主施禮道:‘婧兒初次來上林苑,人生地不熟,我恐她會失了規矩,衝撞了皇上,伉兒去找她,先行告退了。’說完又向劉璃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劉璃見他如此決絕,不由得又羞又惱又怒,卻緊咬牙關,不流一滴眼淚。見衛伉轉身離去,她也轉身背向而去。衛子夫見這兩人如此不歡而散,嘆道:‘本想雙喜臨門,讓伉兒娶了璃兒,據兒娶了舒姑娘,卻沒想到又陰差陽錯了。看來此事只能作罷。’

‘是啊,誰會想到伉兒會喜歡上舒姑娘。以前一直見伉兒冷冷淡淡的模樣,以爲沒有那個姑娘他會看的上眼。我原想等他和璃兒再長大一些,求皇上賜婚,這對冤家的事也就算了解了,誰知半路上殺來了個舒婧,看得出伉兒很喜歡她,可這舒婧的態度······看來我這後孃當的還是不夠格!’

‘這都是他們自己的緣分,我們也無可奈何。我們都老了,管不住他們了!’

‘呵呵。 你呀,當個皇后還不安分,後宮那麼多妃嬪還不夠你管嗎?’一言出,兩人同時沉默了。沒有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在自己之外還有別的女人。

‘啊——’舒婧一路狂奔,面朝碧綠的湖面大聲高喊,她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喊的暢快人心。第一次,來這裡這麼久,她第一次這麼竭斯底裡的發泄着,將自己這麼久的怒火、怨氣一次性喊完,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辦,雖然衛伉一再告訴她這裡是深宮,不是外面的海闊天空,萬事都要謹記一個字:慎!可是她舒婧學不會,她要自由,她要回到未來!‘林炎!你到底在哪兒?你不是說你最愛我嗎?爲什麼每次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呢?你這個混蛋,還害我來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卻躲在二十一世紀享盡齊人之福!你這個超級霹靂大混球!要是讓我見到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何人在此大聲喧譁?’

舒婧還未喊完,冷不丁的自身後傳來一個男子沉穩冷漠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連忙迴轉過身,擦乾眼角飛濺的淚水,定定的看着眼前這個男子,心頃刻跌入谷底,眼角飛逝的淚水再度決堤,此刻時間彷彿爲她而停止,河水因她而斷流,怎麼回事?

‘你是林炎?’舒婧望着眼前這個與林炎長相一般無二的年輕男子,不確定的低呼一聲,雖然她知道林炎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可是看着這張臉,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林炎,腳步無法停頓的走到他的身邊,只一瞬間,她就撲在男子的懷中嚎啕大哭,邊哭邊罵道,‘死林炎,你爲什麼要拋棄我?爲什麼要娶葉子?爲什麼要那麼殘忍地將我推開?你覺得我會比葉子堅強嗎?你覺得我會不難過嗎?林炎,你錯了,你大錯特錯!即便你娶了別人,即便你不再愛我,即便我可以騙自己你已經不是林炎,可我騙不了我的心,我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愛到即便你背叛了我,我也無法不愛你!可是你還在乎嗎?你早已不會在乎我的感受了對嗎?是啊,你不會了。你已經娶了別人,你已經將我徹底掃除你的世界了,你的眼中再不會有我了,即便我愛你,愛到無可救藥······’舒婧漸漸鬆開她緊抱住那男子的手,一步步倒退,倒退······

‘你······’那男子還未來得及呼喚,舒婧就轉過身去縱身跳入了湖中······

‘撲通——’巨大的水花四濺,那男子徘徊在岸邊,目瞪口呆地看着水中努力浮水的衛伉,心中有絲疼痛,卻不知這疼痛是爲了什麼。

衛伉在水中拼命的滑動,將舒婧救上岸來,回頭便道,‘快叫素瓷來!’這男子一聽,立馬回過神來,一聲令下,素瓷連忙奔了過來,爲舒婧診治。還好,她並無大礙,否則這後果可真難以想象。

衛伉一聽她並無大礙,登時舒了口氣,擡頭的一瞬卻看到那男子目不轉睛地看着舒婧,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方纔舒婧說的話,心中一陣疼痛,卻還是倔強的將舒婧抱起,禮貌地道:‘多謝太子殿下出手相救,微臣先行告退。’

‘表哥,你愛上她了?’劉據也不回頭,但話中卻是難以抗拒的威嚴。

衛伉也不否認,‘難道有誰規定過我不可以愛上他嗎?’

‘可是我三姐她······’

‘在愛情中,是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爲什麼可言的。你應該懂得,否則你就不會幫媛春了。’

劉據淡然一笑,也不表態,衛伉轉身抱着舒婧離去。劉據擡頭望天,已經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留戀了,是對母親無法割捨的愛,還是對閎兒的承諾?亦或者是自己還沒有實現的抱負?劉據很迷惑······

‘據兒。’

劉據回頭,看到自己已多日未見的姐姐衛長公主,笑道:‘姐姐終於回來了,可讓弟弟好是想念啊!’

‘你可不是個會奉承的主,今兒個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難道在姐姐心裡弟弟整日就是如此無趣的一個人嗎?’劉據戲謔道,‘自從姐姐嫁入平陽侯家,我們姐弟兩人也好久沒有在一起敘舊了,姐姐,你······過得好嗎?’

‘有什麼不好?曹襄他······是個好人。’

‘但卻不是姐姐心中的那個人,對嗎?’劉據面臉憂傷的說道,‘姐姐,他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放不下嗎?’

‘對於你們而言,他是走了,可是他卻永遠活在我的心中,永遠沒有離開過。他還會每晚爲我唱歌,還會帶着我一起騎馬馳騁,他沒有離開,他永遠都在我的身邊。’

‘姐姐······’劉據不再言語,對於姐姐心中的那個人,所有人的心裡都或多或少會有遺憾,他是一隻雄鷹,卻那麼早就去世了,對於姐姐,又或者對於劉據,都是不可磨滅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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