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拔營回京,原本就空曠的大漠現在就更加的寂寞了。舒婧回頭,又深深的看了這裡一眼,雖然這裡帶給了她許多的噩夢,但是也讓她成長了起來,對於這裡,她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縱然她再不想回望這裡······
‘婧兒,大軍又出發了,我們走吧。’衛伉輕聲喚着她,舒婧回頭衝他笑笑,掉轉馬頭與大軍一起行進,既然要離開了,那就毫無牽絆,決絕的離去吧,反正這裡對於她也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來去無牽無掛吧。
大漠之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注視着他們漸行漸遠,嘴角咧開了一道陰險的弧度······
長安城內外張燈結綵,好不熱鬧,幾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聚集在城中,只爲等待那最重要的一刻來臨。今天是前線大軍班師回朝的大日子,整個長安,乃至整個天下都已經知道了舒婧的大名,紛紛跑來瞻仰。舒婧等人騎着大馬一進入城,就被這種空前宏大的場面震驚了,舒婧還從來沒有感受到被這麼多人當偶像瞻仰膜拜,今天她突然就成爲了焦點,真的有點一夜爆紅的感覺!
舒婧得意地笑着,原來被這麼多人當偶像是這種感覺啊?好像還挺不錯的。看來這次選擇去出征是個極爲明智的選擇,不僅讓他出盡了風頭,還贏得了這麼多的粉絲,還挺划得來的!以後在這個大漢朝,看誰還敢對我呼來喝去的,就算是太子,也要給他幾分臉色看看!哼,誰讓他總是欺負本將軍呢?哎呀,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婧兒,有沒有飄飄然的感覺啊?’衛不疑湊過臉來詢問,舒婧滿意地點點頭,他便又道,‘這次算是讓你把風頭給出盡了,本侯爺也是勞苦功高!不過看你初來乍到,讓着你罷了!’
‘是嗎?’舒婧眯着眼睛望着他,‘你這個傢伙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本大將軍帶兵去解救你,恐怕你早就爲國捐軀了,還有機會在這裡和我鬥嘴嗎?’
‘我······’衛不疑竟一時無言以對,只好悻悻的閉了嘴。舒婧歡快的回身向兩邊的老百姓頻頻揮手,不多時便到了宮門口,皇上身邊的內侍公公早已經在此候着了,見大隊人馬騎馬而來,忙笑臉相迎,道:‘貳師將軍,三位侯爺,還有飛月大將軍,你們一路辛苦了,皇上早已經備好宴席,爲幾位接風洗塵,請幾位大人卸下盔甲與兵器,與老奴一道前往。’
幾人並不多言,卸下了兵器與鎧甲,就跟着內侍公公一道前往宣室殿。一路上很熱鬧,看得出皇上的心情無比的好。那是當然了,此次對抗匈奴,讓匈奴節節敗退,甚至立下盟書,要與大漢修好,並主動提出要和親,這在大漢的歷史上,可是絕無僅有的啊!舒婧一行跨進大殿,面朝皇上,乾淨利落的下拜,齊聲道:‘臣等拜見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位愛卿快快平身!’劉徹又道,‘賜坐!’
‘謝皇上!’幾人快速落座,劉徹又笑道:‘此次我大漢可以大勝,舒將軍勞苦功高啊,不但驍勇善戰,將匈奴驅逐出境,還帶回了求和書,真是大功一件啊!朕已經決定了,賜封舒婧爲驃騎大將軍忠勇侯,自此以後與大臣一同進宣室殿爲朕謀大計,保大漢和平!’
舒婧起身走至大殿中間,跪地說道:‘微臣謝皇上!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哈哈哈!藉着今日大喜之風,朕再宣佈一件事,太子劉據今年也已經十七歲了,按照大漢律列,也到了適婚的年紀,所以朕在此宣佈,賜封司馬氏爲太子良娣,擇日完婚!’
劉據乍然一聽,心中一顫,卻還是笑着起身,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哈哈哈,今日雙喜臨門,各位愛卿,你們都盡情的玩樂,不用太過拘禮!’言罷,內侍公公一擊掌,自外面涌進來了一羣舞姬,伴着音樂翩翩起舞,大殿之中倒也快樂無比。
舒婧側眼看着劉據,此刻有那麼多的大臣向他舉杯祝賀,可是舒婧看得出,他笑得有多牽強,多虛僞。去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女子有多痛苦,雖然在這其中有多少難以說清的苦衷,但是,他還是必須要娶。看着他的臉,突然間就想到了林炎,當初他們那麼相愛,爲什麼林炎說分手就分手,說娶葉子就立刻娶葉子?難道,這之中也有什麼苦衷嗎?可是,有什麼苦衷是不能告訴我們的?有什麼是大家不能一起去抗的呢?林炎,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似是心電感應一般,劉據扭頭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穿越過重重地人羣相視,一時之間,兩人都忘記了錯過眼睛,就這麼默默相視,猛然間,舒婧別過臉去,不再相看。不明白,爲什麼越看,心就越痛,是因爲林炎,還是因爲他?他們都爲了一個苦衷而選擇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林炎是這樣,現在的劉據也是這樣。但是她可以體諒劉據,因爲他是太子,爲了自己的利益,他也必須娶,無關愛情;可是林炎呢?他娶葉子的原因呢?無關愛情,無關利益,那還有什麼理由呢?
‘舒將軍,那日朕的壽宴上,你一鳴驚人,唱的一曲當真叫人回味無窮!不知今日有沒有耳福可以聽你再唱一曲啊?’劉徹笑眯眯的問道,驚得舒婧連忙道,‘皇上喜歡,婧兒自然願意爲皇上唱一曲。’
‘好,那就去換身衣服吧,穿一身戰袍來唱歌,似乎有些不合適吧?呵呵’
舒婧跟着宮女一起進入內殿,與外面的熱鬧繁華全然不同。宮女挑好了一套衣服給他換上,舒婧打量這個地方,應該是一間休息室吧,可是這裡怎麼會有女裝呢?‘我問一下,這裡是哪裡啊?’
‘是李大人管轄的梨園。’
‘李大人?李延年?’
‘正是!’
‘原來如此。’舒婧心中頓時明瞭了,這個李延年也算是一個偉大的創作家、音樂家,一曲《佳人曲》名噪一時,也成功讓她的妹妹坐上了夫人的位置,說來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這裡的衣服都挺漂亮的,樣式都好新穎啊。’
‘是李大人專門爲梨園的人設計的。梨園負責爲皇室的表演,所以衣服都特別講究,是李大人專門畫好的圖,交給製衣間專門做的。’
‘噢,怪不得呢。’舒婧傳好了衣服,站在大銅鏡前美美的轉了一圈,覺得實在是太天衣無縫了,便走了出去。
大殿上的音樂驟然換掉,有點俏皮的感覺。一道靚麗的身影自天而降,揮舞着衣袖唱道:‘大雪紛紛落在我窗前,爐火照亮鏡子裡的臉,過了多少年,在這閣樓間,我已忘了自己多好看,想起最單純的那些年,空蕩蕩的那個小戲院,從沒人來看,永不會出現,我獨自張開手旋轉,什麼令人夢,什麼令人空,什麼在女人心中洶涌,其實我會想,也在夢想,快將某個人遺忘,什麼令人夢,什麼令人空,開那扇窗命運會不一樣,留一串不能回頭腳印,回頭看是否墮落也算勇敢,不住人間咒罵我千萬遍只爲換來生一個祝願······’